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伴隨着一聲激烈的嘔吐聲,羅恩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徹底起不來了。哈利看了一眼手錶,距離羅恩開始進行躲避訓練,正好過去二十分鐘的時間。
與最開始相比,羅恩的模樣要悽慘多了,他渾身上下都被大糞蛋的臭汁澆透,嘔吐物順着他的嘴角低落在地面,這噁心的汁液讓羅恩竭盡全力的想要避開,但是,身體諸多部位的脹痛幾乎剝奪了他的行動能力,倒在地上的他除了能抽筋般的抽搐外,什麼也做不了。
哈利和赫敏對視一眼,各自的眼神中,感慨要多過同情,畢竟,羅恩的慘樣讓他兩回想起最開始進行訓練的時候。
是時候到此爲止了——
赫敏和哈利用眼神達成了共識,他兩走到了羅恩身邊,赫敏掏出魔杖指着地面上鼻青臉腫,大汗淋漓的羅恩,
“清理一新!”
緊接着,無形中似有一塊橡皮擦掠過羅恩的身體,把他身上的那些污垢全部清除掉不過,這個魔法可沒法把羅恩完全弄得清爽起來,汗水仍舊把羅恩的衣服弄得溼噠噠的。
“來吧,羅恩——”
哈利小心翼翼地把幾近暈厥的羅恩扶了起來,而後,半蹲在羅恩的背後,雙手從羅恩的腋下抄過去,架住羅恩的身體,緩緩地把他拖到赫敏用召喚咒從教室的一面牆下整齊堆放的椅子上。
“感覺怎麼樣,羅恩?”
哈利扶着羅恩的肩膀,因爲只有這樣,才能確保羅恩坐在椅上上而不是直接癱軟下來,他滿臉關切的詢問着,而意識快迷離的羅恩只是咕噥了一聲,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喝點水吧,這會讓你感覺好一些--”
赫敏用魔杖對準羅恩慘白的嘴脣,召喚出了小股的水流。而隨着略帶涼意的清泉涌入喉間,羅恩總算看起來要清醒一些,有能力主動的張開嘴巴吞嚥着水流。
“呼呼.嘶--”
羅恩的喘息聲如同一個破舊的卻被飛快拉動的風箱,而每一次的喘息又會牽動他身體的肌肉,在脹痛的刺激下,他麻木的神經愈發敏銳了起來,疼的他齜牙咧嘴。
“我表現的怎麼樣?”
又過了兩分鐘,羅恩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的行動了,他對哈利點了點頭,示意他不用再扶着自己,然後,仰着頭,把後背和後腦都交給了座椅把手,用細弱蚊吟的聲音詢問。
“非常棒!”哈利讚歎道。
說實話,要是換成以前的羅恩,就算他在嘗試到那些大糞蛋厲害之後沒有立刻放棄,也會在訓練之後立刻大吐苦水,或是抱怨,或是嚷嚷着要放棄,而現在,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在詢問自己的表現,這讓哈利和赫敏都感到一些驚異
“你讓我刮目相看,羅恩!”
赫敏撩起散亂在眼前的髮絲,露出微笑,對羅恩坦誠的說道。
而哈利和赫敏的讚賞卻並沒有讓羅恩欣喜若狂,他只是虛弱的笑了笑,而後微微搖了搖頭,
“真是瘋了.不敢相信,你們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的.這種瘋狂的訓練辦法,體育課到現在沒有出現人員傷亡真是個奇蹟.”
