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如幻影,雙腿如風車,勁風呼嘯,每一擊都襲向唐重的太陽穴。
八十鞭,八十一鞭,八十二鞭——
唐重不停的後退,蓮花的身體卻在不停的前行。
唐重的身體已經退到了院門外面,蓮花旋轉的身體也如影隨形追到了大門外面。
一百零一鞭,一百零二鞭,一百零三鞭——
她像是不知疲倦,永遠也不會停歇似的,不斷的讓這個數字快速飆升。
她的速度是那麼快,越來越快。最後,唐重看不到她的手,她的腳,她的人,只看到一道像是鬼魅一般的影子在攻擊着自己。
在這夕陽落山暮靄四闔的英國小院裡,這一幕顯得格外的詭異,也讓人有一種畫面定格的凝重感,好像這樣的情景早已經出現了百年千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正恍神間,蓮花突然間變幻了招式。
因爲唐重的一再閃避,根本不和她有硬碰硬的碰撞,致使她沒有任何借力之地。
她的體力不竭,如果再持續下去,一定會當場從空中掉下來不可。而且,後面的攻擊會變弱,只會給對手抓住把柄。
這是一個高手不願意面對的危險。
她旋轉的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驟停,就像是有人按了遙控器的暫停鍵。
從極動至極靜,只是一瞬間就完成。
她的右腿化作凌厲長茅,以一往無前的姿態向唐重的胸口襲過去。
唐重後退一步,然後雙腳分開膝蓋微躬,做了一個簡易的馬步式。
這簡單的一個動作,卻因爲他的力氣外放而致使腳步上的草坪受到擠壓而出現兩個凹洞。
他的身體前躬,雙手探出做出一個猴子攬月狀。
一個欲攻,一個欲接。
不,應該是一個正在攻,一個正在接。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可是,所有武者都清楚,動作越快越不容易變招。
你讓對手難以招架,自己其實也難以改變它的即行路徑。
可是,蓮花再一次挑戰了唐重的眼球和身體所有做出來的極限。
她的全身像是沒有骨頭似的,在她腳作長茅攻擊唐重胸口的同時,她飛翔在空中的身體突然間下墜。
也就是說,原本應該攻擊胸口的那一腳現在落在了腹部。
哦,她的腳尖還有意識的向下壓了壓,這一腳便踢向了唐重的跨部——
如若踢中,唐重至少也要落個小唐重重傷或者斷子絕孫的後果。
打人不打臉,踢人不踢蛋。
唐重很生氣。
這女人實在是太過份了。自己就是來看望一下血肉相連的妹妹,用得着連出殺招恨不得置自己於死地嗎?
蓮花的變招動作太快,電光火石間完成,根本就不給唐重準備地時間。
當然,做爲一名高手,變招也並不需要時間。
那是本能。身體的本能,危機意識的本能,以及女人們經常炫耀自己擁有卻大部份時間都猜錯的‘第六感’。
男人不用‘七度空間’,但是男人絕對有第六感。
這一點兒,勿庸置疑!
砰——
唐重的雙手下放,恰好擋在蓮花的腳尖前面。
赤手空拳對付蓮花腳上的高跟,唐重算是吃了大虧。如果不是唐重用力恰當,那尖銳的鞋尖非要把他的手掌心給刺穿不可。
而且,唐重的手掌在巴黎的時候就受到燙傷,現在還沒有完全痊癒。被她這麼一戳,那受傷的皮肉就再次炸開。
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唐重也沒有讓她好過,因爲她摘下了蓮花腳上的鞋子。
當然,只是一隻鞋子的話,肯定是沒辦法滿足唐重貪婪的胃口。
他的身體猛地前撲,在蓮花失去一隻鞋子,那隻攻擊的右腳甚至還沒來得及落在地上的空隙撲了上去。
蓮花終究是個女人,力氣沒有唐重的大,更沒辦法應付唐重這蓄力一壓。
撲通——
蓮花的身體向後倒地,唐重的身體重重的壓在她的身上。
兩人在門口的草砰上翻滾,撕扯、親吻——不,是牙咬。
唐重在蓮花的手臂上咬了一口,因爲那個可惡的女人竟然想用手肘攻擊自己的臉。
手已經傷了,蛋差點兒破了,臉再被她打花,唐重還拿什麼進門見妹妹?
