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瞎子一番話落,房間內頓時陷入了沉默,東哥站在原地不發一語,也不知道是在思考對策,還是在考慮二瞎子這番話的真實性。
“楚東,在翟應林這件事上,我承認我的確是貪心了,可是他讓我幫忙介紹你的時候,我是真的不知道他要坑你,雖然我的損失比你小很多,但是我更慘,因爲我已經傾家蕩產了,不是嗎!”二瞎子看着東哥,神色有些緊張:“我知道你心裡有氣,可是翟應林這件事,我只是貪心,絕對沒有坑你的意思!這次我跑出來的時候,帶着公司僅剩的一百萬資產,就在牀底下,這些錢你全拿走,就當我補給你的損失了,你放我一馬,行嗎。”
“艹你媽,你說的真是JB輕巧,翟應林這次坑了我們一千多萬,你就他媽的拿出十分之一的補償,在這糊弄你爹呢!”國豪聽完二瞎子的話,把他按在牀頭上,拳頭開始奔着他臉上一頓猛捶,阿虎看見國豪動手了,也開始跟着他一起打,東哥看見這一幕,也沒攔着,而二瞎子也挺有剛的,雖然之前一直再跟東哥說軟話,可是從國豪動手開始,他就一直抱着頭,除了不斷地悶哼,從頭至尾沒求過饒,估計是知道求饒也沒用了。
過了差不多一分鐘的樣子,二瞎子的臉頰已經腫的像個豬頭一樣,兩隻眼睛全都被封上了,鼻子和嘴角都在不斷的往外淌血,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就那麼蜷縮在地上。
“出氣了嗎,不出氣,你們接着打。”二瞎子撐着身子,坐靠在了牆上:“今天你們怎麼折騰我,我都認了,只要給我留口氣就行,實話跟你們說,我這次之所以帶着一百萬跑出來,也是被翟應林逼瘋了,那一百萬,就是我打算僱人幹他的錢,只是人還沒等找到,就被你們按住了,現在我什麼都不奢求,就像留口氣,給我個機會,讓我整死翟應林這個B養的!”
對於二瞎子的這套說辭,東哥顯得很是不屑一顧,看着他:“你跟翟應林,是通過什麼途徑認識的?”
“沒用。”二瞎子搖了搖頭:“你能想到的辦法,我已經全都想到了,當初介紹我認識翟應林的人,也是一個在市裡放高利貸的,但是他沒有實體公司,都是以個人的名義放貸,自從我被坑了之後,那個人就聯繫不上了。”
“他叫什麼名字?”
“高金!”
“誰?!”二瞎子話音落,我猛然提高了音量。
“我也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告訴我的名字,就叫做高金。”二瞎子悶聲迴應。
“這個人長什麼樣子?”我眼角跳動的追問道。
二瞎子想了想:“大約四十多歲,皮膚挺白的,左臉的部位,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疤,看起來是燙傷,我曾經還問過他這個傷的事,他跟我說,是小時候貪玩,被熱水燙的,但是他臉上的傷有不少色斑,我怎麼看,都像是火燒的痕跡。”
‘嗡!’
聽見二瞎子的描述,我感覺腦瓜子一聲轟響,視線天旋地轉的,此時此刻,我是真懵了,甚至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是氣懵的,還是嚇懵的,時隔一年,高金這個人物,又再一次的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裡,當初白松綁架小妍的時候,我一直認爲高金已經被三葫蘆弄死了,但是在半年多以前,我們收拾毛躍進的時候,我還看見過他跟三葫蘆糾纏在一起,那時候,我還因爲這件事質問過三葫蘆,但是在好幾次機緣交錯之下,三葫蘆也沒跟我說出個所以然,我也慢慢的把這件事給淡忘了,可是無論如何,我都沒想到,這次聯手翟應林對付我們的,竟然還他媽的是這個高金,但再一想到高金以前在龍城,爲大潘辦事的那些手段,我又很快釋然,以高金的能力,想做出一個翟應林這種事來坑我們,那是再簡單不過了。
東哥在聽完二瞎子的話之後,也僵在了當場,楊濤眉頭緊蹙,眼神裡也充滿了疑惑,倒是阿虎和國豪一頭霧水,因爲我們鬥高金的時候,國豪和阿虎還全都在監獄裡撅着呢。
“你確定,介紹你認識翟應林的人,真是高金嗎?”其實東哥在聽說二瞎子描述的模樣後,估計也已經確認了高金的身份,但還是重複的問了一遍。
“你感覺到了這種時候,我有必要跟你撒謊嗎?”二瞎子看着東哥,認真的迴應了一句。
東哥看見二瞎子信誓旦旦的模樣,也沒再說別的,對門外揮了揮手:“帶着他,走了!”
“起來!”國豪聞言,連衣服都沒讓二瞎子穿,直接拽着他的胳膊,開始拽着他往外走,我想了一下,隨後走到牀邊,伸手往牀下一摸,果真摸到了一個雙肩書包,打開一看,裡面全都是現金,擡手直接背在了肩上,然後伸手,把牀頭的手機什麼的,也都裝進了書包裡,指着牆角的那個女人:“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心裡有數嗎?”
