在阿莫斯塔的干涉下,佳斯娜·羅齊爾那個黑女巫被投進了阿茲卡班,而關於她的情況,他並沒有跟鄧布利多提隻言片語,也並未提及他留給格林德沃的‘禮物’。
說實話,他不知道格林德沃能否能領會他隱晦透露的信息,也不確認格林德沃真的是否會走出紐蒙迦德,他甚至不確定,自己這麼做是正確的。而他這麼做的原由,其實源自於他內心的不安全感。
未來撲朔迷離,阿莫斯塔很清楚,他所需要面對的,絕不僅僅是‘終將被戰勝’的伏地魔。
能然梅林和霍格沃茨的四位創始人提前千年佈局在他身上,存在於黑暗的域外,始終覬覦着這個世界光明的海爾波絕非易於之輩,而在這個時代,能有可能成爲如今的他助力的巫師太少了。
“說說納威的父母吧。”
鄧布利多的堅韌超出阿莫斯塔的預料,等他端着茶杯回到座位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冷靜,只是,聲音仍然夾雜着啞音,
“你打算像治療這個麻瓜一樣,來治療他們對嗎?”
鄧布利多皺着眉頭說,
“可問題是,奧古斯塔和納威恐怕不會接受艾麗斯和弗蘭克變成另一個人。”
“存在的難點有兩個,”
阿莫斯塔也按捺下他的一些憂慮,指肚摩挲着杯口,
“正如最開始我們聊的那樣,從倫理上說,抹去一個人全部的記憶等同於抹去一個人的人格,而人格的消失可以被定義死亡,納威的父母的情況要比這個麻瓜好一些,他們在照顧的很好,即便不解決問題,他們同樣可以再活一些年頭,所以,我沒法做這個決定是否去治療他們。”
鄧布利多若有所思,這的確算是一個問題,
“第二個呢?”
“如你所說,鄧布利多校長,我不可能把納威的父母變成另一個人,所以,在清除他們的記憶之後,我的想法是,收集所有熟知原先的艾麗斯和弗蘭克的人關於他們的記憶例如隆巴頓夫人、例如包括你在內,曾在霍格沃茨教授過他們的教授們、曾經鳳凰社的成員.”
阿莫斯塔語氣頓了頓,又接着對認真思索的鄧布利多說,
“最後,把這些記憶編整起來,重新灌輸給納威的父母,將他們的人格重新構造出來.這件事肯定需要你來牽頭,鄧布利多校長,隆巴頓夫人對我並不熟悉,這種事情她不可能輕信我。”
鄧布利多總算理解阿莫斯塔的顧忌了,這簡直不能算作是治療,而是將弗蘭克和艾麗斯重新‘生產’出來。
靈魂還是那個靈魂,肉體還是那個肉體,但是,完全抹去原本的心靈,重新構造他們的性格,這種辦法簡直可以算的上異想天開,但是,卻又存在着成功的可能性,畢竟,他們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成例了。
而這種方案最大的困難是,如果成功了,你要如何看待新生的弗蘭克和艾麗斯,他們還是原來的他們嗎?
一時間,就連鄧布利多都有些茫然。
“我必須要說,阿莫斯塔--”
短暫的沉思後,鄧布利多搖了搖頭,“這是一個令人驚歎的天才般的主意,而且,如果我們一起來做這件事,那麼,成功的可能性很高,但是——”
鄧布利多認真的看向阿莫斯塔,
“我們都不是有權利做這個決定的人你明白吧,只有奧古斯塔還有納威.”
“我的建議是,”
阿莫斯塔搖了搖頭,打斷了鄧布利多的提議,
“你可以去和隆巴頓夫人商量,但對於納威·隆巴頓沒必要讓這孩子的心靈再經受考驗了。”
鄧布利多修長的十指交錯在一起,像是中了石化咒一般保持着安靜,慎重在思考着,但最後,他同樣並未接受阿莫斯塔的建議,
“我認同你的觀點,阿莫斯塔,但是,你和我同樣沒有權利去下這個權利,關於隆巴頓先生是否需要知道有關他父母治療的本質,這同樣需要徵詢奧古斯塔,我們只能給予建議。”
阿莫斯塔搖了搖頭,和鄧布利多共事總是會存在這樣的問題。他的看法或者建議總是那麼‘完美’,令人挑不出刺來,但無疑會讓人覺得‘理想化’和‘優柔寡斷’。篤、篤、篤——
一隻貓頭鷹蜷縮在病房外牆高處的小窗洞裡,急促的敲擊着窗戶,阿莫斯塔只瞥了一眼,眼睛裡的光就攥緊了。他離開座位,快步走到窗洞前,踮起腳讓那隻貓頭鷹進來,而當他看到看清信封的樣式和上面的地址後,他周身的氣息一下子沉澱了下來。
“怎麼了,阿莫斯塔,發生了什麼事?”
阿莫斯塔的氣息變化的太過明顯,正在思考着怎麼去和奧古斯塔溝通,才能使她同意阿莫斯塔所提出的治療方案的鄧布利多一下子驚醒過來,他也從座位上站起來,肅穆的看着他。
但阿莫斯塔並沒有回答問題,他手指翻轉,動作麻利的拆開了信件。
信紙上的文字並不長,花上十幾秒鐘的時間,阿莫斯塔便將那些文字盡攬眼底他重複看了好幾遍,面色深沉如水,但是最終,幽幽一嘆。
“我要離開一下,鄧布利多校長,隆巴頓夫人那邊”
“我會去和奧古斯塔談談,如果她同意了這個方案,那麼,我會盡快去聯繫所有熟悉艾麗斯和弗蘭克的人,請求他們提供記憶,阿莫斯塔”
鄧布利多溫和的看着看完信後似乎情緒不佳的阿莫斯塔,
“如果你需要什麼幫助的話?”
“喔,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阿莫斯塔把信紙塞進口袋,笑了笑,“如果快的話,也許我明天早上就能回來。”
咔噠——
阿莫斯塔擰開了病房門,門口已經等的昏昏欲睡的小天狼星立刻來了精神,他殷切的望着阿莫斯塔,
“怎麼樣?那個麻瓜確認恢復了嗎,你治療他的手段能不能用在艾麗斯和弗蘭克身上?”
走廊上那些治療師們也依然不肯離去,他們紛紛擠到了阿莫斯塔面前,興奮的望着他,
“能說說您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嗎,布雷恩先生!”
“這簡直是個奇蹟,布雷恩先生,你讓一個被鑽心咒折磨的精神崩潰的麻瓜恢復了理智,這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是無解的問題!”
“說兩句吧,布雷恩先生,說說您的思路,您的靈感來源於何處!”
“喔!”
對面牆壁上的戴麗絲·德文特校長也揮舞着手臂,
“別吝嗇,阿莫斯塔,我也想知道聽聽!”
“很抱歉諸位,”
阿莫斯塔面帶微笑,
“對麻瓜的治療只是一個大膽的實驗,是否能夠推廣到其他人身上還需要經過嚴格的論證,暫時不方便公佈。”
說完這句話,在鄧布利多憂慮的注視下,阿莫斯塔匆匆給一頭霧水的小天狼星以及唐克斯一個安心的眼神,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