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晚上以後,昕兒一直沒有理我,我想這是瘋子斯道罪有應得,心裡反而舒服了一些。
大概一週以後的晚上,我上完選修課回去打開宿舍門,發現宿舍這羣狼崽全神貫注的圍着窗口那個臺式機,安靜異常。
有情況!我把書包扔在牀上,擠過去一瞧,嘿,這孩子們有情調:女女高清……
除了我們宿舍的幾位,還有隔壁的楚臣楚大公子。這廝是愛情動作片專業戶,絕對專業,雖然記不住班裡女生的名字,但全日本愛情動作明星的名字他絕對倒背如流。
現在這傢伙眯着眼睛撅着屁股正看的出神,所謂閱盡天下毛片,心中自然無碼,這種專業精神值得敬佩啊。
我拍拍的楚少的肩膀:“果然哪裡有XX,哪裡就有楚公子啊!”
楚少回過頭來,絲毫不嘴軟:“哎喲,我滴個神,這不是少女終結者斯道帝呀!”
“蛋定,莫雞動,小心走火!”
我把他的頭轉了過去,自己也很快融入了這個歡樂的大家庭。在看到兩個妞在一起動的時候,東北無心說了句驚世駭俗的諺語,這是以文學素養超低著稱的小東北首次觸電文學:
“嗨!坑對坑,白鼓弄……”
頓時大家笑翻了,紛紛伸手拍他的腦袋瓜子:這孩子!滿嘴大實話!
“誰手機響了?”
宿舍老大坐在電腦最前面,一動沒動,還保持着幾乎要把頭伸進屏幕裡面的姿勢。
不愧是以小心謹慎老奸巨猾揚名計科的猴哥,在這麼無敵的狀態下還能注意到如此細微的響聲。面對猴哥酷似龜眠的神態的時候,我的大腦裡時常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荒唐的情景,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那幻想是這樣的:猴哥最後會像一個得道高僧一樣,白髮蒼蒼,盤腿而坐,面對滿堂兒孫,這一輩子唯一一次瞪圓了眼珠:
“我死了……以後,要和我的毛片……埋在一起……”
然後雙腿一蹬,圓寂了……
“你的吧!”
小東北推推我:“你牀上傳出來的……”
我從情景裡醒過神來,臉上還帶着笑意,從揹包裡拿出手機來一看,是昕兒。
生活總要繼續不是?我忐忑的按下接聽鍵,裡面傳來昕兒迷人的聲音:
“我在上次那個房間,沒穿內內,別讓我等太久哦!”
我感覺自己的戰略部位迅速起了反應。
擡起頭,伴着電腦裡春光無限的呻吟,這羣狼崽不知什麼時候全都轉了過來……
※※※
剛推開房門,一隻穿着黑色套裙的小貓馬上撲到了我懷裡,溫熱柔軟的身體散發着勾人的氣息。
我反身把昕兒抱起來頂在門上,我的堅硬和她的柔軟碰撞在了一起,她光潔修長的大腿從短裙裡滑出來,順勢夾住了我的腰。在親熱的過程中,有那麼幾分鐘我竟走神了,覺得此時此刻這場面,很像電影裡肖申克他老婆跟情人靠在牆壁上親熱的片段。原諒缺心眼的斯道吧,他就是這麼不專業!
在來的路上我還想着怎樣跟她懺悔,第一句該說什麼,可是一接觸到這個充滿誘惑的寶貝,我所想的就是怎樣去佔有這火熱的尤物,我所做的就是我所想的。
現在頭腦發熱的我只聽從下半身的召喚,什麼懺悔什麼內疚什麼愛與不愛,都被拋到了千里之外,只想把下身堅挺的慾望宣泄出來。
事實證明,勃起的男人根本沒有任何道德可言,如果有所忌憚的話,那也只是對法律心生畏懼,平日那條用來裝飾的道德底線早已潰不成軍。
我聽到衛生間裡的沖水聲,不禁又興奮起來,昕兒從衛生間走出來,把手機扔在一邊,柔媚的搖擺着身體爬到牀上。
昕兒眼睛裡閃爍着異樣的光芒,她跪起身子,眉目間稍微有幾分不自然,可還是幾乎貼着我的身子緩緩的開始了脫衣秀。
當我瞪着眼睛,看見她平日裹在緊身褲裡的刺青的時候,天吶,我快要窒息了。年輕充滿彈性的肌膚上,一朵可愛的小花悄悄綻放着。昕兒轉過身,像一隻小狗一樣趴在牀上,手扶住腰,回過頭來:
“想要我嗎?這個姿勢怎麼樣?”
面對這讓人慾罷不能的視覺盛宴,我感覺沒什麼可以阻止我停下來了。
雖然一直浪蕩,一直在找刺激,可是我從沒真正進入過女孩的身體。在採花賊斯道僅剩的良知裡,這不僅僅只是一時痛快,還意味着責任和真愛。
我坐起身來輕輕撫摸這那朵小花,順勢扶住了她的腰,昕兒閉上了眼睛。
“你愛我嗎?”
