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龍邀請蘇榮權坐下,並且親手倒了一杯茶送了過來。
“如龍不用這麼客氣。”蘇榮權用手指頭輕叩桌面表示感謝。“我是蘇山的叔叔,我們也希望她以後能夠生活的幸福。如龍無論是能力樣貌都非常的優秀,堪稱蘇山良配。我這一票肯定是要投在你這一邊的。我是看着蘇山長大的,我們叔侄的感情非常好。她的性格是孤傲了一些,但是人非常的聰明,心地也很善良,雖然暫時受到了一些年輕人的矇蔽,不過我想她最終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他笑呵呵的看着姜如龍,說道:“如龍不用着急,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有了三叔這句話,那我就把心放肚子裡了。”姜如龍高興的說道。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說道:“三叔,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我和蘇山的事情還請你多多費心。”
“這是應該的。”蘇榮權端起茶杯和他碰杯。“我哥走的早,把她們孤兒寡母交給我和二哥,我們也希望蘇山能有一個好歸屬啊。”
“嗯。如龍不錯。”坐在一邊的蘇榮柄也出聲說道。雖然面無表情,說的卻是支持姜如龍的話。
“榮柄,榮權,你們可不要把這小子給擡的太高。年輕人要多經歷一些挫折纔好,玉不琢不成器嘛。”姜可鳴笑着說道。別人誇獎他的兒子,他的心裡一陣暗爽,可是卻不能順着他們的話頭繼續說下去。
“要是別人,我不敢說。但是如龍嘛,他會因爲我們的幾句好話就翹尾巴嗎?肯定不會的。”蘇榮權解釋着說道。“雖然我人在蘇杭,但是對如龍做的一些事情還是有過了解的。他堪稱年輕一輩的楷模啊。”
“過了過了。”姜可鳴擺手說道。“我那蘇女侄女還在這邊?”
“我留他們在樓下喝茶呢。”蘇榮權點頭。他看向蘇榮柄,說道:“二哥,蘇山的意思是想把她媽接到明珠去休養。我說我當不了家,還得請你來做主你怎麼說?”
剛纔蘇山打來電話時,蘇榮權正和二哥蘇榮柄以及姜家父子在忘憂會所聊天喝茶。
接到蘇山的電話,蘇榮柄便讓他們直接過來,而他則到樓下新開了一間包廂。
問清楚了蘇山來找他的目的後,找了個藉口把蘇山和唐重留下,他自己則到樓上來通風報信。
蘇榮柄皺眉,直截了當的說道:“不行。”
好像是怕被人誤解似的,蘇榮柄解釋着說道:“她一個女孩子,在明珠還沒有站穩腳根,要把她媽接到哪兒去?她媽身上還有病,在蘇杭這邊還能時不時的找名醫幫忙看看,開幾幅藥吃吃,去了明珠怎麼辦?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咱們怎麼向大哥交代?”
頓了頓,又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說道:“再說,雖然老大走了,可是他的家人我們還是要用心照顧好的。現在她們母女倆都從家裡搬出去,讓外面的人怎麼看我們?知道內情的,說是蘇山把人給接走。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咱們兄弟容不下她們母女把人給趕走呢。”
“二哥說的是。”蘇榮權嘴上稱是,心裡卻是冷笑連連。
心想,你什麼時候把她們母女倆當做親人看待了?什麼時候用心的照顧她們了?現在看到蘇山有了利用價值,所以纔不願意讓她們離開吧?把白均溢留下來,還不是爲了逼迫蘇山就範?
當然,如果蘇山能夠嫁入姜家,對他也是極其有利的。今天姜家父子找過來,就許下了讓他難以拒絕的條件。這也是他突然間改變立場從中撮合蘇山和姜如龍的原因。
一直以來,他對蘇山還是不錯的。只不過現在面臨的誘惑實在太大,他也考慮到這對蘇山並不是壞事兒站在蘇榮權的立場,他也覺得姜如龍比他現在靠上的唐重要優秀的多。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蘇榮權看着二哥蘇榮柄問道。
蘇榮柄面如寒鐵,沒有任何表情,說道:“我們不答應,難道她敢強行把她媽帶走?”
