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賭博,也是一次任性的較真。
若睒於鴻軒對範怡容沒有情愫,而是心裡護着倪清羽,這一番試探,他便定然會站在倪清羽這一邊。
但是,事情剛好相反……
倪清羽心裡一陣刺痛。
若是事情剛好相反,睒於鴻軒對倪清羽沒有感情,而是與範怡容生了情愫,那麼,他也別奢求倪清羽能夠寬宏大量地放過範怡容,因爲她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經歷了重生,倪清羽的心已經是變得發硬,對於自己的敵人,她絕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心慈手軟!因爲那些心慈手軟,最後只會是害了自己。
以德報怨,這樣的倪清羽已經死了!
倪清羽面容發冷地端坐着,腳邊的炭火燒得正旺,但是卻絲毫沒有將她發寒的心烘烤得稍稍帶上一絲暖意。
鎖心院內,範怡容正慵懶地躺在牀上,正準備享受一個舒舒服服的午覺。
她臉上的巴掌印已經盡數消退了下去,只有湊近了細細地看,才能隱約瞧出一絲半點,遠觀是半點都瞧不出來。
而侍立在一旁的佳語臉上的巴掌印卻仍清晰可見。
佳語下意識地撫了撫自己的臉,回想起那天她們兩人被狂扇的場景,她們心頭還是陣陣發憷!倪清羽當真是強硬發狠,即便是對範怡容,這個在王府待了這麼多年的人,她也是半分不曾客氣。
而範怡容的臉之所以好這麼快,便是因爲睒於鴻軒特意吩咐送來了最好的淡痕膏藥。
佳語倒是滿心驚訝,她從來沒有見到睒於鴻軒對範怡容這般溫柔細心,她試圖在睒於鴻軒的臉上和眼神裡找到一絲半點的做戲成分,但卻是半點都沒有找到。
與此相反,寰宇軒便一下成了冷宮一般,睒於鴻軒幾乎是不曾踏足。
睒於鴻軒的噓寒問暖,幾乎成了安撫範怡容的靈丹妙藥,若不是如此,範怡容這些時日,早已經是鬧翻天了。
睒於鴻軒突然轉變態度,佳語心裡已
經是泛着疑乎,對於睒於鴻軒的真正打算,佳語不過是一個奴婢,她自然是不能妄作猜測,所以她便是把這一情況如實地向太后稟報而已。
因爲睒於鴻軒的突然轉性,範怡容這些天已經驕傲得像是一頭開屏的孔雀,恨不得在整個王府裡到處散播,但她也是個格外注重自己儀態之人,她的臉上的巴掌印還未盡數淡去,所以她便是忍着這份蠢動的心,一直在院子裡養傷。
她這些天就已經放話,待她的傷好了,可以大大方方地出去見人了,她便定要首先到寰宇軒去好生炫耀一番!
範怡容心裡這般盤算着,臉上掛着得意的笑。
佳語心裡對她不覺是又升起了絲絲嘲諷之意,在佳語眼裡,範怡容不過就是一個愚蠢無腦,鼠目寸光之人,心中全無半點智謀,整日想的,不過也是如何爭風吃醋。她若不是太后的曾侄女,又剛好是睒於鴻軒舊部的女兒,只怕太后也是斷斷瞧不上她這顆棋子。
正在這時,門外的丫鬟入內稟報,“小姐,門外,王妃的大丫鬟良紗來了。”
範怡容一下子便是打了個激靈,眉頭頓時蹙在了一起,“她的人來做什麼?”
範怡容想到最近睒於鴻軒對她的這般溫柔繾綣,反而對倪清羽冷冷淡淡,她心裡便是升起了優越感,她決意好好擺擺架子,“你跟她說我正在午休,讓她在外面候着。”
說完,範怡容便是真的又躺了下去,當真是打算好好睡上一覺再搭理她。
佳語眉頭亦是蹙了一下,範怡容這猖狂的毛病,只怕是改不了了。睒於鴻軒不過是對她噓寒問暖幾日,她便已經是把自己當成了主子了。
佳語小心開口:“小姐,如此只怕不妥,她眼下畢竟還是王妃。”
範怡容一聽,臉上頓現不虞神色,“她是王妃又怎樣?難道我會怕了她不成?你也不瞧瞧,眼下王爺對我纔是最上心的,她現在不過就是一個擺設!”
佳語聞言,心裡又是一陣譏笑,
她果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若不是受命於太后,她又怎會甘心屈居於她這個無德無才的人手下做事!
範怡容心裡已經很是不耐,“我說了讓她在外面候着就讓她在外面候着,什麼事情都等我醒了之後再說。”
佳語又欲開口,範怡容便是投了一記尖銳的目光給她,“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佳語強忍着心頭的不喜之色,最終便是低垂下頭,應道:“奴婢知道了。”
範怡容很是滿意地翻身向裡,悠悠然地睡了起來。
佳語最終未有多言半句,直接便是退了出去。她剛走,另一個人影便是一下子閃了出來,悄無聲息。
良紗站在鎖心院門口候了半天,卻是隻等來了範怡容在午休的答覆,她心頭頓時火冒三丈,範怡容這是在擺架子呢!她竟是這般大膽,難道事情真的像良錦所打聽的那樣嗎?因爲有睒於鴻軒撐腰,所以範怡容才這般不把倪清羽放在眼裡?
良紗心裡暗自打鼓,她存心試探一番。
良紗挺直了腰桿,一副傲氣十足的模樣,“王妃前來相請,你們卻是這般推三阻四,真是膽大包天!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那前來通報的丫鬟也是傲氣十足,“若是以前還真不敢說,但是現在風水輪流轉,王爺現在可是把我們小姐捧在手心裡。”
那丫鬟之所以敢這般囂張,無非也是被範怡容這些時日的囂張氣焰所鼓勵,況且,睒於鴻軒確實是對範怡容好生噓寒問暖,她們自然便是底氣充足。
良紗心裡愈加打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丫鬟嗤笑,“也難怪你們不知道,王爺是不想讓王妃這般難堪,所以就讓我們不準聲張,這些時日,王爺可是……”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一個威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個丫鬟的話茬頓時便是停住了。
佳語冷着一張臉站在她身後,那丫鬟一見是佳語,臉色頓時也是蒙上了一層怯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