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當初探聽情報的時候的睜眼瞎,纔有了文叔學習外語的動力。而現如今,卻恰好用上了。
不過有一點兒,讓文叔很是疑惑——這個小子貌似在這裡也已經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吧?怎麼感覺好像屁都不懂的樣子!
而事實上,文叔確實沒有猜錯。
因爲一直都是在軍營裡面,享受着國王一般的待遇——當然,除了不能自由出入營地之外。在其餘的方面,楊小天的待遇,絕對是蘇克級別的。
甚至在某些方面,蘇克的待遇,都也未必可以比得上楊小天。
畢竟蘇克本身就是多羅國的人,他所講的語言,也就是多羅國的語言。但是爲了楊小天,蘇克一個半截身子都入土的傢伙,還要苦哈哈的學習華語!
要知道,當初和徐翔天打交道的時候,蘇克雖然也學習了一些簡單的華語,但是華語作爲世界上諸多語言中最難學習的語言之一,自然擁有着可以讓很多學習者都望而生畏的能力。自然蘇克也是在此行列之中的,所以在最開始和徐翔天打交道了一段時間之後,隨着徐翔天學會了多羅國的語言之後,蘇克也就放棄了繼續學習華語的事情了。
但是隨着楊小天的到來,這個事情卻又不得不再次撿了起來。
但是也正是因爲蘇克這種完全是將楊小天當做神明一樣的捧着,供奉着,導致楊小天根本就沒有學會幾句多羅國的語言。
僅有的幾句,也就是你好,多謝,你吃飯了嗎……
反正是能多簡單,就多簡單的多羅國語言,楊小天才學了。
而至於負責押送屍體的醫護隊,每天都要被詢問的——所有人都下來接手檢查,或者是類似的話語。
這一句話,但凡是醫護隊的人,都要熟悉。只不過今天的楊小天,創造了一個特例。而他遲疑的舉動,也讓周圍的醫護隊員們,在看向他的時候,眼神中多了一點狐疑。
醫護隊的人,都是多羅國的人,幾千人雖然他們不能全部認清。但是至少在晚飯之前,負責押送屍體的人選名單,就會被選出來。總是有幾個人是認識的。
但是楊小天……
看起來很熟悉,但是總感覺哪裡有點兒不對勁兒。
“都怪這個白癡小子了……”文叔自然也看出來了,周圍的醫護隊的人員們,在看向楊小天的時候,眼神中明顯有點兒不對勁兒了。
文叔的眼中,也多了一抹擔心的神色。爲了以防萬一,他的手腕一抖,手中已經多出來了一些東西。
“報告,這裡面沒有問題!”一般來說,想要潛出,基本上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屍體。所以在軍營門口,他們最先去檢查的,也都是屍體。現在同樣如此,他們在檢查完畢之後,負責檢查的士兵們,很快就從車內出來了。
“你們的名字說一下。”帶隊那人對着旁邊擺了擺手,而後一個冊子就遞到了他的手中。
每一次負責運送屍體的人的名字,都是各個醫護小隊隊長親自負責的。除了隊長和本人之外,其餘人都不知道。
而這件事情,一直一來,都是待在實驗室,或者是負責給醫護人員們做體檢的楊小天,自然是不知道的。因爲這種事情,他是根本不會接觸到的。
雖然知道軍營裡面每天都會死人,而且屍體也會每天都送出去。但是什麼時候送出去的,怎麼送出去的,這些事情,楊小天根本就沒有時間去關注。
當然,就算是有時間了,楊小天的性格也絕對不會去關注這種事情的——雖然是個醫生,但是對於屍體的處理,這本身就不是醫生的職責。楊小天從來沒有負責過這樣的事情,除非這個屍體,是需要被解剖的對象,怎麼處理楊小天才會過問……
但這種情況,楊小天現如今已經基本上沒有做過了。
畢竟雖然法醫也是醫生,但是終究工作的重點並不相同。否則解剖屍體的法醫,工作的目的是爲了通過屍體,然後從屍體上得到很多線索。
當然,這也是需要用到很多醫學上的知識才可以。比如說在不同的環境下,屍體腐爛的速度,以及各種傷口代表着是什麼武器造成的傷口之類的。
但是關鍵在於,楊小天並不需要做這些事情啊!
如果早知道,現如今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楊小天絕對會去參與到這種事情中!
這樣雖然不能說一定能夠應付過來今天的情況,但是好歹可以聽得懂對方現在究竟是在說什麼吧!
