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山包上,看見東哥中槍掉進山澗裡以後,腦海中一片空白,連呼吸都開始跟着急促了起來,腦門頃刻凝聚了一層冷汗。
‘呼啦啦!’
對夥的四個人看見東哥中槍了,打着手電四下照了照,沿着一條小路開始往溝下走去,很快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裡。
“艹你媽,死就死了!”看見對夥四個人向東哥消失的方向摸了過去,我一咬牙,也扭頭折返了回去,在這種情況下,無論如何,我也不能丟下東哥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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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等我沿着崎嶇的山路,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到盤山道邊上的時候,對夥的四個人已經順着一個斜坡,走到了山澗下面,對夥的四個人手裡都拿着手電,所以注意力都在視線範圍內,並沒有注意到我,而我站在路邊向下看,則可以很清晰的看清他們。
這時候,那四個人在坡下打着手電,還在不斷地搜尋着東哥,我也站在坡上,藉着微弱的月光搜尋着東哥的身影,我此時站的位置,就是東哥剛剛跌落山崖的位置,在我腳下,開有一大灘血跡,被月光一照,是很大一塊漆黑的陰影,東哥跌落的位置,距離路邊只有兩米多高,而且還長着半人高的雜草,如果是跳下去,都不一定能受傷,可東哥是摔下去的,而且這個坑下面並不是平坦的,而是一個斜坡,從我這裡到坡度,至少得有十五米深。
‘嘩啦!’
下面那四個人趟着荒草,分散開搜尋了差不多一分鐘的時間,距離我十多米遠的一個人便率先擡手,對着草叢裡晃了一下手電:“找到了,人在我這呢!”
“看看人還有氣嗎?”另外三人聞言,也都開始向那邊聚攏。
‘噗通!’
聽說對夥的人找到東哥了,我順着路邊直接跳下去,也開始趟着荒草向那邊行進,我們所處的這片局域,是兩座山之間的風口,凜冽的山風不斷吹過,引得荒草‘嘩啦啦’直響,所以對面的幾個人,也並沒有注意到我的腳步聲。
“人還有氣呢!”那個最先找到東哥的人俯下身探了探,擡頭回應。
聽說東哥還有氣,我頓時鬆了口氣。
最開始被東哥挾持的那個人走上前後,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東哥:“他們不是倆人嗎,另外一個呢?”
“不知道,咱們追上來以後,就只看見了他一個人。”那個人搖了搖頭,指着地上的東哥:“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乾死他!”被東哥在腿上崩了一槍的人聞言,‘嘩啦’一聲擼動了槍栓。
“哎,你別JB扯淡!”帶頭中年看見同夥的動作,連忙阻止了一下。
“我扯淡?!”瘸腿中年聞言,嗷的一嗓子,頓時急眼了:我他媽腿都讓他崩了,你告訴我,啥叫不扯淡?”
“操,咱們是爲啥過來的,你心裡沒數啊,他如果死了,那咱們來這的意義就沒了。”帶隊中年耐心解釋了一句。
距離衆人不到五米,趴在草叢裡蟄伏的我,聽見帶隊人的話,頓時一愣。
“我他媽不管什麼JB意義,現在你答應給我的錢,我一分沒拿到,還掛了彩,我憑啥給你辦事?”
“這樣吧,剛纔他們交出來的旅行包裡,還有點現金,差不多有四五十萬,這筆錢,你先拿走!”另外一個人也跟着勸了一句。
“去你媽B的,來之前講好了每人一百萬,現在你們用他媽幾十萬塊錢,在這和我扯王八犢子玩呢?”瘸腿中年根本沒搭理幾人的勸阻,再次舉槍:“我必須把這個B養的幹了!你們誰攔着我,我他媽崩誰!”
“咳……咳咳!”這時候,地上的東哥也咳嗽了兩聲,幽幽轉醒。
“艹你媽,跟這個世界說再見吧!”瘸腿中年罵了一句,作勢打算開槍。
“別動手!”看見瘸腿中年的舉動,我直接從草叢中站了起來,大聲喊了一句。
“誰?!”另外三人聽見我的聲音,速度很快的轉身,將槍口指向了我這邊。
‘刷!’
忽然照過來的手電光芒,晃得我眼睛生疼,我把手舉過了頭頂:“別!別傷人!你們要錢,我們給錢就是了,千萬別開槍!”
‘踏踏!’
對夥的一個人看清我的模樣後,兩步走上前來,對着我的頭上‘嘭’的就是一槍把子,直接把我給砸躺在了地上:“小B崽子,你不是能跑嗎,再跑啊!”
“我要是真想跑,根本就不會回來!”我捂着嘩嘩淌血的腦袋,看着那個帶隊的中年:“你們求財,我求平安!別傷人,我給錢,行嗎?”
“小飛,你他媽的!”剛剛在地上坐起來的東哥,看見我也被人按在地上了,頓時咬牙罵了一句。
“把嘴閉上,對你有好處。”帶隊中年再次擡腿,一腳把東哥踹倒在了地上,隨即邁步走到了我身邊:“黃金呢?”
我擡頭看着帶對中年:“你能保證,我把金條給交出來,你不會傷害我們嗎?”
‘嘭!’
