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泉露出悲憫的表情:“老徐啊,你我兄弟情義深厚,一旦你全力出手,恐怕是沒法收手,一招打出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你是絕對無法收手的,只要你用出那禁忌的一招,必然是玉石俱焚,到時,誰都沒法阻止你們。萬一,你死在他的刀下,我將痛失臂助啊。”
徐青藤大義凜然地擺擺手,露出毅然決然的神情:“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嘛。我雖然已經壯士暮年,但依舊是老驥伏櫪壯心不已!既然那位小夥子一心求戰,我豈能總是用些雕蟲小技敷衍他?你看,他哪怕一頭是血也依舊埋怨我不施展全力,恨我看不起他,所以,我必須全力出手!對武者來說,馬革裹屍,幸甚啊。”
所有華夏人登時都覺得臉皮發燙,葉泉和徐青藤唱雙簧,一問一答可謂說的順溜,但歸根到底,完全就是要讓徐青藤待會下死手,一定將松本小次郎搞死!
偏偏,葉泉偏偏用尊重對手的榮耀之名,雄霸道德制高點,又反倒擔心徐青藤的安全,顯得他們很吃虧的樣子。其實,儘管是生死相搏,但明眼人都知道徐青藤根本不會受到半點傷害,而一旦真刀實槍動手,松本小次郎卻必死無疑。
葉泉喟嘆:“去吧,徐老,你是在爲榮耀而戰,爲國術失落的輝煌而戰,萬一你被松本小次郎殺死,也我們也捏鼻子認了,兄弟絕不會怪罪東瀛朋友的,只怪我們自己學藝不精。”
徐青藤像是革命先烈般轉shen離去,那寬闊雄偉的背影,令人想起堅守陣地的王城,堵住碉堡的黃繼光,趴在熊熊烈火中的邱少雲。
所有人……都險些笑噴。
松本小次郎咬咬牙,這一回對方顯然是要下重手,再也沒有半點顧忌,他不禁有些悲憤,怨恨自己太貪心,何必要表演得那樣入戲,非得用自己做人肉沙包去跟對方硬撼呢?
那徐青藤固然長得佝僂醜陋,但他手上的功夫當真是國士無雙,自己在他面前根本就是半點勝算都沒有,除了敗,就是敗,麼以偶第三條路可走。
但是,既然松本小次郎已經將話說出去,他就無顏再臨陣退縮,一退的話所有東瀛同胞都會戳他的脊樑骨,都將識破他妄圖用連敗博取同情推諉責任的計謀,因此,哪怕對方將他打死,他也只能戰!
松本壽人眯縫着眼,神色中露出一絲陰鷙暴怒,然後他對小次郎淡淡地道:“大東瀛帝國的顏面不容有失,shen爲天皇座下武士的你,犧牲在戰場上可謂是一生之幸,去吧,小次郎。”
葉泉也順嘴接茬:“去吧,皮卡丘……啊呸,徐老。”
松本小次郎胸腔中滿是悲憤,但在臨行前,松本壽人忽然衝他微微眨眼,這令小次郎心中狂喜,他隱隱意識到,松本壽人必然會插手救他一命。那樣的話,他的目的能夠達成,而且也能夠不死,至於重傷?shen爲全東瀛頂尖財閥的繼承者,全球所有外科醫生都隨時爲他待命,小次郎相信他已經後顧無憂。
於是,松本小次郎戰意熊熊,將大太刀雪走攥在掌心,這一回他已經沒有膽量再用拔刀術,因爲對方的攻勢來得太猛烈,按照拔刀術那恐怖的速度,都根本沒法防禦,還不如直接將武器拿在手中。
“雜碎,來吧!”小次郎狂暴嘶吼。
徐青藤拍拍手,淡淡微笑:“我很佩服松本君捨生取義的精神啊,如果你有機會殺死我,切勿心慈手軟,因爲死在你這樣驕傲到骨髓裡的強者手中,灑家一輩子值了。”
松本小次郎明知對方是在暗示他將痛下殺手,但徐青藤說得冠冕堂皇,他也只能冷冷地回敬:“我也是。”
徐青藤轉頭看向葉泉,嘿嘿一笑:“他授權我能隨意取他性命了,呵呵。”
松本小次郎登時火冒三丈,原來那傢伙文質彬彬地跟自己說話,圖謀的是這一條,簡直陰險狡詐得很!
他的父親松本壽人,照舊丟給他一個安慰眼神,握住腰間神刀的手指也微微灰白,顯然他在蓄勢待發。
徐青藤對他們的小動作置若罔聞,對小次郎道:“現在,可否開始?”
