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讓我對你好。
這是不放糖的甜,不傷人的刀,腐蝕人心臟於無形的硫酸。
她轟隆隆赤裸裸的來,像山崩,就洪流,像鎖不住的野獸,一下子把就唐重推倒在地湮滅其中。
防不勝防!
這個小女孩兒,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來表達自己的歉意。
她不懂愛,所以也不懂恨。
她什麼都不會想,所以她什麼都不懼。
沒有所謂的尊嚴,也不怕什麼丟臉----她想做,然後就做了。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呵。
唐重真的被這個柔弱又勇敢的女孩子給感動了。
看到她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唐重就心疼的不得了。
他從褲子口袋裡摸出紙巾,輕輕的幫她擦拭眼淚。
紙巾一沾上她的臉,就立即被浸溼潤透。她現在幾乎就是個小淚人兒。
“再哭就不漂亮了。”唐重笑着說道。
“你騙人。”秋意寒任由唐重幫她擦着眼淚,說道:“外婆也說過這句話。都是騙人的。”
唐重笑笑,說道:“你在這兒等着。”
他走到舞臺邊沿,撿起那隻被秋意寒不小心甩飛出去又被熱心觀衆丟上來的那隻高跟鞋,發現鞋子的根部已經扭斷了。
於是,他提着那隻斷了根的鞋子走回來,蹲下身體,對秋意寒說道:“擡腳。”
秋意寒擡腳,他就幫她把另外一隻高跟鞋給脫了下來。
舞臺上鋪着紅毯,可是秋意寒雪白粉嫩的小腳踩上去仍然覺得冰涼。
唐重又把自己的鞋帶解開,把自己腳上穿着的那雙白色運動鞋脫下來擺在秋意寒面前,說道:“外面冷。穿上。”
“你怎麼辦啊?”秋意寒不穿。
“我還有襪子。”唐重擡頭對着她微笑。
不待秋意寒拒絕,他就抓住秋意寒的一隻小腳,把它塞進自己還冒着熱氣的運動鞋裡面。
穿妥、繫上鞋帶。用手摸了摸,前面長出一大截。
唐重又幫她穿上另外一隻鞋子,這樣,她就不用光着腳走路了。
唐重這才站起身體,對秋意寒說道:“我們是不是應該下去了?除了主持人,也就是你上臺次數最多了。”
“這花-----”秋意寒把手裡的花遞過來。
唐重沒接,笑着說道:“男人要收什麼花啊。”
他從那捧玫瑰裡面抽出一枝最嬌豔的,折斷枝杆,然後將花朵插在秋意寒的髮髻間,端詳着說道:“女人戴花纔好看。”
秋意寒低垂着腦袋,不勝嬌羞。
唐重對着臺下鞠躬,秋意寒也趕忙對着臺下鞠躬。
臺下掌聲如雷動。
“兄弟,好樣的。你是我們男同胞的驕傲。”
“花明,好好的對待我們國貿系的系花,不然我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祝天下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一個穿着襪子沒穿鞋,一個上身穿着晚禮服下身穿着運動鞋,這對奇怪的組合手牽手向臺下走去。
在他們的身後掌聲長鳴,久久地不願停歇。
在他們這樣的年紀,誰不曾渴望過愛情?
兩人走到後臺,後臺的工作人員也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音。
所有人都圍攏了過來,想要看看被秋意寒這種小美女倒追到這個份上的男生到底是何方神聖。
當他們看到唐重時-----全都想回去大吃一斤。
男主持人趙秋晨出去報幕,女主持人林微笑高興的走了過來,看着唐重說道:“學弟,你可真難請啊。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有多少人想要把你狠揍一頓?”
“所以我纔不敢上來。”唐重笑着說道。
林微笑又摸了摸秋意寒腦袋上彆着的那朵紅玫瑰,說道:“意寒真漂亮啊。我真是想不明白,你們男生不是最喜歡美女嘛----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你們怎麼就忍心把她折騰成這個樣子?”
“他沒有。”秋意寒趕緊幫唐重辯解。
“唉。”林微笑嘆息,憐愛的看着秋意寒,說道:“妹妹啊。不要對男人太好。不然的話,你這輩子都要被他吃定了。”
然後又瞪着唐重,威脅着說道:“學弟,你要好好的對我們意寒。不然的話,我不答應,今天晚上在場爲你們做見證的一萬觀衆也不會答應-----那個時候,你可就是全校公敵了。”
“現在也是。”一個男生在後面起鬨。“花明,你問問在場的男生,誰不想衝上來把你狠揍一頓?被美女追也就算了,被美女追還不接受----有你這麼炫耀的嗎?”
