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聽到阿斐的這些話,眼神中不覺閃過一絲怔然,帶着一絲受傷,蒙着淚光的眼眸呆呆地盯着阿斐,半晌說不上話來。
“我們草原兒女,一向都是最灑脫爽性的,不是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婆婆媽媽,扭扭捏捏了?還變得這般愛哭,這要是回到丹迴,草原小霸王變成了一個愛哭包,你這不是要被他們笑話嗎?”阿斐轉了一個思路開始勸解開慰着,果然,阿諾一聽到這些,神色不覺怔了一下,她還是很在意自己在草原上的形象。
阿諾微微收起了淚,可是情緒還是一時難以調整好,整張臉還是緊巴巴地皺着。
阿斐又不停地開口勸慰着,阿諾雖然沒有再哭了,但是臉上的神色也並沒有變得好多少,他無奈,只能說:“再只最多半個月,哥哥手頭上的事情就能全都辦好,到時候我們就回去,遠遠地離開這裡,離開這裡的煩心事,把這些事都拋到腦後,好不好?”
阿諾看到自己哥哥這般耐心地勸慰着自己,還略帶着小心翼翼地與自己商議,生怕自己會受到刺激,阿諾心裡頓時涌起了一股十分微妙的感覺,只覺得一陣暖融融的,這般想着,她鼻子又禁不住一酸,滿是撒嬌地喊了一聲:“哥哥……”她整個人也都趴在了阿斐身上,只想感受着自家哥哥身上的溫暖,不想撒手。
阿斐看她這樣,心裡又是一軟,只是輕輕把她抱着,給她安撫。
半晌,阿諾才重新開口,“我,在走之前,想再見他一面,最後一面。”
她的眸光閃了閃,這句話說得十分堅定,也有一種要收拾心情和做了斷的感覺,這句話便像是給自己最後的一個間諜,也像是給阿斐的一句保證。
八月初五,黃道吉日,京城新掛牌立衙的穆府在不久前迎來了喬遷之喜之後,緊接着又迎來了一場熱鬧非凡的大喜事,穆家公子八擡大轎娶媳婦。
最近京城中熱門話題的主角,自然就是穆旭端這個突然迴歸的穆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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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家之事已經過去十幾年,這十幾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是,卻還不足夠讓人們徹底遺忘一件事。
穆家之事便是如此,當年穆志遠一家被株連抄家之事十分轟動,讓百姓們深受震撼,畢竟穆志遠是一個在民間威望十分高的將軍。
現在,皇上重新下詔把穆家當年之事向衆人解釋得一清二楚,還告訴了衆人,穆志遠的兒子回來了,得知了當年真相的人們頓時就把這件事傳開了,街頭巷尾,無人不在談論這件事。穆旭端這位“小穆將軍”更是成了衆人議論的重點。
現在,這位小穆將軍要迎親,這件事自然也就成功引起了京城百姓們的關注,這天,十里紅妝,綿綿數十里,敲鑼打鼓,鑼鼓喧天,百姓們夾道圍觀,場面十分熱烈,這樣的場面,也出乎了穆旭端的預料,他坐在高頭大馬上,面對着過於熱情的百姓,知道自己成了百姓們矚目的焦點,委實有些不自在。
但是想到今天是自己的喜事,他一下子便又開心了起來,臉上綻放着喜慶的笑,倒是顯得整個人有些傻氣。
而坐在花轎裡的夏宸聽到外面這一股熱鬧得有些過分的場面,心裡也是砰砰跳個不停,又緊張又興奮,還很好奇,恨不得馬上掀開蓋頭,掀開馬車簾子往外瞧上幾眼。
良紗和云溪兩人充當起伺候夏宸的隨行丫鬟,一人站在轎子的一旁,步行着,兩人看着這路兩邊的熱鬧場景,眼珠子也差點沒瞪出來,眼神中也掩飾不住的開心愉悅。
良紗看到夏宸這般好福氣,連成親都這般熱鬧非凡,想到自己與張惰的親事,不覺心裡有些酸溜溜的,她開口有意揶揄了幾句,“還是小宸有福氣啊,成個親還能受到全京城上下百姓的關注。”
花轎裡的夏宸聞言嘴角也禁不住勾了勾,心裡一陣甜絲絲的,別提多得勁,嘴上她卻是啐了一口:“你就笑話我吧。”
良紗知道她此刻心裡指不定已經樂開了花,又回了一句,
“真是得了便宜賣乖。”
良紗說着的時候,目光禁不住看向了前面與穆旭端並排騎着馬兒,在穆旭端身旁充當伴郎,亦是打扮得十分周正的張惰,心裡也是漾開了甜,雖說張惰就那點出息,沒給她這般的體面,但是她原就不指望着那些,現在心裡也十分知足了。
張惰好像是有感知一般,在良紗看他的時候,自己也突然沒有預兆地回了個頭,剛好對上了良紗的目光,然後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良紗見此,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臉頰上卻是禁不住飛上了一片緋紅,又帶着幾分嬌澀。
張惰傻樂了幾下,這纔是收回了目光,重新把目光收了回去。
另一個伴於穆旭端左右的便是費振祁,他也收拾得很精神,臉上也掛上了十分精神的笑。
穆家順利平反,自家公子也順利恢復了身份,還坐上了大官,這些事情都是天大的喜事,原本他就已經樂開了花,現在,公子和夏宸終於要成親了,面對這喜上加喜的事,他自然更是十分開心。
想到夏津的過早離世,費振祁心裡亦是有不少傷感,畢竟他與夏津也是共事多年,他唯一的妹妹成了少夫人,和和美美,一切都朝着和美的方向發展,他如何不開心?
費振祁沉浸在這份喜悅之中,那股笑意濃郁,看着倒是比真正的新郎官還開心,張惰見到他笑得眼斜嘴歪的樣子,忍不住打趣,“嘿小子,是不是看到公子成親了,自己心裡也癢癢了,開始尋思着向那個小丫頭下手了?”
張惰的話把費振祁的神思拉了回來,他雖然根本沒有往這個方向想,但是臉頰還是不自覺地微微發紅,忍不住瞪了張惰一眼,回了一句,“狗嘴吐不出象牙!”
他和張惰這對同門師兄弟,雖然成爲同門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卻並沒有影響他們的感情,費振祁性子沉一些,張惰則歡脫一些,相處下來倒是十分合拍,他們兩人也常常就是這樣嘴上不肯退讓,實際上卻自有一股親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