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浪蕩,總好過讓她一直被那些不開心的事纏繞吧。
回家不比出門時的十萬火急,車儘量開的穩一些,一路風平浪靜。路上和小雨晴串好了口供,驚險場面都略掉,就說遇到了個同學耍流氓,被路人嚇跑了,沒出什麼大事。到家的時候,老兩口已經披着衣服踮着腳尖在門口守望了。
做姑姑的本來就對這個女娃子放心不下,這次出了這種事兒,更是心疼的不得了,寶貝得不得了。小雨晴一下車叫了聲姑姑,姑父,眼圈紅了,某三老婆拉住手一陣兒關心,直接領進屋,那親密樣兒搞得我這親兒子都自嘆不如——在某三的怒視中忐忑的停好小六,我撓着腦袋打着哈哈也第一時間閃了進去。
客房已經收拾出來一間,老媽照顧着放了水讓小雨晴先去洗個澡,快凌晨一點了還文火熬上了壓驚湯。挑着小東西在浴室洗刷刷的空當,某三兒老婆招手,我們三個人鬼鬼祟祟的站到了客廳的大吊燈下,商量起事情來,會議內容如下:
現在的學生素質怎麼普遍這麼低,明天老媽要親自帶小雨晴去一中,找做教導主任的乾姐妹兒討個說法,嚴懲那個小流氓。某三兒表示小雨晴都沒說什麼,孩子們都念書的關鍵時刻,能教育就教育一下行了。關於家事,二舅的病,小晴媽跑回上海,暫時先不告訴她,等兩天後她放假了再直接帶她去醫院看二舅,再告訴她這些事。大兵斯道表示,一切服從領導指揮。
直到聽見浴室門吱扭一聲響動,腳步躊躇,三巨頭會議才轟然閉幕,各自忙着找點事僞裝,某三兒出去關大門,老媽迎了上去,我在原地打轉兒,大半夜的附近可能只有楊家大院兒依舊燈火通明。小雨晴拿着毛巾擦着溼漉漉的頭髮,臉蛋潮紅,穿着老媽給她找的大大的藍底白花睡衣,拖着拖鞋,不太自然的走了出來。
好可愛啊,獵人斯道眼前一亮,這個妹妹真像個漫畫裡的人物,都沒心思去睡覺,就想多圍觀一會兒。老媽領着她去看房間,家裡有兩間客房,一間挨着爸媽的臥室,一間挨着我的臥室,收拾的是挨着我臥室那間。小東西跟着姑姑,低眉順眼,只是眨巴着瞧了我一下,果斷不跟哥哥說話了啊,討個沒趣,又不好意思跟着進屋,就拐個彎兒回了道王寢宮。這一趟折騰下來,雖然時間不長,卻心神俱疲,還好小荷花沒事——電腦已經屏保了,敲開,飛信有幾條消息,是妍兒十二點多發來的,這個小貓咪呀,看的我心裡一陣暖暖:小冤家你幹嘛像個傻瓜我問話爲什麼你不回答還在線要注意早休息呀到時候接不到咱家電話不用問不用想你就死吧!
還挺押韻,我對着屏幕傻笑着有節奏的念,然後擡手敲回了一條信息:“妞?睡了吧,脫衣服沒……親親你的……”
沒抱任何希望丫頭能回覆,小貓應該早就眯了——果然半晌沒反應——倒也不失望,正要百無聊賴的關電腦休息,一雙小手悄無聲息的從身後伸了過來,忽的矇住了我的眼睛,指節觸感冰涼柔軟,夾帶着沐浴乳的清新奶香味:“你猜我是誰?”
“額……我猜……好香啊……”這個小鬼頭,現在家裡一共就兩個小孩,除了她還能有誰——我倒希望是妍兒,那樣的話,嘿嘿,就可以直接推倒乾點什麼:“難道是……跑到我家花園採鮮花的小兔子?”
小晴銀鈴般的笑聲咯咯響起來,這個小東西像小時候那樣從後面摟住了我的脖子,下巴搭在獵人斯道肩膀上,好奇的眨着眼睛瞧:“哥哥幹嘛呢?”
一陣無法言喻的溫軟襲來,柔香撲鼻,我不安的稍稍轉頭,她嬌嫩的側臉就近在眼前,小嘴兒吐氣如蘭,不覺有點眩暈的結巴起來:“沒沒幹什麼呀……怎麼還不睡?”
