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頭看也不看,從口袋裡拿出三星的新款手機,撥打了個電話。
“小斌啊,嗯,我去醫院了,嗨,拿了點錢意思意思,咱也不是不給對吧?我估計傷的有些重,行,請記者們吃頓飯,讓他們別亂寫,影響不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杜頭把包拿過來,看了看包裡的錢,心想請客吃飯也是夠了。
這錢他寧願給記者也不願意給趙根柱,給記者吧,記者還能領的情,但給趙根柱能有什麼用?
現在的趙根柱就是個無底洞啊!
雖說楊小天在理療中心很得人心,但人心不能當飯吃,在面對伸手就能夠得着的好處時,還是有人選擇站在庚嘉佑這邊。
尤其是以那些富二代居多,平時在父輩身邊耳聞目睹的多了,對這種因爲利益而背叛的事也習以爲常,不覺得心裡過不去。
“我們只忠於理療中心,誰在領導位上就支持誰!”
他們的理由也很能站得住腳,他們是理療中心的兵,而不是某一個領導的兵。
在這種情況下,庚嘉佑終於如願以償的得到了一間辦公室,雖是倉促之間裝修出來的辦公室,但畢竟掌握着財權,還是被他用各種傢俱電器堆砌的富麗堂皇。
此時,在屬於他的辦公室裡。
見坐在真皮沙發上的杜友斌掛斷電話,庚嘉佑笑呵呵的問道:“怎麼?有麻煩事?”
杜友斌無所謂的笑了笑:“沒什麼大事,我一個遠房親戚的,論輩分我叫他三叔,他在我家一個工地分包工程,出了點小事故!”
“死人了嗎?”庚嘉佑做出關心狀問道。
“那倒沒有!”杜友斌說道,“算了,不說這個了,小事一樁……我說,你們理療中心現在在系統內也算是出名的了,沒想自己搞個辦公地址啊,老是租寫字樓也不像話啊!“
庚嘉佑哪能不知道杜友斌話裡的意思,但他也很贊同杜友斌的想法,肯定得換地方啊,最好是有獨立的辦公樓,不說保健委了,就像市規劃院、路橋公司這樣的事業單位,不也都有自己的寫字樓嗎?
理療中心是新成立的單位不假,但做出的貢獻有口皆碑啊,領導們舒坦了、身體好了,才能更高效的工作嘛。
理療中心起碼讓領導們的工作效率提升了百分之十,從這一點來看,理療中心哪裡比不上市規劃院、路橋公司這些事業單位了?
庚嘉佑說道:“是啊,那個楊小天天生不是當領導的料,就這理療中心,起碼能申請一塊地,蓋個辦公樓,人員再擴編一下,先把大架子搭起來……你看現在這樣,租的寫字樓,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什麼私人單位呢!”
庚嘉佑與楊小天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他是官本位思想,要在大單位任職,單位的影響力越大,他的影響力就越大。
錢財什麼的,他是放在第二位的。
當然,能賺的話,他還是不介意賺一點的,畢竟毛爺爺誰都喜歡嘛。
杜友斌說道:“不光是寫字樓,像理療中心的理療師都是要培訓的,我覺得可以在郊區風景優美的地方建一個培訓中心,專門用來做培訓!”
“對,對!這個想法好!必須得實現!”庚嘉佑立即鼓掌贊同,那樣子就好像他現在已經是理療中心的主任了一般,“到時這工程,就交給阿斌你了!”
杜友斌謙虛的搖頭道:“哎,還是得走程序,得走招投標,要程序上合理嘛!”
“對,對,對!程序上合理!”庚嘉佑那叫一個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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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氣象局,局長辦公室外。
“孫秘書,我們真的有急事,求您通融下吧!”
“是啊!我們就差這點事了,耽誤一天可是得耽誤好幾萬塊錢呢!”
“孫秘書,晚上我安排,隨便哪裡都可以!”
幾個西裝革履的商務人士圍着局長秘書孫藍懇求道。
還有人都把大面額的購物卡拿了出來。
孫藍連忙躲開,雙手合十苦笑道:“諸位,諸位,真不是我不給你們面子!局長下午真的是有事,每週三下午都這樣,雷打不動,我去說也沒用,你們要是能等,就去會客室那邊等着,也就個把小時,一結束,我就幫你們通知,要是不能等,明天來!”