“開始。”松本壽人陰鷙地道。
話音剛落,徐青藤就反手一記來自《五禽戲》的鶴啄,夾雜着《太極拳經》中的四兩撥千斤,猝然戳向松本小次郎的眼球,招數偉岸光正,但瞄準位置卻是陰險得很。
一旦戳準,徐青藤的手指將直接從眼眶刺到小次郎的腦漿,破壞掉他的腦神經。
葉泉非常清楚其中貓膩,對任何國際殺手來說,那都是純屬得很的套路。
松本小次郎目眥欲裂,他只能將太刀猛然上移,去削徐青藤的手指。
“不好,諸君助我救下小次郎!”松本壽人忽然狂怒咆哮。
伊藤烈剎那間腳蹬大地,如飛魚般彈射而出,腰間繼承自大木圭吾的遺物——名刀,【菊文字·白沙】,如天之痕般撕碎空氣,瘋狂斬向徐青藤的shen體,要將他一刀兩斷。
徐青藤冷哼,即刻變招,他背後一直捆綁的劍囊也被他直接揮舞而出,那是與白沙互爲兄弟的宿命之刀——【菊文字·黑刃】!!!
在三十六柄大太刀中,菊文字系列一共有三柄,其中最強悍的一柄已然失落,或者淪爲歐洲某皇室珍藏,或者在高手對決中破碎,僅剩下的正是白沙與黑刃,兩大極品太刀。
徐青藤眯縫着眼,一記霸烈的迎風一刀斬竟然原汁原味施出,令所有東瀛劍豪都目瞪口呆。
“真的是正牌的迎風一刀斬,盡得神髓啊,他竟然是我們東瀛國內部的人?叛徒!國賊!恥辱!”
“他手中的刀,是已經失落的三十六大太刀中排位第七的黑刃啊,菊文字系列的名刀之一,沒想到我們搜遍全球都未曾找到的國寶,竟然就在那人手中,真是……”
電光石火之間,無人理會別人的嗡嗡議論。
徐青藤已經是猛然格擋住伊藤烈的攻勢,但
松本小次郎眼中精芒暴漲,他即刻意識到,在伊藤烈和徐青藤龍虎鬥的時候,正是他出手偷襲的最佳契機。
因此,松本小次郎猛然施展出伊賀流刀術中的白石刀法,化作狂風,猛然斬向徐青藤的脖頸,只要他能夠得逞,徐青藤就將當場shen死,而他最多隻是出手時不知輕重而已,因爲那本就是他們兩者間的對決。
葉泉也怒了,拍案而起:“無恥東瀛狗!!!”
他的shen形化爲雷霆霹靂,剎那間來到戰場中,一隻手上灌滿內力真元,竟然像微光般閃耀着,猛烈砸向伊藤烈,那一拳的狂暴甚至絕不遜色先前徐青藤的立地通天炮。
伊藤烈心中清楚,如果被那一拳得手,自己輕則重傷,重的話甚至有可能當場斃命!尤其是,他們都在懷疑葉泉可能懂得內功心法的玄奧,而現在瞧葉泉拳罡的架勢,絕對是有貓膩的。
“我們去馳援他們!”
松本壽人瞥向山下智博,兩人一前一後也狂飆而至,準備參與圍攻。
寧毅然簡直是勃然大怒,在華夏的地盤上,東瀛人竟然要圍攻華夏的兩大頂尖國術高手,簡直無法容忍,他立刻將面前的高腳杯抓起,重重摔碎,那是他與特警們間的約定——摔杯爲號!
一瞬間,無數荷槍實彈的華夏特警踢碎大廳的門,從四面八方涌入國術峰會的酒店中,所有槍械都瞄準蠢蠢欲動的東瀛人。
而在場中,伊藤烈震懾於葉泉那一記狂暴神拳,只得怏怏放棄,向一旁閃躲。
松本小次郎也猛然意識到事不可爲,直接就地驢打滾,但徐青藤的暴怒卻是一股腦兒發泄在他shen上:菊文字武士刀凜冽劃出弧線,直接將小次郎的右腿斬斷!哪怕在目前有着極其先進的殘肢續接技術,很多外科醫生都能做,但松本小次郎也起碼得在牀上躺滿百十來天。
而其餘人,也都只得在槍械威脅下暫時停手。
儘管說,按照國術宗師們的實力,一些槍械根本無法形成有效威脅,但在衆目睽睽下翻臉的話,不僅是會令東瀛代表團的人遭殃,而且也會影響外交關係,影響惡劣。
因此來自黑龍會和山口組的人,只得紛紛住手。
黑龍會的伊藤烈的臉色有些糟糕,他冷冰冰地提醒寧毅然:“寧部長,您在華夏的確隻手遮天,權勢恐怖,但我們間的國術巔峰對決,跟政治無關,希望您注意影響。”
山口組的山下智博也嚴正抗議:“我們只是來切磋的武者,從未有半點傷害你們華夏公民的案例,爲何用槍械指着我們?”
寧毅然一揮手,所有武警都即刻有序退出,然後他冷冰冰地說:“既然你們清楚是對決,那在雙方決鬥過程中,突然出手偷襲我們的徐青藤先生,是否符合規矩呢?或者說,在東瀛人的眼中,神聖的國術對決猶如屎尿屁一般,任人褻瀆??!!”
他說得聲色俱厲,一時間震懾住所有東瀛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