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剛走到樓梯口,才往上剛邁了一步,一個服務生打扮的青年,頓時從吧檯後面走出來,擋在了我前面,笑了笑:“哥,您是過來玩的?”
“啊,對!”我頭上戴着兜帽,儘量躲避着攝像頭,笑着迴應了一句。
服務生聞言笑了笑:“您這個時間來玩,可能有點早,因爲這個時間,我們這的姑娘普遍都還沒上桌呢,所以你要想找陪唱的,可能得比平時多等待一會。”
“啊,沒事,反正我也得等幾個朋友,時間長點無所謂。”我頓了一下:“對了,剛纔我有一個朋友,已經過來了,他穿着一身運動裝,揹着一個黑色的旅行包,你看見他去哪了嗎?”
“剛纔我一直在打掃衛生,這個還真沒注意,要不我幫您問問?”
“算了,我自己給他打電話吧。”我佯裝掏出了手機。
“好,那您這邊請。”服務生伸手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打算給我領路。
“哎,小夥,你們這有衛生間嗎?”看見服務生要帶我上樓,我頓時岔開了話題。
“啊,有的,我們樓下樓上都有,除了公用的衛生間,每個包房也都帶着獨立的衛生間。”
“那你就不用跟我上去了,我着急上廁所,你直接讓人把包房給我開好就行,我先去公用衛生間上個廁所。”
“也好。”服務生點點頭,伸手拿出了胸前的對講機:“三樓,三樓,有客人上樓,接待一下。”
“收到!”
在服務生跟同事對話的功夫,我已經邁步走了好幾層樓梯,走了一段距離我才發現,這棟樓的一樓和二樓,都被上下打通,改成了迪吧,剩下的三樓倒是沒什麼變化,還採用着原來昨日重現的格局,看見三樓的佈局之後,我按照以前來的經歷回想了一下,這一層肯定不會有辦公室什麼的,於是轉頭就向電梯間那邊走了過去,我當初第一次在這裡見到康哥的時候,他們就是在四樓一個獨立的空間裡唱歌,估計毛躍進既然把這裡承包了下來,肯定也會把辦公室放在那一層。
‘踏踏踏!’
我邁步剛向電梯間那邊走了沒幾步,對面頓時傳出了一陣腳步聲,我下意識的擡頭一眼,三個人正好從電梯間那邊,談笑着向我這邊走了過來,而帶頭的那個,正是當初在國際酒店,持刀捅傷王燊手下的那個長頭髮中年,他今天的頭髮沒有散下來,而是在頭頂紮了一個小辮,因爲這個人的腦門上有一個火車頭的紋身,所以我對他印象很深,沒想到他捅了人之後,這麼快就沒事了,看見這個人之後,我一下就把臉側了過去,四下看了看,閃身走進了旁邊的衛生間裡,隔着門縫看向了那幾個人。
一個人跟在長髮中年邊上,看了一眼手機:“火車哥,大楊那邊剛剛回電話,說劉德奎也聯繫不上了。”
“劉德奎也不見了?”腦門上紋着火車頭的中年微微皺眉:“一下午的時間,毛哥手下那些舊部,一下子失聯了四五個,這他媽有點太不正常了。”
“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是刑警隊那個姓袁的小子在搞鬼。”另外一個人跟着開口:“當初毛哥去刑警隊給你辦取保的時候,那個姓袁的不是說了麼,你折了他的面子,他肯定不能讓咱們過舒服了。”
“應該不會是他。”叫火車的中年微微搖頭:“咱們雖然沒給姓袁的面子,但是他沒少收房鬼子的黑錢,因爲這麼一點小事,他應該不會對咱們下手,而且就算他出手了,也沒必要避開咱們,去爲難毛哥那些舊部,我感覺,這件事多半是首席和盛東那些人辦的!”
“沒錯,我也覺得是張康那些人。”
“火車哥,接下來咋整啊?”
火車聞言,站在原地想了想,看着身邊的一個人:“你馬上給培培他們打電話,讓他們開車在停車場集合,咱們去看看。”
“好!”那個人應了一聲,掏出電話就站在原地打起了電話,另外一個人則是邁步向衛生間這邊走了進來,看見有人來了,我趕緊轉身進了衛生間裡面,找了一個開着門的隔間,鑽進去之後,把門給反鎖了。
過了大約五分鐘左右,外面說話的聲音就停止了,我站在衛生間裡又等待了幾分鐘,確認外面的火車等人已經離開之後,回到走廊,邁步就走到了電梯間門口。
“哎,你幹什麼的?”我站在電梯前面,剛要伸手按鍵,一個服務生遠遠地喊了一句,就向我跑了過來。
“你他媽跟誰說話哎哎哎的呢?咋滴,我不是消費者啊?你這是對待上帝的態度嗎!”看見服務生警惕的樣子,我也被嚇了一跳,隨後整理了一下情緒,頓時不悅的罵了一句:“還問我是幹啥的,我他媽來夜總會,跟你說我是來買化肥的,你賣給我嗎?”
“哥,對不起啊!”服務生被我罵的一愣,隨後很快換上了一副笑臉,指了指電梯:“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們這個夜總會,到了這一層就算觸頂了,再往上,就屬於辦公區了,是禁止顧客入內的。”
被這個服務生攔了一下之後,我也沒法上樓了:“操,不讓顧客入內,你們倒是立個牌子啊。”
“對不起,這個是我們疏忽了。”服務生笑了笑:“這件事我已經跟經理提過兩次意見了,但是他太忙了,總是忘,就剛剛,也有一個人打算上樓,同樣被我攔住了。”
“一個人,什麼樣的人啊?”
