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助理,這是我的車鑰匙,一會兒開我的車回去,明白嗎?”
聞言,許楠真的是風中凌亂了。
這廝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謝謝顧總嘍,那我明早直接把車給您開到公司,嘿嘿。”
說着,溫小雅按捺不住的蹦達到許楠的身邊,黑溜溜的眼睛裡面有着難以掩飾的揶揄和姦詐。
“楠姐,良宵苦短,您可得好好珍惜嘍。”
好個溫小雅,真是越來越放肆了,許楠咬牙切齒的對她笑了笑,剛想要伸手教訓她一番,卻見她無比純潔的笑着跑開了。
“楠楠,走了。我都頭痛死了。”
“痛死活該。”
許楠只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隱隱抽痛,這一刻她真想讓這廝自生自滅。可是最後同情心還是戰勝了她的理智,狠狠的鄙視自己一番之後,她拽着顧臻愷走向了自己的車子。
“許楠,你溫柔點,我胳膊都快讓你給拽下來了。”
“閉嘴!”
顧臻愷輕勾脣角,邪惡的摟着許楠的腰身,壞笑着開口:“楠楠,你不能過河拆橋啊。方纔若不是我大方的救場,你說你咋辦啊。”
這廝還真是時時不忘邀功,許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打開車門,坐在駕駛座上,砰的一聲又關上門。
顧臻愷痞痞的笑了笑,盯着她愣是沒有說話。
車子前行了十分鐘之後,許楠抽了抽嘴角,對於這樣的如坐鍼氈再也無法忍下去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楠楠,擇日不如撞日,要不一會兒乾脆我們把餘下的做完得了,也省的夜長夢多。”
這樣意有所指的話許楠當場就傻在了那裡,這妖孽還真敢說。
頭疼的揉了揉額頭,她似笑非笑道:“你不覺得咱倆這進度也有點太快了嗎?”
顧臻愷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快嗎?我怎麼不覺得?”
許楠正要接話,卻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屏幕上的肖莫這兩個字讓顧臻愷的眼眸閃過一絲陰鬱。
“瞧你這醋吃的,也太沒理由了吧。”
許楠伸手惡意的胡亂揉了揉顧臻愷的頭髮,看着他頂着一頭雞窩的光輝形象,她終於是開心的笑了出來。
不過,耳側不斷響起的鈴聲還是讓她的心不由的揪了揪。
按下接聽鍵,她故作鎮定道:“是我,有什麼事情嗎?”
“許小姐,如果可以的話,方便過來一趟嗎?”
“說重點。”
“許小姐,今天上午大哥意外受傷了,我想如果您能夠來看一看他,他心情應該會好一些。”
許楠的心底突然涌起濃濃的傷感,頓了頓之後,她語氣平淡道:“受傷了就去看醫生。我想我真的幫不了什麼。”
“許小姐,就當是我肖莫的一個不情之請,您再考慮考慮。”
“考慮考慮?”許楠一時間也有些惹毛了,“肖莫,霍霆俞當初說分手的時候,也沒有給過我時間考慮。”
說着,她頓了頓,有些壓抑道:“他遊弋於那樣的世界中,受傷是難免的。這樣的事實你不該早就知道嗎?”
“許楠,你還真是狠。這才分手多長時間啊,就和華遠的顧總搞到一起去了。你對得起大哥嗎?”
許楠仿若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聲音明顯的揚了揚,嘲諷道:“肖莫,你別忘記了。我和你朋友都不是。”
“你與其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倒不如好好的加強防範,省的霍霆俞再被偷襲。”
說完,就狠狠的甩下了電話。
“怎麼?負傷了?說真的,你沒有哭着跑回這廝身邊,我還真有些不適應。”
“你若再敢多說一個字,就給我滾下車去!”
此時的許楠已經在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瞧瞧,一句話就讓你原形畢露了。得,我馬上滾遠點兒,省的你因爲我而被迫做了錯誤的決策。”
丟下這句話顧臻愷就摔門離開了。
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許楠真的不知道。她俯身趴在方向盤上,眼底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出來。
開着車不知道在公路上游蕩了多久,又一個轉彎的時候,許楠猛地打過了方向盤,向南郊行去。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還會這樣的不忍,她不該是這樣拖泥帶水的性子,可是想到他受傷,她的心就很痛,很痛。
南郊別苑是霍霆俞的老巢,許楠來過幾次。
不過更多的時候,兩人都是在小公寓中,享受着那滿滿的溫馨和寧靜。
“你不說你不來嗎?”
肖莫坐在沙發上,看到她的身影,眼底有着一股敵意,顯然他還在爲之前的談話耿耿於懷。
許楠睨視他一眼,不甘示弱道:“我這人最陰晴不定了,你不早就知道?”
肖莫嗖的一下站起身,看樣子如果不是看在霍霆俞的面子上,真的恨不得掐死這女人。
“他呢?還好嗎?”
