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七完全不顧這些,依然咄咄逼人,“王妃若是要老奴相信你所言,那便定要對你自己的怪異行爲作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只有讓老奴認可了,老奴才會相信王妃並沒有惡意。”
倪清羽不知道羊七對她做的事情究竟知道了多少,他是知道了整件事情,還是隻抓住了昨晚上的那一樁?
倪清羽不打算輕易鬆口,她打算親自試探一番,“我不知道羊管家話裡的意思,我何嘗有過什麼怪異舉動?”
羊七又是冷笑一聲,他見倪清羽不肯輕易鬆口,便索性拋出了更多的信息,“王妃爲何會派穆侍衛潛入董太師家中,偷那些隱蔽的文書奏摺?還有,這一樁,根本就不是例外吧!這段時間以來,太后和太子的那些秘密黨羽,都是接二連三地被一羣神秘人物揪出來,他們行事的手法,從來都是避其鋒芒,但卻是能夠一針見血,直中要害!這些,王妃都一無所知嗎?”
倪清羽的心裡一陣陣驚詫,原來羊七已經把整件事情都查了出來。
而除了知情的幾人,夏宸和張惰兩個人就像是傻子一樣,完全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
羊七緊緊盯着倪清羽,眼神中蒙上了深深的震懾,好像上面坐着的人,根本就不是堂堂王妃,而他,也根本不是一個小小管家。
“這些都是王妃主導的,對不對!這一切,都是這位穆侍衛爲王妃一手操辦的,對不對?”
倪清羽的臉色變得一陣煞白,她頭一次感覺到了被人連連逼問,無言以對的感覺,這真的不是一種好的體驗。
倪清羽正在醞釀着要怎麼開口,羊七就收起了盯着倪清羽的眼神,突然猛的出手,快速地掐住了穆旭端的脖子,穆旭端根本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衆人一陣驚詫,羊七的手,快速地在穆旭端的身上摸了一把,然後從他衣服裡拿出了一樣東西,然後快速地又放開了他,自己退到了數米開外。
穆旭端劇烈地咳了半晌,他看到落入羊七手中的
那封信,臉色頓時又是一變。
夏宸見羊七突然又對穆旭端出手,一陣驚詫,心裡對羊七已經升起了極大的不滿,“羊管家,你今天在發什麼瘋啊!幹嘛老是對人動手動腳!”
倪清羽看到那封信,心裡已經猜出了什麼,那就是當初自己默寫些的太后和太后心腹官員的詳細信息,她謄抄了兩份,一份自己留着,另一份,便是放在了穆旭端那裡。看來這件事,無論如何,都是瞞不住了的。
羊七一下子打開了整封信,只看了一眼,臉色還是禁不住變了,微眯着眼睛,滿是探尋神色地看着倪清羽。
他把手中的東西揚在倪清羽的面前,“王妃還想要否認嗎?”
倪清羽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既然羊管家已經把事情都查清楚了,我再怎麼否認都沒用了。”
她語氣鏗鏘,終於是親口承認,“沒錯,這件事,都是我暗中安排的,這段時間以來太子和太后的心腹官員連連出事,都是我派手下的人去做的,而旭端,幾乎全程參與。”
夏宸和張惰兩人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羊七心裡還是忍不住輕顫了一下,她終於是親口承認了。
她,究竟是有怎樣玲瓏的心思,竟然會做出這樣周密的安排!這些信息,她是怎麼得到的,她的目的,又是什麼?他越發覺得這個王妃像一個謎團一樣,叫人怎麼都猜不透。
倪清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知道羊七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她今天定是要全都交代出來羊七纔會罷休。
倪清羽看着羊七,緩緩開口,“沒錯,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羊管家定是要問我爲什麼,我這樣做的原因,他們,都已經知道,既然今天羊管家已經把事情逼到了這個地步,那我就算想有任何隱瞞,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夏宸和張惰還處於蒙圈狀態,他們聽到倪清羽說他們都知道,很自然便把目光投向了良錦和良紗,原來她們兩個小妮子也
知道這件事!就剩他們兩人,像傻子一樣被所有事情矇在鼓裡!
倪清羽眼神示意良錦,良錦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倪清羽是不能不格外謹慎,她點了點頭便去把大殿的門關上了,自己也守在門口,以防有人在外面偷聽。
衆人看到這番架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羊七對她,也是升起了更多的好奇。
“羊管家已經把事情都查清楚了,我也已經不想再隱瞞,我,做這些,是因爲,我想幫王爺奪下人人覬覦的王位,我想幫他把自己想得到的東西全都拿到手。”倪清羽看着羊七,目光定定的。
她的聲音很是平靜,但是一個個字,卻像是有千金重量,狠狠地砸在他們的心口。
羊七就算早有思想準備,但是還是被倪清羽的這股直接坦率的話震懾住了。
夏宸和張惰兩人還是保持着一副被震懾住了的震驚模樣,愣愣然地盯着倪清羽。
這張絕美的容顏,沒有半點表情,那雙紫眸卻是在流光溢彩,彷彿是在告訴她們,她眼下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無比認真。
倪清羽在她們震然的神色中,又是以這副平靜的語氣說着:“沒錯,這就是我的意圖,我知道,這個皇位,所有人都想坐,王爺也不例外,我是他的王妃,既然這是他想得到的,那我就有理由要爲他拿到。”
羊七還是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他半晌,纔開口,“那你可知,這是多麼大逆不道之事?”
一個後院之主,最大的謀算,也應該是後院的那一畝三分地,可是,她卻是把手伸到了前朝之事,甚至,開始染指皇位儲君!這,得是有怎樣的謀圖,怎樣的心思算計,纔敢有這樣的心思!
“富貴險中求,若是沒有這份大逆不道的心,他日,又怎麼能穩坐龍椅,獨擁天下?”倪清羽語氣鏗鏘篤然,沒有半分怯懦之意,叫人不覺暗暗咋舌。
羊七心裡升起了一股很怪異的感覺,眼前的這個王妃,果真非池中之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