“跟您一樣,也是個客人,揹着一個旅行包,脾氣也像你這麼爆,呵呵。”
聽說阿虎的去向後,我本能開口:“啊,那他……”
‘滋啦!’
我這邊的話還沒等把話說完呢,這個服務生胸前的對講機裡,頓時泛起了一陣電流聲,接着傳出了一個很急促的聲音:“樓上的人全都來大廳,一樓有人鬧事,速度!”
“收到!”我面前這個服務生拿着對講機迴應了一聲之後,對我點了下頭:“不好意思啊哥,店裡出了點事,我下去看一眼,馬上就回來招呼您。”
“好,你忙吧!”
話音落,這個服務生轉身,急匆匆的向下樓的方向跑了過去,看着服務生離開的背影,我也很快跟了上去。
我跑到樓梯口之後,順着臺階往下走了兩步,很快就看清了夜總會大廳的情況,此時在金皇后一樓的大廳裡,冷磊、老七、袁琦、王亦,他們那夥足足十二三個人,正在跟一個人廝打着,雖然看不清那個人的面孔,但是憑藉衣着,我一下就認出了那個人是阿虎,看見這一幕,我直接就懵了,最讓我想不通的是,當初在國際的時候,王燊幾乎已經挑明瞭要跟房鬼子進行分離,而且袁琦也站在了房鬼子那邊,可是今天王亦竟然跟冷磊同時出現,而且這些人還跟阿虎打起來了,面對前面十幾個人的鬥毆,冷磊和袁琦倒是沒有參與,冷磊穿着一身西裝,冷眼看着打架的人羣,袁琦更是站在很遠的位置,自己一個人叼着煙,宛若看熱鬧一般的笑着,同時眼睛也在不斷地掃視着,看見袁琦左顧右盼的樣子,我伸手,再次將頭上兜帽的帽檐向下拽了拽。
‘噗嗤!’
衆人廝打起來以後,人羣中央的阿虎在旅行包裡抽出一把砍刀,一刀就放翻了一個青年,而冷磊那邊的人,全都是赤手空拳的,看見阿虎掏刀,本能有些潰散。
阿虎將人羣稍稍逼退之後,擡刀遙指着冷磊:“艹你媽的,今天我來找你,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面對阿虎的喝問,冷磊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極度不屑的笑容:“你是不是蹲監獄蹲傻了,出來跟我吹牛B呢 ,王鬆虎,你感覺就憑你現在的地位,有資格跟我對話嗎?”
冷磊話音落,阿虎氣的全身顫抖,眼睛發紅的看着冷磊:“艹你媽,你他媽連拿刀的姿勢,都是在我和濰哥那學的,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人羣中的老七看着孑然一身的阿虎,有些不耐煩:“六哥,別跟這個狗籃子廢話了,要啥結果,你直說!”
“呵呵,不急!”冷磊笑了笑,看着前面的阿虎:“王鬆虎,念在咱們相識一場,並且曾經共過事的份上,今天我也不爲難你……阿虎,我知道你是個戰士,也對扈濰足夠忠心,可是不論你再怎麼忠心,扈濰都已經死了,人死如等滅,不管你多傷心,他也不會復活,但你不一樣,畢竟你活着,就得吃飯,這樣吧,看在你蹲了三年監獄,腦子遲鈍的份上,今天的事,我也不跟你計較,不僅如此,我還給你個機會,以後跟我混吧,我向你保證,你在我身邊得到的,不會比扈濰身邊少,怎麼樣,考慮一下?”
冷磊話音落,阿虎的表情忽然變的十分猙獰,就像是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憤怒一樣:“艹你媽!濰哥一生孤傲,怎麼就錯信了你這麼一隻白眼狼!”
聽見阿虎的喝罵,冷磊的臉色明顯的產生了變化:“王鬆虎,你也是在社會上混過的人,有些道理,你應該比我清楚,沒錯,扈濰活着的時候,我很欣賞他,也可以說是欽佩,但是他現在已經死了,這個社會本來就是物競天擇的社會,你他媽的難道還想守着扈濰的骨灰,像一灘爛泥似的被人踩在腳下嗎?!”
“我去你媽的,我他媽就是死了,也不當個狗籃子!”阿虎大吼一聲之後,對着冷磊就衝了上去,而旁邊的老七、王亦他們那些人見狀,也帶人迎着阿虎衝了上去,雙方碰撞之後,阿虎先是一腳踹倒了一個人,隨後反手一刀,直接捅進了旁邊一個人的肚子,刀拔出來之後,那個人倒在地上,腸子流了一地,看見這一幕,估計那些跟阿虎對打的青年,也沒想到他下手能這麼狠,甚至連我都沒想到,我今天偶然遇見的阿虎,竟然是奔着整死冷磊來的,雖然阿虎的行爲讓我有些震驚,可我還是感覺他有點傻,他今天過來找冷磊尋仇,連個幫手都沒有,就自身只拎了一把刀,來了個自殺式的報復,估計要不是因爲這裡是毛躍進的場子,還讓冷磊他們有所收斂,那阿虎早都躺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