“哥,我知道。”那個女孩忙不迭的點頭:“我只是個拿錢過夜的,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管住自己的嘴,對你有好處。”我指着女孩說完一句話,快速出門,跟在了東哥他們的身後。
……
我們這一行人押着二瞎子走出別墅後,門口的史一剛也湊了上來,看着鼻青臉腫,凍的全身哆嗦的二瞎子:“我艹,怎麼給人打成這個B樣兒呢?咋還就給他穿了一條褲衩呢,這啥意思,凍蛋玩呢?”
“別扯淡。”東哥轉身:“叫上小二和淮陽,撤了!”
“哎!”史一剛看見二瞎子被抓住了,挺開心的呲牙一笑,一邊掏出了手機。
幾分鐘後,我們所有人都已經聚集在了村口停車的位置,國豪站在車邊看着東哥:“二瞎子扣住了,孫海鑫怎麼處理?”
“咱們能抓住人,就說明他沒撒謊,把他放了吧。”
“孫海鑫腿上捱了一槍,不會報警吧?”
“放心吧,沒事。”東哥擺了下手:“孫海鑫本身就是賺昧心錢的商人,對於警察,他比咱們牴觸。”
“好!”
東哥和國豪說完話,我們其餘人也紛紛回到了自己的車上,這一路上,我的情緒都不是很高,因爲我腦子裡始終在想着高金的事,但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不對勁的地方究竟在哪裡。
前面的車上,國豪他們已經把二瞎子塞進了後備箱裡,同時把孫海鑫也給拽到了車下,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孫海鑫很快就一瘸一拐的離開了,等酷路澤啓動後,趙淮陽我們也開着普桑,跟在了後面。
普桑車內。
“小飛,你感覺二瞎子說的話,能是真的嗎?”楊濤在後座琢磨了半天,開口向我問道。
“不知道。”我同樣犯愁的搖了搖頭:“從二瞎子的處境來看,應該不會對咱們撒謊。”
“那就更奇怪了。”楊濤點上了一支菸:“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翟應林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估計高金他們倆最早聯繫二瞎子,目的就是爲了吞掉二瞎子的公司,會不會是後來他們發現東哥也在到處找錢,又恰好有可能去二瞎子那裡借錢,所以才把咱們順道給一起算計了。”
“不對。”我擺手打斷了楊濤的話:“按照高金的行事風格,他聯繫二瞎子,應該是想和最早套牢劉九龍以及潘海那樣,讓二瞎子成爲他手下的小掌櫃,但後來發現可以用二瞎子給咱們做個局,才把他棄了。”
“沒錯,你這個說法,的確更貼切高金的行事風格,看來他應該還在爲大潘服務。”楊濤點了點頭,接着有些煩躁:“他媽的,我本來以爲,通過龍城的幾次事,大潘已經被咱們給打趴下了,我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能死灰復燃。”
“沒什麼不可能的,咱們最早有這種想法,是因爲咱們都以爲高金被三葫蘆弄死了,但現在高金既然活的好好地,自然會有實力去幫大潘重新整合人脈資源,按照高金當初的說法,這個大潘有人有錢,加上高金這個代理人,想恢復元氣,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你們說的大潘?是龍城那個?”史一剛聽見我和楊濤的對話,一臉好奇:“那個大潘,不就是白松嗎,可是我聽你們倆聊天,怎麼還……”
‘嗡!’
史一剛這邊正說話的時候,在我們旁邊的路上,一臺麪包車貼着我們的普桑,速度極快的向前竄了過去,差一點跟我們的車擦上。
‘滴滴!’
看見瘋狂行駛的麪包車,把趙淮陽嚇的一激靈,使勁的按了兩下喇叭:“艹你媽滴,在這種坡道上開這麼快,急着回家給你姥姥出殯,還是急着死啊!”
‘吱嘎!’
趙淮陽這邊的一句話還沒等罵完,那臺麪包車繼續加速,已經超過了國豪的酷路澤,隨後猛地踩下了剎車。
‘刷!’
隨着麪包車的一腳急剎,我們前面的酷路澤連續閃爍的五六下剎車燈,開始緊急制動。
從麪包車超過我們,再到它踩下剎車,前後加起來,也就是五秒鐘左右的功夫,這麼短暫的時間內,大家根本來不及思考,所作出的一切,幾乎全都是本能反應。
‘吱嘎!’
車技並不嫺熟的趙淮陽,看見酷路澤制動後,並沒有向前車一樣連續制動,而是在一瞬間把剎車踩到了底,隨後我們的普桑瞬間甩尾,車身一下橫在了路邊,後輪‘咣噹’一聲陷進了路旁的排水渠裡。
‘刷!’
隨着車身猛烈前傾,我的身體也跟着失控,頭‘咚’的一聲撞在了風擋玻璃上,一陣目眩。
等我恢復清醒的時候,前面的酷路澤已經停下了,隨後正駕駛的車門敞開。
‘嘩啦!’
就在國豪下車的一瞬間,前面那臺麪包車的幾個車門同時敞開,隨後裡面直接竄下來了十多個手指武器的壯漢,一句對白沒有,奔着我們這邊就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