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他終於等到了,他終於在朝堂之上,光明正大地說出自己的身世,他終於做到了!
原本,他們是要徐徐圖之,等到時機徹底成熟的時候再將這件事說出來,再將自己的身份恢復過來,但是,接二連三發生的事卻讓他們卻再也等不了了。
千禧閣出事,倪清羽,也無故殞命,他們失去了大批勢力,失去了軒王府這個籠罩着皇權之處的庇佑,這意味着,他們的實力被削弱了很多,這給他們最後的報仇帶來了很多的難處,所以,穆旭端提前了計劃,提前把自己的身份公之於衆,提前,重新把權利緊抓在手裡,只有重新擁有了權利,擁有了地位,才能擁有更多的人力與便利,才能儘快地爲睒於鴻軒,爲倪清羽報仇!
衆人都還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無人開口,最後反倒是林制憲最先打破了沉默,他開口發問:“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穆公子你,又是怎麼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穆旭端的思緒被打斷,他掩飾着自己眼中閃現出的情緒波動,用一副平淡的敘述口吻說道:“我師父,因爲當年參加當年那場中原和丹迴人的戰爭,與我父親結識,彼此互相欣賞,因而結下了不尋常的友誼。我父親是走鏢之人,十幾年前,那一次他剛好走一趟鏢到陳國,我父親知道他來了,彼時剛好是父親感到最是危險和關鍵的時候,他心裡早就有了要把我送走的想法,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好的法子,也沒有找到好的接手之人,我師父的都來,無疑給了他一個絕佳的選擇。”
“我師父聽了父親所言,權衡思慮之下,決定接下我這個重擔,他藉着鏢車作爲掩護,順利地把我送出了陳國,回到了秦國,沒有任何人發現異常,他回到鏢局之後,也只是宣稱我是在路上無意中撿來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我的身份。而我自己,也不知道,直到師父去世,我都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身上唯一的信物,便是這塊玉佩。”
“我隨王妃來到陳國,不過是意外,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讓我來到了陳國,進了軒王府。皇上或許不知道,除了我,穆府中,還有另外一個存活之人,那人,就是穆府管家的兒子,事發之時,他還只是襁褓中的嬰孩,被一個嬤嬤偷偷抱了出來,他的身上,便拿着這另一塊玉佩。”
“當年帶他逃脫的嬤嬤早就把當年之事告訴了他,那位溫嬤嬤病逝之後,他便輾轉找到了軒王,把當年之事和盤托出……”
皇上和衆位大臣又是一陣怔住了,尤其是皇上,他聞言之時,臉色變得一陣陣煞白難看。
睒於鴻軒,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了?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母妃,自己的舅舅,實際上是被自己的祖母陷害,最後被自己的祖父猜忌之下下旨殺害的?
皇上心裡一陣難言的感覺,他想到了這麼多年來睒於鴻軒的總總表現,心裡隱隱有些應證了眼前的這個說法。
幼時的睒於鴻軒其實是個很乖順的孩子,也因爲自己母妃和舅舅身上揹負的這個罪名,他過得十分小心翼翼,不敢得罪任何人,從來都是忍氣吞聲,因爲他打心底裡覺得自己的出身不好。
但是,他卻猛然聽到了這樣的真相,這樣完全反轉,完全不一樣的真相!這讓他怎麼不震驚!
自己這麼多年一直因爲這樣的罪名而忍氣吞聲小心翼翼,幾乎把自己所有的脾性都隱藏着,但是到頭來才發現,自己纔是最大的受害之人!
所以,他後來性情發生了大轉變,也就不難解釋了。
當時他已經在宮外開府建衙,有了軒王府,而自從那時候以後,他便開始雷厲風行,性子一下子變得剛硬了起來,行事甚至帶着幾分乖張戾氣,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皇上也不例外。
但是皇上卻容忍了他,因爲他表現出這些乖戾之氣的時候,也同樣展現出了不一樣的氣魄和才幹,他自請行軍打仗,從來不怕吃苦,而在軍營中
摸爬滾打幾年之後,他的鋒芒也漸漸顯露出來,皇上的眼中便越發看到了他。
現在,皇上才知道,原來自己的這個兒子,其實早就知道了穆家當年之事的真相,原來他的身邊,一直都有一個穆家人。他把這件事瞞得可謂滴水不漏。
穆旭端看着皇上驚訝的神色,也沒有任何隱瞞,並把事情的經過盡數道出,包括睒於鴻軒對太后的戒備和謀算。
“軒王早就知道了害死了自己母親和舅舅全家的人是太后,他一心想着報仇,但是他卻知道自己根本動不了太后,所以他就只能讓自己的力量強大起來,他去軍營,吃苦打仗,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便是爲了增強自己的勢力,讓自己首先有了與太后相抗衡的籌碼和力量,也讓皇上開始注意到他。”
“果真,太后被軒王吸引了,太后的野心皇上自然也知道,她恨不得把整個朝堂都控制住,恨不得讓趙家徹底掌控和架空朝堂勢力,但是當年董皇后的董家卻是她趙家最大的絆腳石,太后除不掉董家,便想到了扶持皇子的手段。軒王是最好的人選,因爲軒王有軍隊,在軍中威信頗高,又有才能。再者,他的母妃穆氏一族已經徹底隕落,就算軒王當上了皇上,到時候也沒有所謂的母家勢力可以扶持,也就不會有其他勢力與趙家抗衡。”
“所以,太后不停地向軒王拋橄欖枝,想要聯合他一同把前太子退下太子之位,剷除董家。但是可笑的是,太后根本就不知道軒王最恨的就是她,軒王根本就不可能與她合作,軒王這麼多年來對太后表現出的若即若離的態度,不過是一種策略罷了,他做夢都想做的事情,就是剷除趙家,讓太后爲當年陷害穆家一事付出代價!”
穆旭端語氣激烈,說得眼睛不覺陣陣赤紅了起來,就像是一匹暴怒的獅子。
“軒王千算萬算,最後卻還是沒有算到太后會在他剛出徵就迫不及待地圍剿軒王府,意欲置軒王妃於死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