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出發

某天夜晚,深夜。

一支隊伍正在行軍,這是一隻紀律嚴明,整齊劃一的軍隊,數萬人的腳步踩在大地之上,宛如一個人的腳步。

這隻鋼鐵般的軍隊,踏過大地,踩過草原,期間,沒有任何雜亂的聲音響起。

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個人扭頭,甚至沒有一個人……呼吸。

他們的步伐精準的可怕。

每一個人的節奏,每一個擡起腳的高度,都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最前面的人一腳踩在地上,留下一個腳印,當他離開,後面的人分毫不差的踩在這隻腳印上,沒有一點偏移的跡象。

更加令人驚悚的是,這支軍隊的行軍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

每一個人都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瘋狂先前推進,速度甚至比馬匹跑的還要快,但卻絲毫不亂,每一個人的距離都保持着恰好到處。

而在距離這隻軍隊大約一千米的一座山頭,一個白衣和尚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在這位白衣和尚的身後,站着一個穿着漆黑色鎧甲的武將,武將開口問道:“大師,你可看出這支軍隊的來歷?”

白衣和尚緩緩說道:“非人非鬼亦非妖,非神非聖亦非仙。”

武將嘴角抽搐了幾次,說道:“大師,可否講的明白一點。”

白衣和尚搖了搖頭說道:“施主,這支軍隊非六道輪迴之生靈,貧僧也不太清楚,不過根據貧僧的探查,這支軍隊很有可能是……傀儡!”

“傀儡?”武將一驚,頓時想到了什麼,“墨家機關術!”

在他的眼睛裡,傀儡這種玩意,大概也只有先秦時期的墨家才玩得轉。

“大師的意思是,製造出這支軍隊的狂人,是墨家傳人。”

白衣和尚說道:“這個,貧僧也不太清楚,不過可能性不小。”

武將的眼神之中頓時流露出了貪婪的目光,但內心卻依舊有些疑惑,“大師,這機關術如此霸道,爲什麼當初的墨家,還會被儒家和漢武帝所壓制。”

當初董仲舒提出擺黜百家獨尊儒術,漢武帝同意。

百家自此逐漸末流。

其中和儒家稱之爲“世之顯學”的墨家,才遭到了壓制,最終一敗塗地。

直到今天,當時之人只能夠在書籍之中找到墨家的記載,這確實令人匪夷所思。

既然墨家的機關術如此霸道,武將很是懷疑,當初的漢武帝到底是使用什麼方法,才聯合儒家壓制了墨家,真是將墨家在內的百家,趕盡殺絕。

白衣和尚緩緩說道:“這一點,大概也只有先人才清楚,也許是當時的漢武帝太過於可怕,又或者是墨家當初並沒有製造出這麼多的傀儡。”

武將微微點頭,他傾向於第二點。

當初的墨家雖然厲害,但絕對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傀儡。

他甚至懷疑,墨家被壓制之後,由明轉暗,不甘失敗,於是在暗地裡傳承,甚至不停的製造傀儡,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纔有瞭如此龐大的傀儡軍隊。

也只有這樣的原因,纔可以解釋,爲什麼天下間,會在短短几天之內,冒出如此大批,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軍隊。

自認爲自己想通了前因後果的武將,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貪婪,說道:“大師可否幫我做一件事情。”

白衣和尚似笑非笑的說道:“施主當年有恩與金山寺,貧僧這一次,是爲了是爲了還債而來,施主有話,不妨直言。”

“幫我擒下控制這些傀儡的人。”武將斬釘截鐵的說道:“只要大師幫我出手,我與金山寺的恩情,一筆勾銷,如何?”

白衣和尚緩緩點頭,“可。”

“多謝大師。”

“施主不用客氣。”白衣和尚足尖一點,身形騰空,如同一片柳葉,隨風飄揚,朝着遠方飛馳而去。

武將目送白衣和尚離開後,駐留了一會,扭頭離去。

另一方面,白衣和尚一路飛馳,朝着劍南道深入進發,然而沒過多久,就看到一羣騎着馬匹,正在趕路的士兵。

在這羣士兵的中心,則是一個穿着紫色道袍,戴着面紗,騎着三頭鳥的小道士。

白衣和尚看到小道士,眼瞳中浮現出了一絲絲異色,剛想要避開這隻隊伍,就被小道士給發現了。

小道士隨手一甩,一連串的符咒從袖口飛出,化作了一隻仙鶴,抓向了白衣和尚。

白衣和尚口宣佛號,周身佛光轉動,右手輕飄飄的拍出,剎那間,一條金色光芒鑄成的巨大手臂自虛空中探出,拍向了仙鶴,掌心有*字轉動。

仙鶴一聲長鳴,優雅的一轉身,避開了佛掌,抓向白衣和尚。

白衣和尚不慌不忙,捏花一笑,周身佛光大盛,輕而易舉擋住了仙鶴的攻擊,又是虛空中的金色佛掌轉動,再次拍向仙鶴。

剎那間,掌風轟鳴,空氣炸裂,無盡的光芒似乎要淹沒仙鶴。

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佛掌和仙鶴已然交手數次。

小道士哈哈一笑,擡起手,仙鶴髮出一聲嘶鳴,又化作一堆符咒,飛回了他的袖口。

白衣和尚見狀,也散去了空氣中的金色佛掌。

下方的一羣士兵看到兩人停止交手,不由鬆了口氣。常言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們可不願意稀裡糊塗的死在這個地方。

小道士收起符咒,朗聲說道:“我還以爲是誰,原來是金山寺的傑出傳人,一秀大師,你不在金山寺吃齋唸佛,跑這裡幹什麼?”

白衣和尚說道:“原來是太陰真人高徒,不知道兄攔我去路,意欲何爲?”

小道士騎在自己怪異的坐騎上,問道:“一秀大師,爲什麼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啊。哦,我知道了,你是不好意思說,對吧。”

“數年前,一個神秘僧人進入金山寺,和金山寺的大師討論佛法,結果金山寺的諸位大師被辯的啞口無言,不少大師在這一場辯論之中走火入魔,一些人動搖心神,脫袍還俗,金山寺在這一場辯論之中,被動搖了根本。”

“若不是有人搭救,金山寺早已經除名了吧。”

白衣和尚臉色平靜,眼神卻連連變換,逐漸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