姜如龍看向蘇榮柄,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如龍,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嘛。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蘇榮柄的臉上難得的擠出一抹微笑。
“二叔,原本這是蘇家的家事,我是沒有資格插嘴的。只不過,蘇山既然表現出了這個想法,我想你們這些做長輩的還是要慎重一些比較好。或許蘇山不敢違抗你們這兩位叔叔的命令,但是那個唐重就很難說了。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是一個無法無天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出來的暴徒他要是在中間摻和,然後再出手幫忙的話,說不定蘇山真的被他說動了。”
“嗯。如龍說的話很有道理。”蘇榮柄稱讚着說道。“我這就打電話安排一下。”
說完,他就走到靠近窗邊的位置,撥通了一個號碼後,聲音冷硬的對着話筒說道:“看護好老宅,不許任何人離開。”
“現在的年輕人啊,是應該多加管教。”姜可鳴若有所指的說道。“家世好,受過良好教育的還好,有些從窮山溝裡面走出來的,那真是沒有禮貌。讓人看着就生氣。”
“是啊。”蘇榮柄也附和着說道。“什麼事情都被那些年輕人給決定了,還要咱們這些老人家幹什麼?年輕人經歷的事情少,見識也少,心智不夠成熟,所以做出來的決定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問題。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雖然嘮叨了些,可是終究是爲他們的人生大事着想。也不求他們感激我們,只求他們能夠生活的好,別恨我們就成了。”
姜可鳴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端着茶杯向蘇榮柄蘇榮權兄弟敬酒,說道:“來,難得相聚,我以茶代酒敬你們兄弟倆一杯。中午沒有喝酒,今天晚上咱們得喝個盡興。”
蘇榮柄和蘇榮權兄弟自然不會拒絕姜可鳴的好意,三人的茶杯響亮的碰在一起。
姜如龍坐在旁邊一臉微笑,只是那眼裡的笑意很冷很冷。
紅葉包廂裡,唐重和蘇山相對而座。
有現成的茶葉茶具,蘇山煮水泡茶,唐重坐在哪兒等着享受。蘇山泡的茶是一絕,唐重每次喝起來都讚不絕口。
“看起來你和三叔的感情很好。”唐重笑着說道。
“我失去的,他給我彌補了許多。”蘇山看了唐重一眼,說道:“上次姜姨去錦繡館,也是他提前給我打招呼。”
“原來如此。”唐重眯着眼睛笑了起來:“原來他和小姨也認識。”
“他人不錯,大家還是很樂意和他做生意的。”蘇山稱讚着說道。
“有他幫忙,事情也好操作一些。”唐重點頭。“你就說明珠有名醫,你帶着伯母去尋醫問藥,他們總沒理由阻攔了吧?總不能不讓人治病吧?”
蘇山心裡卻沒底,說道:“如果他們想用母親做人質來要挾我的話,或許事情就不是那麼容易能夠成功。”
“如果他們敢那麼做,那你也就沒必要再顧忌什麼血肉親情。應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我能做什麼?”蘇山苦笑。她再聰明,可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她又可以改變什麼事情?
而且,母親在他們的手裡,這也讓她投鼠忌器。
她的心裡有一種急迫感。她需要變強,變得更加強壯。只有那樣,她才能夠爲她的親人擋風遮雨。
“你能請我打他們。”唐重說道。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蘇山就接到了三叔的電話。三叔在電話裡讓他們先回去,他晚上要陪客戶吃飯。說蘇山說的事情他已經記在心裡了,他會去和二哥商量,讓蘇山不要擔心。
蘇山表示了感謝,然後和唐重開車返回老宅。
“如果她再問你問題,你可以不回答。”蘇山小聲說道。她怕一會兒回去之後,母親再次追着唐重問他的家庭情況甚至會逼迫唐重約定好一個日子見一見他的父母。她知道這樣的問題會讓唐重很爲難,因爲連他都沒辦法讓他的父母相聚在一起。
如果不是唐重答應了母親晚上回來吃飯的話,她都想在外面把晚飯解決了再回來。
“沒關係。”唐重無所謂的說道。“伯母想知道什麼,我就告訴她什麼就是想知道我的銀行賬戶和密碼我也不會隱瞞。”
蘇山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車子在老宅門口停下來,蘇山推開車門下車。
唐重也跟着下車,掃視了一眼四周,眉頭微微皺起。
蘇山心思靈敏,看到唐重表情異樣,警惕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們被包圍了。”唐重說道。
他的拳頭緊握,心裡有着難以抑制的戾氣。
太可恨了!
真是欺人太甚啊!
蘇山表情突變,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紅暈。
她剛剛過去找三叔談了想要把母親接到明珠的事情,希望能夠得到他的支持。轉眼間,老宅門口就被人包圍,以蘇山的智商,怎麼可能還想不明白其中的聯繫?
她消瘦的身體站在古老的宅院門口,顯得是那麼的單薄可憐。
她的瞳孔裡滿是憤怒、譏諷、仇恨,還有大片大片的絕望。
她視其如父,他卻轉身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