這一次,萬萬不會讓她得逞。
“該死。”蓮花破口罵道。
還欲攻擊,可是身體卻再也沒辦法動彈分毫。
她的雙手被唐重的雙手抓住,她的雙腿被唐重的雙腿夾住。他們倆人的身體以一個非常古怪——哦,就像是合歡藤那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纏繞在一起。
真的是纏繞。別想歪了,人家褲子都沒脫呢。
“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兒。”唐重惡狠狠地說道。他今天真是被這女人給氣壞了。如果不是因爲她是唐心身邊的保鏢,而且唐重心裡對她還有一點兒小私心,他纔不會對她這麼客氣呢。不說殺人放血,讓她斷只胳膊斷只腿或者在胸部上佔幾把便宜肯定是少不了的。
就像公孫小意屢次挑釁,正人君子唐重同學忍無可忍下也會做出一些瘋狂變態的事情。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兔子急了也咬人,唐重怒了也會打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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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你不許進去。”蓮花說道。
“我來看望我的妹妹,憑什麼不讓我進去?”唐重冷笑着說道。他纔不接受這個女人制定的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規矩呢。他必須要見到唐心,親眼見到唐心。
他不管她現在怎麼樣,是清醒着還是繼續昏迷着,是精神抖擻還是奄奄一息,是治療沒有成功還是身體已經在康復——他要見到真正的唐心。
這是我的征途,和我一路前行的理想,誰也不可阻擋。
“因爲她不讓你進去。”蓮花說道。
“她是清醒着的?”唐重的心裡一喜。剛纔蓮花就說過一次唐心不讓她進去,那個時候他完全不相信。因爲唐心是自己的妹妹,從她寫的那本日記上可以看出來,她是非常在乎自己這個未曾見面的哥哥的。也正是因爲那本日記,原本對她們冷漠絕情心存恨意的唐重態度纔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纔會接受白素那個‘天才的決定’。
要是以前,他一定會說這是‘白癡的決定’。但是現在白素成了他的女人,所以,自然要在用詞上美化一些。
“當然。”蓮花冷冰冰的說道。好像唐重的話戳傷了她的自尊心似的。“她好好的。一點事情都沒有。只是她暫時不想見你。”
“我不信。”唐重說道。“我是她哥,她憑什麼不願意見我?就算不願意見我,你讓她親口和我說。你讓她給我打電話,你讓她站在窗口對我喊一句——“
“她給你畫了一幅畫。”蓮花說道。
“畫在哪兒?”
蓮花看了唐重一眼,說道:“讓開。”
唐重的身體就朝着一邊拱了拱,說道:“畫在哪兒?”
“我說讓你把我的手放開。”蓮花沒好氣的說道。雖然唐重的身體努力的和自己的身體稍微分開那麼一條縫隙,可是,自己的手還被他抓着,自己的腳還被他纏着,她怎麼樣給他取漫畫啊?要用嘴巴叼嗎?那也得嘴巴能夠伸的過去才行啊。
“你當我傻啊?”唐重鄙夷的說道。“這樣的小伎倆還想騙我?有個偉大的哲人教育我,不要相信別人的話。無論那個人是什麼人。我憑什麼相信你?你不就是想騙我把你鬆開,然後再和我繼續打嗎?”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蓮花覺得自己的火氣噌噌的往上竄。之前沒見到這個傢伙之前,她還以爲自己當真像她的名字一樣能夠做到清淨無垢,心如止水呢。原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
“當然是我的事了。難道還是你的事啊?”唐重說道。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唐重現在早已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但是,眼神可以傷人。
蓮花的眼神讓唐重很受傷。
“你幹嘛用一幅看白癡的眼神看着我?”唐重問道。
“因爲你就是個白癡。”蓮花狠聲說道。
“你的話沒什麼可信度。因爲所有見到我的人都稱讚我聰明。”唐重說道。“如果你能夠告訴我那幅畫放在什麼位置,我就放開你。”
蓮花閉嘴不說。她從來不接受威脅。
於是,唐重就只好繼續傻乎乎的這麼抓着蓮花的手纏着蓮花的腳兩人人頭靠着頭身體挨着身體的擁抱在一起。
良久。
良久。
真的好久好久了。
“你到底說不說?”唐重表情猙獰,對着蓮花怒吼着說道。
蓮花瞟了唐重一眼,又再次閉上了眼睛。
她竟然閉目養神起來。
“你在這兒躺着不許動。”唐重威脅着說道。“我尿泡尿就回來。咱們繼續。我就不信扛不過你。”
說完,他放開蓮花的雙手鬆開蓮花的雙腳,捂着膀胱快步朝着門口的小樹林跑去。
蓮花從地上爬起來,看着唐重狼狽的背影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ps:感謝‘皆無’好兄弟的萬賞。你什麼都沒有還這麼大手筆的資助,讓老柳受之有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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