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不像維寬,她是一個鬧騰的性格,以前一直都是倪清羽親自照料,現在卻換成了貝君和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她自然是苦惱不已,倪清羽看着心疼,但是心裡卻不得不狠下心,她知道,她不可能一直陪在孩子身邊,她有自己的使命,現在若是不讓明心適應跟着貝君,那之後她徹底走了,只怕她更難以適應。
因爲倪清羽的刻意疏離,明心明顯瘦了許多,每次見到倪清羽都一副可憐巴巴的嗚嗚不已,瞧着讓人十分心疼,倪清羽只能選擇逃避,乾脆不去看她,只是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倪清羽現在空閒了下來,便每天在院子裡溫習內功心法,重新撿起自己的劍術,當初常可爲教給她這些功夫,是爲了讓她能把這些武功發揚光大,現在,她到了要報仇的時候,到了要出動的時候,她必須要把這一身武功重新撿起來。
在這樣的日子中,一個月慢慢溜走,六月來了。
一個月的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對於倪清羽來說,這段時間有難熬的時候,也有恨不得時間走慢些的時候。
難熬的時候便是看到明心哭得撕心裂肺,自己卻不能把她抱在懷裡哄的時候。而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不夠用的時候,便是她研習劍法,練習心法的時候,她越是鑽研,越是練習,便越是發現內功心法這種東西當真是越參越深奧,越參便有越多的未知。而她的劍法、輕功,卻是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她原本就是做事極有天賦之人,加上她刻意勤加練習,自然是取得了不小的成績。
一個月下來,明心也終於不再像以前那樣粘人,跟着貝君的時候也乖了很多,知識偶爾見到倪清羽的時候還是會有些吵鬧,倪清羽見到這樣的成效心裡很是欣喜,在欣喜的同時,她只能強忍痛意,堅決狠心地儘量減少與明心見面的機會,她若是實在太想念了,也只會在她睡着的時候偷偷地抱一抱,親一親。
正在這個時候,餘煥然收到了另一個消息,蕪馬關的將領付洪海被
人抓了。
初初聽到這個消息,倪清羽和顧天寧都怔了一下,隨即他們心中便不約而同地冒出了同樣的一個人,是穆旭端派人做的。
倪清羽自然知道付洪海的身份,他是太后的人,更是當年穆家之事的一個關鍵證人,他這個時候被人擄走,倪清羽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京城那邊,只怕穆旭端有了新的舉動。
是啊,碎骨剎出事,他們所有人都消失不見,穆旭端一定得到了消息,他看到那一片光禿禿的地方,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所有人都已經喪生火海。
再加上,千禧閣也在這個時候出事了,穆旭端在京城的形勢就變得很被動,穆旭端若是有了這樣的認識,他便一定不會再等,他只怕是要靠自己,全力一搏。
倪清羽在這個時候也下了自己的決心,“準備!回京城!”
六月初六,天氣炎熱,在綏夷關通往都城的官道上,突然前後來了幾波人,他們都是農民打扮,格外樸素,絲毫不引人注目。
只是其中一人,擡眸對視,卻是眸色異常,此人,竟是紫眸,異常透亮。
那人戴着一頂碩大的草帽,把自己的紫眸掩蓋在長長的帽檐之下。而紫眸女子身旁,坐着另一個年紀稍小,面容姣好,穿着灰衣麻布的女子,她挨着紫眸女子坐着,舉止十分親暱。
與他們一道的,還有一個身長高大的俊挺男子,眉目儒雅,眼角都掛着十分溫和的笑,看着那灰衣女子的時候,還帶上了幾分寵溺。
“夫君,茶水怎麼還不上來,快去催一催店家。”沉雪眨着眼睛十分撒嬌地看着對面的男子。
餘煥然對她又是寵溺一笑,還未待回答,店小二便已經把茶水端了上來,沉雪又抱怨了幾句“怎麼這麼慢”,店小二隻是一直賠着笑。
餘煥然細心地給沉雪和倪清羽都倒了一杯茶,在把茶水遞給沉雪的時候,亦是眨了眨眼睛,語調溫和,“娘子請用。”
沉雪的臉頰
上頓時飛起一坨暈紅,綻放開了笑顏,十分受用,她的心裡,定然也是樂開了花吧
倪清羽只低垂着頭裝隱形人,這兩人真是夠了,秀恩愛秀得沒邊了。
爲了掩人耳目,便裝扮成了夫妻,時不時就在人前上演這麼一幕夫妻之間甜蜜的小互動,甜得掉牙。
倪清羽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平日裡看餘煥然不像是會這麼高調的人,沒想到一旦陷入了愛情之中,便也開始變得這麼小女兒了起來。
不過看到他們之間這樣,倪清羽心頭也是又有些暖意,又有些發酸,想想,睒於鴻軒若是還在的話,他們也能像眼前兩人這樣,甜甜蜜蜜的互動着吧。
沉雪的臉頰泛着紅光,就算他們現在要處處小心防備,氣氛格外緊張,但是她整個人卻覺得十分開心,幾乎難掩臉上的那股欣喜之意。
沉雪覺得,這段時間的在外生活,給她帶來了很多不一樣的體驗,就算他們是在逃難,就算很多時候都很緊張,但是她卻理所應當地接收着餘煥然對她的關懷,她更是不用再對餘煥然避諱什麼,他們都經歷了一次生死,都不想再白白地把時光蹉跎了。
所以,閒暇的時候沉雪會挽着餘煥然的手臂跟他撒嬌,有時候更是大膽地飛快親上他的臉頰,更有時候會直接被餘煥然擒住,狠狠地吻着。
現在,他們要掩人耳目,沉雪更是直接要求扮演成年輕夫妻,常常這樣嬌嗔地喊他夫君,承受他寵溺的目光,這樣的時光,真叫她難忘。
同一個茶館內,鄰座旁,三三兩兩地坐着不少人,他們都埋頭喝茶歇息,時不時耳語幾句,一切都顯得格外平靜,互相之間好似毫無交集。
倪清羽三人歇好了之後便起了身,付了賬便走出了茶館,上了自己的那一輛十分簡單,甚至帶着幾分破舊的馬車之上。
他們剛走出茶館,駕起馬車,茶館裡的幾個鄰座便先後起身,同樣離開了這裡,這個小小的茶館裡,頓時空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