“關鍵是——”
哈利露出苦笑的表情,
“布雷恩教授可沒那麼好說話,在進入第二階段訓練之後,他就不允許任何人退出了,帕德瑪就是帕瓦蒂的妹妹,她當時甚至想請弗立維教授說情,允許她們逃離體育課.但最後她好像放棄了這個想法。”
“喔——”
赫敏聳了聳肩,
“實際上,帕德瑪的確去找弗立維教授了,她告訴弗立維教授,體育課的課程強度讓她沒法安心學習其他門課程,而弗立維教授私下裡也去找布雷恩教授談過,但布雷恩教授對他說,除非把他趕出霍格沃茨,不然,他不讓任何一個進入第二階段訓練的小巫師離開他的課程。”
面對哈利錯愕的眼神,赫敏無辜地說,“是盧娜告訴我的——”
說實話,第一次的訓練,羅恩的表現談不上多亮眼,但這是預料之中的,就算是被認爲在這項訓練上很有天賦的盧娜和納威,第一次訓練時的表現同樣慘不忍睹,羅恩在經歷之後沒立刻慘呼着要放棄,已經十分令人滿意了。
如何處理訓練之後的外傷,哈利和赫敏同樣經驗豐富。這些傷害看似很嚴重,但實際上,塗抹一些白鮮就足以解決。
赫敏把攜帶來的白鮮交給了哈利,自己則迴避了一會。哈利讓羅恩躺倒他們進行決鬥理論課程時用到的課桌上,幫羅恩的後背抹上了白鮮,剩下的,則讓已經恢復一些行動能力的羅恩自己處理。
日暮漸向西陲,陽光中蘊藏的些許熱力輕而易舉的被呼嘯的北風帶走,黑湖在極低的溫度下終於完全結冰了。寒冷迫使許多小巫師離開外面的場地進入城堡中避寒,而也有一些膽大妄爲的學生竟然跳進表面結冰的黑湖,玩起溜冰來,而這些人颯爽地英姿也贏得了湖岸邊看熱鬧的學生的呼好。
哈利三人站在窗邊眺望了一會黑湖上撒潑的學生們,直到得到通報的費爾奇匆匆趕來,把那些學生全部攆上岸後,才收回視線。
“我感覺好多了!”
休息了半個多小時的羅恩搖擺着手臂,細細體量一番後長舒一口氣,高興的說道。
“好吧,那這次訓練到此爲止--”
哈利再次瞥了眼手錶,
“晚飯還有一會纔開始,在這之前的時間足夠我們完成今天的跑操,再回宿舍洗個熱水澡的--”
赫敏認可了哈利的提議,反而羅恩環視着那些把他狠狠摧殘了一頓的盔甲,面露畏懼的同時,眼神中居然還透着點意猶未盡,但他也很清楚,他是沒辦法一下子把自己練成‘高手’的。
羅恩走到起始線後,撿起了被他扔在地上的袍子和斗篷,正在他套第一個袖筒時——
咔噠——
體育課教室的門毫無預兆的被人推開,急於隔絕嚴寒的三個人飛快的擠了進來,而這三人隨着發現了,正打算離開的哈利、羅恩以及赫敏。
幾乎是在雙方相互發現對方的一瞬間,體育課教室內的氣氛凝固了起來,衣服穿到一半的羅恩停止了動作,而望向來者的哈利和赫敏,眼神驟然凝聚。
德拉科的眼神略顯漠然的目光露在哈利身上,而潘西·帕金森則斜睨着赫敏,眼神多有輕蔑,倒是格林格拉斯家族的阿斯托利亞氣質恬靜,沒有對格蘭芬多的三個人表現出什麼敵意。
哈利與馬爾福對視着,神思一陣飄忽。
雖然他們每週都會數次在各門課程上相遇,但真正私下裡像這樣對峙,好像還是這個學期開始的時候,當時預言家日報弄錯了韋斯萊先生的名字,馬爾福因此對羅恩冷嘲熱諷了一通,這此衝突當時甚至把布雷恩教授和穆迪牽扯了進來,這兩位教授在衆目睽睽之下奉獻了一場‘不那麼精彩’的對抗,之所以說不那麼精彩,是因爲布雷恩教授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個魔咒,就把穆迪教授弄得很狼狽。
——
自那次之後,馬爾福似乎就不那麼熱衷於像以前那樣製造衝突了,而且,沒過多久,馬爾福在學校裡的時候,與帕金森和格林格拉斯在一起的時間也漸漸多與跟克拉布和高爾。
這一切的改變,都源自於布雷恩教授的體育課,第三階段授課開始。
德拉科輕而易舉就發現了哈利眼神中的警惕和嫌惡,在霍格沃茨,只有哈利·波特會用這樣的眼神盯着自己這讓他感覺到一陣惱火,不過,在心底盤桓幾秒之後,德拉科卻並沒有立即發作,他的眼神從哈利身上挪開,只在赫敏身上停留了一秒就定在了那個恥辱的純血家族後裔的身上。
“怎麼啦,韋斯萊?”
輕而易舉就發現了一些端倪的德拉科看着羅恩,不受控制的,嘴角露出一絲譏嘲,
“開始回心轉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