幾人都是來爲自己項目上的防雷工程找氣象局局長魏和平的,可在門口就被孫藍給擋住了。
見孫藍態度堅決,他們無可奈何的移到了旁邊的會客室等。
孫藍倒也客氣,吩咐人專職給他們端茶倒水。
雖說對方是來求魏和平的,但也是氣象局的財神爺,好好對待是應該的。
剛出會客室門,他就看到一身工作服的許眉提着醫藥包走了過來,連忙笑臉滿面的招呼道:“許師傅,你來啦?快請進,魏局長在裡面等你多時了!”
許眉身上穿的是理療中心的制服,不同於按摩店的制服,這制服穿在室外室內都比較合適,剪裁得體,穿在身上很精神,又不會給別人過多曖昧的暗示,很得體。
爲了這制服楊小天可是琢磨了好久,畢竟理療這玩意兒,外人看來就是按摩,如果制服再和按摩店的制服差不多,難免會被人想歪。
所以這制服上處處突顯出正規的意思。
“她是誰?怎麼能進去?”會客室裡有人就發出了疑問。
“不知道啊!”
“咦,你看她衣服上寫着‘南湖市理療中心’‘保健委下屬’,這‘理療中心’是什麼地方?”
忽然一人“哎呀”一聲:“這理療中心我好像聽過,我一個朋友的兒子,好像就在裡面工作,據說花了二十幾萬才進去呢!”
“是嗎?什麼單位要二十幾萬才能進去?”
“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嗎?”
幾個人的八卦之魂就被燃燒了起來,倒是不覺得等待的時間漫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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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分鐘後。
許眉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道:“魏局長,好了,您活動下試試,應該輕鬆多了吧?”
魏和平站起來,活動了下肩膀,眉開眼笑道:“許師父,真輕鬆很多了啊!你們真是厲害!”說着豎起了大拇指。
“呵呵,我不算厲害,我們主任才厲害呢,我的技術都是她教的!”許眉謙虛道。
“是嗎?你們主任那麼厲害?”魏和平不相信的問道,在他看來許眉已經夠厲害的了,“一般像你們這樣事業單位的主任不應該都是搞行政的嗎?也會理療?”
他已經接受了這是理療不是按摩,畢竟這種神奇的效果,不是按摩能做到的。
像他肩周炎,按摩只能緩解一時疼痛,第二天該怎麼難受還是怎麼難受。
但這理療就不一樣,一個多月下來,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肩周炎好了很多,前幾天去醫院裡拍片,醫生還說好轉了很多,還很好奇的問他吃了什麼藥呢。
許眉笑道:“我們主任可不是搞行政出身的,事實上他是保健委的專家,本身還是一院的醫生,理療對他來說只是小意思,他的醫術更是牛呢!”
“是嗎?那有機會真想試試看啊!”魏和平一臉神往的說道,旋即訕笑道,“唉,不奢求了,現在找你們也得先預約,一週只能來一次,要是能多來一次那就美了!”
“哈哈!”許眉笑了笑,聊天時她也已經收好了醫療器械,“那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等等!”魏和平意識到不對勁了,“怎麼?今天不用填滿意單了?”
許眉有些苦澀的笑了笑:“不用了!”
有事!
魏和平敏銳的察覺道,他說道:“許師傅,怎麼了?你和我說說,我魏和平雖然不算啥人物,但在南湖還是有些能量的,你爲我服務那麼久,你要是有什麼困難,我也幫你解決解決!”
許眉搖了搖頭:“這事您恐怕還真解決不了!”
“你不說出來怎麼知道?”魏和平問道。
許眉說道:“這是理療中心內部的事!我們主任要被調走了……”
魏和平當了一輩子的官,那是人精,他旋即明白:“摘桃子?”
“嗯!”
“但這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呢?說句不好聽的,當兵吃糧,換誰來當主任,都不影響你們啊!”魏和平不理解了。
許眉說道:“魏局長,您不瞭解,我們這些理療師呢,真算起來,都是楊主任的半個徒弟,現在師父要被趕走了,我們還留着幹什麼呢?”
魏和平張了張嘴,他沒想到在現在這個時代竟然還有什麼師徒之情。
許眉笑了笑:“那行,我不打擾您了,您休息吧!”
說完不顧魏和平的挽留,徑直走了出去。
魏和平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語道:“你們摘桃子我不管,但這麼好的理療師要是沒了,今後我肩周炎再犯了,找誰去啊?你們衛生局負責嗎?”
想到這,他就有些火氣了。
類似許眉與魏和平的對話,這一週裡在各個機關單位都重複着,基本上所有領導幹部的反應都和魏和平差不多。
你們內部摘桃子,我不管。
但別影響到我的理療啊。
我的身體不健康了,你們衛生局負責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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