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大哥王皓,王庸印象本來就不好,因爲小的時候,王皓沒少欺負他,不但欺負他,更是看不起他,看不慣他。
王皓的性格和王博銳一脈相承,家族榮譽感極重,最大的願望就是光耀門戶,壯大王家,對王庸整天不務正業非常看不慣。
當年,王庸被稱爲燕京三大紈絝,王皓甚至一度引以爲恥。
“大義滅親?”
王皓冷笑了一聲,並沒有否認,若他當時有那個權力,他早就把王庸交給了葉家。
“大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大哥,既然你不認我這個兄弟,那也無所謂,你不認我作兄弟,我也沒必要死皮賴臉叫你大哥。”王庸淡淡說道,心情早已平靜下來。
王皓對他的看法和態度,他早已瞭解,只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有些心寒罷了。
與自己沒有絲毫血脈關係的程洪濤、郭正國等人依然拿他當兄弟,而與自己同出一脈,身上流着相同血脈的堂兄,居然要與他劃清界限,這可真夠諷刺啊!
“不送!”
王皓冷哼一聲,下了逐客令。
不過,王庸的腳步卻沒動,嘴角微翹,似笑非笑地說道:“王皓,這裡是王家大院,是老爺子住的地方,你已經成家立業,早已搬離了這裡,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走?再者,就算你住這裡,也輪不到你當家做主。”
王皓臉色低沉,目光冰冷閃爍,說道:“我沒資格?不要忘了,我是王家的人。”
這句話他只說了一半,潛臺詞是王庸不是王家的人。
弦外之音,王庸自然聽得出來,他呵呵笑道:“至少,我還是老爺子的孫子。”
說完,王庸轉身離去,瀟灑離開了王家大院。
王皓陰沉着臉,向大堂裡屋走去,楊瀾雲走了過來,蹙眉問道:“王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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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王皓點了下頭,並不願意多言。
楊瀾雲也沒有再問,只是說道:“老爺子休息了,我們等一會再去吧。”
王皓又點了下頭,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
燕京寬闊街道上,王庸開着車,漫無目的地隨着車流亂逛。
從王家大院離開後,他的心情還是有些沉重,整個王家,除了王老爺子,大概沒有一個人待見他。
其實,流亡國外這些年,王庸也在不停地問自己,當初那樣做值得嗎?
世間有太多不平事了,冤死的人不知凡幾,他有必要爲了自己的隊員將葉家那個混蛋殺了嗎?
殺了葉家人將有什麼後果,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但明知道後果嚴重,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去做了。
原因很簡單,不殺葉家那個混蛋,他良心難安,對不起那些爲國流血的隊員。
“良心?”
想到良心,王庸自嘲地笑了笑,他這樣的人還有良心?
在他手上死掉的人,他都忘記了具體數字,這樣雙手沾滿鮮血的人,還講良心?
“原來,我有時也會迷茫……”
王庸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從原來的平靜自嘲變的殘暴起來,充滿一股嗜血的殺意,當一個人遊走在生死邊緣,很容易迷失自己,不知道生是爲何,死又是爲何,因爲生死對這樣的人來說,早已失去了意義,變的不再恐懼,只剩本能。
憑藉本能去行事,或嗜殺殘暴,或自我毀滅。
不經意間,王庸的車速驟然提升了很多。
砰地一聲巨響,撞在了防護欄上,整個跑車都變了形。
巨大的衝擊力,讓王庸陡然驚醒,他回過神來,推開車門走了出去,索性沒有造成行人傷亡。
他長長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
自己這是怎麼了?心境越來越不受控制,難道這是九陽功遇到瓶頸的原因?
自身什麼情況,王庸心中大致有點了解,這是他剛剛踏入地下世界養成的第二人格,一連兩三年都處於一種精神高度繃緊、時刻面臨生死的狀態中,造成了他嗜殺、冷酷的一面。
說白了,有點類似於‘戰後綜合徵’,只是王庸更嚴重一些罷了。
他原以爲自己早已克服了這種心理障礙,但在不經意間,他還會流露出來另一面,尤其最近,越來越頻繁。
心理病最難治癒,王庸也嘗試過服用鎮定劑,但由於九陽功的緣故,藥效在他身上發揮不了多大作用。
所以,要克服這種‘職業病’,還是要靠他自己。
王庸知道,葉家是他的心結所在,只有徹底了卻八年前那場恩怨,他才能放下這一切。
“先生,請出示你的駕駛證!”
正在王庸沉思的時候,一輛交警支隊的警車駛了過來,從上面下來兩個年輕交警,對王庸說道。
王庸一怔,苦笑道:“我沒有駕駛證。”
雖然他的技術很牛逼,飛機、坦克都會開,區區跑車更不在話下,但他確實沒有駕駛證。
“沒有駕駛證?那就是無證駕駛了?”
兩個年輕交警看了一眼已經撞變形的跑車,臉色不由一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之情,又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富二代。
“危險駕駛,請跟我們走一趟。”
見王庸無奈苦笑,承認了無證駕駛,兩個交警二話不說,將王庸帶到了警局。
王庸沒有反抗,只是給程洪濤打了一個電話。
他沒必要爲難兩個年輕交警,畢竟人家也是秉公執法。
到了交警大隊,王庸剛坐下沒多久,支局的局長就屁顛屁顛跑了過來,一臉諂笑道:“您是王庸先生吧?”
“是的,我是王庸。”
王庸淡淡地點了點頭,一笑道。
“誤會,完全是誤會,王先生現在就可以離開了。”局長暗自摸了一把汗,就在剛剛,他接到上級電話,讓他把一個叫王庸的人放了。
“打擾了。”
王庸呵呵笑道,起身離去,剛走到警局門口,電話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他直接掛掉了。
但半分鐘沒到,電話又響了起來。
王庸再次掛掉,這次剛剛掛掉,電話又響了,大有王庸要是不接,會一直響下去的趨勢。
“臭丫頭,你打我電話幹什麼?有完沒完啊?”王庸沒好氣地說道。
打給他電話的不是別人,又是黃橙橙。
聽見王庸一副兇巴巴很是厭惡的語氣,黃橙橙沒有生氣,嘻嘻笑道:“臭大叔,算你明智,這麼快就接了電話,哼哼,我用了撥號小軟件,你要是不接,你就等着被煩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