當然,現如今楊小天並沒有這個擔心。因爲對於對方現如今究竟是在說的什麼,他根本就聽不懂。
而這些心理活動,是如果知道了楊小天現如今的待遇的文叔,心中可能會出現的想法……
但是這些事情,文叔現在也沒有辦法去擔心,因爲他並不清楚楊小天這幾個月來,在軍營裡面的待遇是什麼程度的。
文叔現如今需要擔心的事情,只有一件事情,怎麼打聽到這僅剩的兩個名字,以及如何將得到的這兩個名字中的一個,傳遞給楊小天。
但是現在兩人雖然是挨着的,卻不能交頭接耳。因爲在這之前,那個帶隊的人,就以已經很是嚴肅的警告過了。在點名結束之前,嚴禁醫護小隊中的任何人說多餘的話。他們所能夠說的話,只有一句,那就是說出他們的名字。
而這個帶隊的人,則會根據說出的名字,在花名冊上,將對應的名字劃掉。
而這個辦法,是波羅曼想出來的。
不得不說,用單獨告知的辦法,讓除了被指定的人之外的其餘人,根本不清楚夜裡究竟是誰在負責運送屍體出去的辦法,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就算是文叔,在面對這麼多機槍環繞的情況下,也不能保證,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楊小天的身手,從剛纔跑動的時候,文叔雖然對他的身手感到身手感到很是欣慰。但是和文叔比起來,終究還是有一點兒差距的。而這一點兒差距的代價,可能就是文叔可以逃生,而楊小天則會再次被帶回去。
“這裡是怎麼了?”就在眼文叔心中焦慮的時候,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這一次文叔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楊小天卻臉色驟變——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在現如今這個營地中,除了文叔之外,和楊小天認識時間最長的詹姆斯。
“詹姆斯上校,我們在點名。不知道您來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嗎?”這一次楊小天聽懂了,因爲這個帶隊的人口中所說的,不是多羅國的語言,而是英語。
“詹姆斯上校?”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楊小天的臉色驟然一變。
雖然早就猜到了,詹姆斯很可能是美國軍方派去接近自己的人。但是當真的發覺這件事情是真的時候,楊小天總感覺這心中還是有點失望。
不過失望之後,卻又是一陣釋然。
從當初知道了詹姆斯在油井那裡,揹着自己做一些小動作的時候,楊小天就已經意識到了,詹姆斯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而現如今在真的確定了之後,雖然心中失落是一定的——畢竟結識了一年多的,同生共死過的兄弟,結果證明就是一個間諜而已,這種事情。縱然是楊小天,心中也多多少少有點兒接受不了。
“恩,這一次點名我來負責好了。”詹姆斯大咧咧的走到那個人的身邊,一把將花名冊拿了過來。
“這個……恐怕……”對於詹姆斯的身份,軍隊中所有人都清楚。
雖然在軍隊中,上校的身份已經是很高的了。再加上現如今的詹姆斯,不過才四十歲左右,能夠做到這個位置,就更是比較困難的了。
但是現如今,這裡是由蘇克坐鎮的多羅國軍營,在這裡的軍官們,軍銜比區區一個身份高太多的人大有人在。但
但是沒有人會在詹姆斯的面前擺譜。
弱國無外交,這是弱國的悲哀,也是弱國應該引以爲戒的信條。
任何國家,甚至是任何人。當將自己的安危,寄託在別人大發善心的時候,就已經是軟弱的時候了。
現如今因爲軍隊中的人,還有至少一萬人的身體需要慢慢的恢復,心中不捨得放下這麼多士兵的蘇克,也就只好繼續等待了。
已經等了幾十年了,這麼點兒時間,他還是可以等得起的。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詹姆斯大咧咧的一把將對方手中的花名冊奪了過來,而後隨意的看了眼,旋即低喝道。“開始吧。”
“你……”那個人剛想開口,但是詹姆斯冷冷的看了眼他。
從無數次生死邊緣中爬出來後的人,纔可以擁有的那種陰森的殺氣,迅速籠罩在了這個中校的身上。
“有什麼問題嗎?”詹姆斯的語氣異常的陰森。
“沒……”被詹姆斯這麼一瞪,本來已經到了嘴邊的反對的話語,這這個時候,卻只能再次嚥了回去。
“好了,開始吧,我去……怎麼這麼多名字?”詹姆斯卻忽然皺着眉頭低喝道。
“這……其實是一個名字……”醫護小隊的人,都是清一色的多羅國的人。他們的全名,雖然比不上俄國那麼誇張,但是卻也不算短。
“算了,不用點名這麼麻煩了,我直接押着他們出去就行了。出去多少人,送回來多少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