昕兒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張着嘴,愣在了原地,這是個尷尬的場面,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A……I……兩個音節,能有多難,可是半晌,我竟什麼也沒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拼了命的響了起來,頗有警鐘的意味。
昕兒爬起身撲到我懷裡,蹭着我的臉乖巧地說:“手機響了……親愛的……”
我感覺自己正在經歷一場不可思議的事件,一切似乎跟現實有點脫節,每個場景似乎都有說不出的偏轉。
我拿起手機,是個陌生的號,但對方並沒有掛斷的意思,諾基亞的經典鈴聲一直在響。
懷裡的昕兒安靜的望着我,若有所思。這個丫頭現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很失望?
我心裡胡亂的猜測着,按下了接通鍵,剛要說話,昕兒卻突然把腦袋湊過來,大聲地喊:“喂,你好,斯道正要和我XX,請稍後再撥……”
我嚇了一跳,連忙捂住她的嘴,這個瘋丫頭!
“喂?你好?”
手機信號不太好,有着輕微的雜音。對方沒有說話,但能感覺出來,那是一種有人在的沉默。
“喂?”
對方還是沉默着,只有輕微的呼吸通過電波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讓我感覺很舒服。
懷裡的昕兒又掙扎着想插嘴,我連忙把她按在牀上,又對着手機開玩笑地說:
“Hello?can you speak Chinese?”
手機裡終於傳出忍不住的短促的笑聲,這是一個女孩的聲音,但笑聲很快被輕微的抽泣取代了。
在哭?還是我聽錯了?
“對不起,打錯了……”
那個女孩這樣說了一句,就掛掉了電話。
我若有所失的拿着手機,一個哭泣的女孩深夜打來的電話,這日子過的可真他媽夠精彩的。
糟糕的是,我好像喜歡聽她的聲音。
昕兒安靜的望着我,然後把頭埋到了我的懷裡。我從遐想中回過神來,輕輕撫摸着昕兒的肩膀。
“對不起……”
半晌,我們倆對望着,異口同聲。
※※※
就這樣又迷迷糊糊的過了幾周,因爲一直在迷迷糊糊的過日子,所以也沒什麼特別的失敗感。
昕兒自從那個莫名其妙的晚上後,心情一直不錯。看着她開心地笑,站在一邊的我也感到安心。
只是近些日子,這個丫頭越來越神經質,她總要確保我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比如,不在一起的時候,她會頻繁的發短信問我在幹什麼,我正在回覆,手稍微一慢,質問電話就馬上就打了過來。有時候我在做自己的事,沒看到短信或沒接到電話,通信公司就該偷笑了,這個丫頭會一直髮短信,一直打宿舍電話,直到我回復她。
最近一次,我去隔壁宿舍看了會兒郭德綱,回到宿舍手機上有九條未讀短信,十六個未接電話。
我說傻丫頭我又不會飛你這麼緊張幹嘛?不相信我?昕兒會從焦慮變得開心,說我相信你,可是一會不見,她又會着急的問,你在哪,在幹什麼呢。
我想她是愛我的,雖然愛的讓我有被囚禁的感覺。
我想這一輩子差不多就這麼過了吧,混到畢業,混一份工作,混一個家……
哀莫大於心死,而我,究竟哀大於心死,再也沒力氣去幻想了。
而命運,往往挑你哀大於心死的時候,狠狠的給你來那麼一下子。
那是三月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下午,線代老婆子在講臺上費盡口舌的講齊次線性方程組有非零解的充要條件及非齊次線性方程組有解的充要條件,光這標題,就讓不少意志薄弱的同志休克在了課桌上。
講到一半,老婆子指着幻燈片上那一串令人眼花聊亂的方程組問大家:
“你們能看出它有幾個解嗎?這個線性方程組的解明顯嗎?”
然後她掃了一下臺下頓時鴉雀無聲的數百名學生,發出了千古一嘆:
“明顯嗎!?這個很明顯……不明顯嘛!”
我一邊佩服着這老婆子的幽默,一邊掏出了正在震動的手機,來短信了,奶奶的,又是陌生號碼……
不知道爲什麼,上大學這一年來有一個署名“央視節目組”的傢伙每天早上八點十分點準時給我發中獎信息:恭喜您,您被李詠“非常6+1”節目抽中……
我想這個人腦子是不是被豬撞了,怎麼可一個人死坑呢?久而久之,我連鬧鐘都省了,起牀全靠着央視節目組提醒。
眼前的這個號卻讓我心裡一動,不是央視節目組,是那個半夜打錯電話的女孩。不知什麼心理作祟,我有意無意的記下了這個來電歸屬地是秦皇島的號碼,總覺得還會發生點什麼。
那個小信封跳動着,彷彿在期待着被點開,我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