許楠擡腳就向樓上走去。
“死不了。”肖莫咬牙切齒的跟了上去。
推開門,遠遠的看着牀上那臉色蒼白的人,許楠不禁杵在了那裡。
“怎麼會受傷呢?搞清楚是哪些人做的了嗎?”
“八成是老鼠那幫人,上次那事想必是懷恨在心,早就蠢蠢欲動了。這不,恰巧今個兒上午逮着了機會。那小子就等着,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挖出來。”
老鼠?
想起那天在酒吧他毫不掩飾的維護,許楠的眼圈就不由的泛紅。
腦海中閃過曾經的那些甜蜜,再看看眼前他毫無生氣的臉色,許楠只感覺一陣陣的心悸。
她抿了抿嘴脣,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緩緩走到牀前,她輕輕的把霍霆俞的手抓在了自己手心。
他修長的指間因爲長期用槍的緣故,染上了一層剝繭。
看着這樣的他,許楠的眼睛越發的朦朧。
牀上的人似乎是感覺到了些什麼,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到許楠的那一瞬,霍霆俞的眼神微徵,掙扎着想要坐起身。
許楠見狀,趕忙制止了他的動作。
“楠楠,你怎麼來了?”
“你答應過我,會好好的保護自己的。”看着他肩膀厚厚的繃帶,許楠的聲音有些顫抖。
霍霆俞笑了笑,固執的抓着許楠的手放在他的胸前,笑道:“傻丫頭,別擔心了。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過幾天就好了。”
看着他這樣雲淡風輕的樣子,許楠終於是哽咽出聲。
“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爲我,老鼠那幫人也不會心生仇恨的……”
霍霆俞笑着搖了搖頭,寵溺的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不,楠楠,你想太多了。他是擎爺的手下,勢必會爲主子賣命的。”
許楠的視線掃過他微微勾起的脣角,猶豫了下,還是開口了,“霆俞,當老大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霍霆俞想了下,眼神裡閃過一抹狠厲,“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楠楠,這條路我已經走了很遠了,已經沒有可能也不會收手。”
霍霆俞的這些話許楠如何會不懂,男人和女人大概真的不一樣吧。江山永遠是他們難以捨棄的東西。
她知道她不該說那些話的,五年的時光,她該是瞭解他的。可是一想到這條道路上的危險,她就感覺渾身膽顫。
吸了吸鼻子,許楠還想說什麼,卻看到霍霆俞直直的盯着她的頸側,眼眸深處染上濃濃的狠厲。
許楠下意識的伸手想要遮住,卻被霍霆俞狠狠的抓住了手腕。
下一瞬,整張牀明顯的凹陷了下去,許楠就這樣被他壓在了身下。
“霆俞,你的傷!”
看着繃帶上逐步滲出的血,許楠也不敢太過掙扎。
霍霆俞冰冷的手指輕輕的撫上她頸側的咬痕,作爲一個男人,他當然知道這些青紫是怎麼來的。
因爲知道,此刻他才這樣無法釋懷。
想到顧臻愷那張妖孽的臉,霍霆俞眸光一冷,狠狠的就向許楠吻了下去。
“你瘋了!”
許楠下意識的伸手推開他,可是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看着他額角因爲疼痛染上的冷汗,一時間她停止了所有的掙扎。
感受着許楠放鬆的身體,看着她眼角流下的淚水,霍霆俞頓了頓,伸手緊緊的把她摟在了懷裡。
“楠楠,怎麼辦,我好像有點後悔了。”
“原來把你推向另一個男人的懷裡,會讓我如此心痛。”
許楠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的盯着天花板。
她緊緊咬着嘴脣,可是心底的傷感卻是越來越強烈。
分手以來她最不願聽到,想到的就是這兩個字了。這兩個字帶給她的苦澀和酸楚,真的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楠指尖顫抖卻又異常堅定的推開了他的胳膊,站起身來。
“好好照顧自己。”
許楠纔剛剛邁出一步,就感覺身後重重的力道傳來,她的身子就這樣緊緊的貼着他,他濃重的呼吸聲讓她的心一顫一顫的。
縈繞在空氣中的壓抑和沉重讓許楠感覺很是疲憊。
纏繞在腰間的手死死的摟着她,可是看在許楠的眼底,卻是從未有過的絕望。
“你這是做什麼呢?沒用的……”許楠強迫自己鎮定,可是顫抖的身體終究還是泄露了她的真實情感。
“楠楠,如果……”
霍霆俞的話還未說完,許楠就猛地轉身,黑亮的眸子中帶着滿滿的牴觸和嘲諷,“霍霆俞,你聽清楚了,沒有如果,永遠都沒有如果。”
看着她因爲激動而顫慄不已的身子,霍霆俞虛軟的倚靠在牀頭,有些自嘲道:“是啊,我這是在做什麼呢?”
“不要說是你,就連我都有點鄙視自己了。”
許楠握緊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如果還想做朋友,那就永遠都不要再說這些話了。”
說完,許楠腳步踉蹌的就跑了出去。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霍霆俞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可是笑容中卻帶着濃濃的涼意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