我話音未落,身邊那個人再次將我一腳踹倒:“小兔崽子,哪他媽來的那麼多廢話,金子呢!”
“你能跟我保證嗎?”我看着帶對中年,再次開口。
“我們本身就是求財的,只要你別耍花招,我肯定不動你。”帶對中年面無表情的迴應道。
“希望你說話算數。”說話間,我從地上站起身,把掖在腰帶內的保暖內衣向外一拽,同時掏了掏衣兜。
‘叮噹!’
八根黃澄澄的金條頓時散落一地。
我咬牙看着地上的金條:“這裡面是一半的金條,剩下的都在寶馬車的副駕駛座椅下面。”
剛剛踹了我一腳的中年,蹲下身子,把金條都塞進了自己的衣兜裡,然後拿起一根咬了一下,看着上面的牙印,對帶隊中年點點頭:“是真貨,純度很高。”
看見對夥的人將金條盡數裝進口袋裡,我心疼的都快掉眼淚了,東哥抵押了那麼多東西,才換來的八百多萬,拿在我手裡還不到一個小時,就他媽沒了。
“好!”帶隊中年跟同伴點了下頭,轉身又向東哥走了過去,蹲在東哥身前,伸出了手:“車鑰匙給我。”
東哥聽完帶隊人的話,皺起了眉:“朋友,你搶我,真是爲求財啊?”
“艹你媽了個B的,我問你啥你就說啥得了,哪他媽來的這麼多問題呢?!”瘸腿中年直接把雙管獵的槍口抵在了東哥臉上:“鑰匙呢?!”
東哥咬牙看着帶對中年,沒吱聲。
帶對中年看見東哥的眼神,咧嘴一笑:“哥們,都到這時候了,我勸你一句,儘量別給自己找麻煩,否則鬧出點什麼不愉快的意外,對你我都而言,都不好,你覺得呢?”
“……鑰匙在車裡,走的時候,沒拔。”東哥跟帶對中年對視數秒後,似是妥協般的開口。
中年聞言,看着一個同伴:“你回去看看,車裡有沒有黃魚。”
“好!”同伴應了一聲,轉頭向停車的地方跑去。
幾分鐘後,那個人折返了回來:“東西都在!”
“行,走了!”帶隊人聽完同夥的話,一點沒猶豫,帶着其他人轉身就走,想了想,又頓了一下腳步,看着我們:“我現在心情還算不錯,所以暫時只是求財,別跟着我,否則等咱們再見面,我可真就是要命了!”
話音落,對夥的四個人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山野中。
……
“東哥,你沒事吧?”等那夥劫匪撤了以後,我幾步跑到東哥身邊,伸手一扶他的胳膊,感覺手上全都是血:“你傷到哪了?”
“沒事,子彈擦着肩膀幹過去了。”東哥搖了搖頭,隨後看着我:“我他媽不是說了讓你撤嗎,你跟個浪B似的,返回來幹什麼?”
“我本來是想跑的,但是剛跑出去,就看見你中槍掉進山溝子裡了,我還能看着你死啊!”確認東哥的槍傷沒有大礙以後,我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唉……!”東哥聽完我的話,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後也沒說別的,撐着地,呲牙咧嘴的站起了身:“這地方不能留,咱們得馬上走。”
“好!”
話音落,我扶着東哥,兩個人一瘸一拐的向遠處走去。
……
我跟東哥沿着山路,一直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找到了一個有手機信號的地方,將大概位置告訴國豪以後,兩個人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等待了起來。
凌晨的山裡溫度低的嚇人,加上之前又折騰了一身汗,我坐在石頭上,腦門冒着熱氣,凍的直打擺子,而東哥的傷雖然沒什麼大事,但一直在流血,臉色都白了,看見東哥的模樣,我哆哆嗦嗦的起身,去旁邊的松樹上撅了兩根樹杈子,點了一個簡單的篝火。
二十分鐘後,在火焰的炙烤下,我的身體逐漸回溫,手腳也靈活了不少,將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條,給東哥肩上的槍傷進行了一下簡單的包紮。
給東哥包紮完傷口後,我叼着一支菸,坐在火堆邊,此時等搶劫的事過去,我往回一琢磨,頓時感覺這件事不對勁,因爲這其中的疑點,也太他媽多了,轉頭看了一眼東哥,他也眉頭緊鎖,臉上的表情十分煩躁。
“東哥,晚上這夥人,路數有點不對啊。”我看着東哥,率先開口:“不管從哪個角度上來說,他們都不像完全是爲了錢來的,而且身份也不像是他們說的,是那種窮瘋了的賭徒,對了,在你昏倒的時候,我還聽對方那個帶隊人說過,他說如果你死了,他們來這的意義就沒有了。”
“我知道。”東哥聽完我的話,深深地嘆了口氣:“自從看見路上那個坑開始,我就知道這夥人是帶着目的來的,否則他們要真是求財,在這種深山老林,直接給咱倆乾死,挖個坑埋了,可能過三五十年,都沒人能給咱倆摳出來。”
“這件事太他媽邪門了。”聽完東哥的話,我咬着嘴脣,眉頭緊鎖:“搶了咱們的錢,還要留着咱們的命,他們這麼做,是圖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