“頭髮還沒幹呢……”小荷花理所當然的嘟囔着,眯起眼睛,可愛淺笑,然後就向前傾起身子,隔着我調皮的去夠鼠標,按住了,很不熟練的動了幾下:“我也會上網,老師上機課教過……”
“是哦?了不起……”
“恩,那可不……”
她踮着腳尖站在轉椅後面,慵懶的賴着一動也不敢動的斯道哥哥,瞪着眼睛,專心的緩緩移動鼠標,試着點擊一些圖案。小荷花帶着水汽的髮絲不經意間掃過我的臉頰,因爲貼的太近,都能感受到她溫熱的喘息,有點癢,有點燙,有點涼,心如~止水,心如~止水,好吧,不能再忍了,我尷尬的推推座椅準備起身:“小丫頭兒,坐椅子上玩兒吧……”
“哥哥別亂動!”這個抓着鼠標折騰的寶貝妹妹還埋怨的皺起眉毛,激動中壓的更緊了——我了個去,還打擾你練習左右鍵了是不——起來也不是,坐下也不是,處境有點尷尬,咳咳,半夜的話窗外天還真是有點黑啊……
“馬哲……跟我們的政治課是一個意思嗎?”小荷花嘀咕着果斷點了進去,這時候小手相當利索,鼠標按鍵咯噔咯噔的響:“怎麼都是空文件夾呀,哦,這個有……”
啥,我突然一愣,意識到情況不妙,目光立刻從窗外轉回來——完了,電腦桌面上,暴風影音已經彈了出來,正在緩衝——擦!我一個顫慄,連忙去抓小雨晴的手,想奪鼠標關視頻,卻被她機靈的躲開了。小荷花一臉得意,下巴磕着我肩膀,卻又疑惑的皺起眉頭,生澀的念起了文件名:“東京熱……無碼……顏……射……口……什麼呀……”
天!我表示已經來不及了!終於按住小雨晴的手奪過鼠標的時候,飢渴求虐又突然得到滿足的淫靡呻吟聲已經響徹了整個房間——那畫面還是很有視覺衝擊的羣魔亂舞——在小荷花一愣,眼睛緩緩睜大,嘴巴微張,小臉還沒來得及紅透的同時,斯道哥哥手忙腳亂的點掉了視頻,淡定的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沒啥好看的,乖,這麼晚了,快回屋睡覺吧……恩……好夢!”
說着我就忐忑的站起來,直接推着貌似看傻了、一言不發的小雨晴的雙肩往外走,小東西像個木偶一樣,哥哥推到哪就走到哪——她的肩膀骨感瘦削卻又很有料,捉在手裡不敢太用力——就這樣把她推到隔壁的客房。關上房門之前,這個丟了魂兒的小妹妹才轉過身來望我,還是那個呆呆的表情,只是臉頰上兩片紅雲已經成型,舉着快握成拳頭小爪子,木訥的擺了擺:“哥哥,好夢。”
望着失魂落魄的衝哥哥擺手再見的紅臉兒小荷花,我站在門口哭笑不得,好吧,只好也對着她擺擺手,好夢咯……
替小雨晴關上客房門,我提心吊膽的走回臥室,直挺挺的摔在牀上,望着天花板,心裡很是不安——初見人事,這個小妹妹果斷是被嚇到了呀!震驚遠大於羞澀……小荷花一直是乖乖女,應該沒什麼機會見識這種赤裸裸的SEX場面,可能青春期對兩性朦朧美好的幻想就這樣被剛剛血腥暴力的畫面破壞掉了……罪過啊……不過這也不能完全賴我呀……盡人事知天命了……
也別說純到不行的小雨晴,還記得流氓斯道當年第一次瀏覽嘿咻小視頻時,也是吃驚到不行,太神奇了,覺得這……這姿勢這動作……不練練體操學學劈腿什麼的,怎麼可能完成啊……而且那女的表情都好像不怎麼痛快啊……哼哼唧唧要哭似地……能有什麼樂趣……後來明白這是日本愛情動作片的固有風格,再看起來,也就坦然了。
另外,這個,小東西不會一氣之下去跟姑姑告狀吧……雖說這麼大了有點需求很正常……但畢竟不是什麼光宗耀祖值得一提的事兒……問題也不大,就她那小臉皮,肯定說不出口……再說我是誰?我可是她最信賴最喜歡的哥哥……妥妥的……
再見面可能會尷尬呀,也沒事,明天老媽就帶她去學校了……就這麼走了呀……還有點捨不得呢……經常能見到……給她吃好吃的……穿新衣服……讓她開心的笑……哥哥哥哥的叫着多好……
天花板上的吊燈慢慢轉了起來,我躺大牀上胡思亂想,暈暈乎乎上下眼皮打架,意識越來越模糊。我的小寶貝妍兒,啥時候給我打電話呀……不行我就再偷走某三的車,劫持小貓滿世界兜風……去麗江……對……去巴黎……吃海鮮意大利麪……吃大餐……還可以玩車震……天要黑了啊,果真要黑了,必須要黑了,黑了。
人生最煩的事情,莫過於睡的正解困的時候被弄醒,尤其感覺還沒能睡多久呢。嘈雜的外界聲音中,有東西在推我,一下兩下,隱約還叫着我的名字——討厭死了啊,翻身,無視,都是浮雲,都是幻想,都是影分身——還是躲不過,一下,兩下,這人不達目的不罷休啊!我無比火大的,戀戀不捨的打個滾,又扯,哎呀幹嘛,心懷怨恨的詛咒,然後悠悠的睜開了睏乏的雙眼,瞧個分明:額,這什麼情況?
燈火通明的外屋餘光撒向道王寢宮,睏意和幽暗包圍中,賴牀上的獵人斯道睜了眼看——眼前這情形實在不多見,好像只有小時候,一不小心在被單上描繪出一幅世界地圖時,纔會得到某三兒這樣悲壯的虎視眈眈。小斯道嘴裡含糊的發出一串不成意義的疑問,揉着眼睛坐了起來:知道你是我爹,這大半夜的,爹您想幹啥?
“石頭快點起來,咱們馬上出門了……”明顯也沒睡夠黑着眼圈的某三兒望着耷拉着腦袋的兒子,滄桑的嘆口氣,拍拍肩膀,一句話徹底趕走了我所有的困頓:“醫院剛打電話來,你二舅……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