捂着肚子剛剛從廁所裡出來的花明一臉迷惑,問道:“什麼?我炫耀什麼了?我----”
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王愛國捂住了嘴巴拖了出去。
李強走了過來,驚豔的看了秋意寒一眼,然後對唐重說道:“快送小姑娘去穿件衣服。外面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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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走了。”唐重笑着說道。
“意寒,花明要是欺負你了,你就過來告訴姐姐。我給你做主。”林微笑還在對着秋意寒叮囑道。
因爲今天晚上唐重的表現,讓人以爲他是十足的壞人。
秋意寒沒辦法向他們解釋他們並不是男女朋友,甚至都沒辦法解釋這個男生不是花明-----剛纔那個胖子纔是。
學生會主席魏峰走過來拍拍唐重的肩膀,什麼話都沒有說。
無論這次心理學院能不能拿到校園十大歌手,他們已經是大出風頭了-----我們系雖然沒有人能夠拿到校園十大歌手,但是,我們繫有人能夠讓十大歌手倒追啊。
再說,整場晚會最大的兩個高潮都是面前的這一對年輕人推起來的。或許,多少年後,這仍然是在場觀衆心中難以忘懷的一幕吧。
“意寒,你的衣服。”駱歡抱着秋意寒的毛衣外套等在後臺出口處。
唐重接過來,幫秋意寒披上。外面天氣寒冷,又下着碎雨,秋意寒剛纔跑上臺時出了一身汗,現在要是穿着小禮服就這麼走出去,非要凍壞了不可。
“你真的做到了。”駱歡激動的看着秋意寒,說道:“意寒。你太棒了。你是我們的驕傲。”
秋意寒小臉粉紅,不敢擡頭。
聽了王愛國的解釋,花明終於知道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一臉震驚的看了看秋意寒,又看了看唐重,突然間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把自己腳上的鞋子給脫了下來丟給唐重。
“老二。穿上。外面在下雨。”
“你怎麼辦?”唐重問道。
“我又不用送妞回去。坐在這兒等一會兒,讓樑濤回寢室給我送鞋過來。”花明咧開嘴巴嘿嘿的笑着。“晚上就不用給你留門了吧?”
秋意寒轉身看着唐重,問道:“你晚上不回寢室住嗎?”
當他們走出明禮堂,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時,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細雨斜飛,天空昏暗。幾盞路燈在這無盡的雨簾黑幕中孤獨可憐。
風吹葉落,密集的雨滴嘩啦啦的灑落,濺得兩人滿臉滿身都是。
“我渴了。”秋意寒糯聲說道。
“我去買水。”唐重帶着秋意寒走到不遠處的一家小店,說道:“老闆,兩瓶礦泉水。”
“我要吃冰淇淋。”秋意寒指着冰櫃裡面的冰淇淋說道。
“喝水。”唐重說道。
“不。我要吃冰淇淋。”秋意寒撒嬌的說道。
唐重笑笑,對老闆說道:“老闆,一瓶礦泉水一個冰淇淋。”
唐重喝着礦泉水,秋意寒吃着冰淇淋。
別人吃冰淇淋是咬着吃,她是用舌頭舔着吃。先把外面的一層巧克力給舔化,然後再去#舔吃裡面的奶油----小舌頭伸來伸去的,模樣貪婪而可愛。
更要命的是,多讓人期待自己能夠成爲那隻冰淇淋啊。
兩人漫無目的的走着,在這黑乎乎的下着雨的校園。
據說這是情侶最喜歡的景色和天氣,據說這裡面隱藏着無數人戀愛和分手的秘密,據說----這裡面也遺落着無數人的初吻和貞操。
“怎麼想着要道歉?”唐重笑着問道。“你又沒做錯什麼。”
“我也不知道。”秋意寒快樂的吃着冰淇淋,童言無忌的說道:“我就是憋得難受。好想哭。我想給你打電話,可是每次打電話,我又不知道要怎麼說-----正好系裡要我上臺唱歌。我知道你一定在,我就想着要在臺上說。可沒想到他們會那麼激動。”
“--”唐重無語。你在臺上又是哭又是鬧的,人家能不激動嗎?
你要是長的難看一些,大家也只是覺得厭惡,讓你趕緊下臺滾蛋。偏偏你又長得這麼漂亮-----
鳳姐和林志玲在臺上的待遇能是一樣嗎?
唐重沉默。
“怎麼不說話了?”秋意寒轉身看着唐重問道。她漆黑的眸子在黑夜裡閃閃發光,就像是一顆黑色的寶石。
“爲什麼要這麼做?”唐重沉聲問道。“你想過沒有----你這麼做,是因爲習慣有我的存在,還是因爲----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