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別管我在哪呢,我問你,你是我老舅的朋友不?”電話接通,安童完全沒在意我的語氣,直接了當的問了一句。
“對,沒錯!”聯繫上安童以後,我的心情也平復了不少,繼續問道:“你在哪呢,怎麼纔打電話呢?”
“啊,我在火車站這邊呢。”安童說完自己的位置後,繼續道:“對了,你手裡有五萬塊錢不?”
“五萬?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聽見安童說出的這個數字,我心底頓時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之前我們接人的時候,康哥就跟我說過,他這些年沒少跟安童見面,但都是康哥去南方,而安童還是第一次來到安壤,他今天一下飛機,就消失了五個多小時,最後又離奇出現在火車站,並且還問我要五萬塊錢,這肯定不正常。
“哎呀,別問了,你現在拿五萬塊錢來找我吧,我在火車站這邊的榮軍招待所呢。”安童說完這句話之後,想了想:“對了,我找你借錢的事,你別告訴我老舅昂,你放心,最晚明天中午之前,我肯定把這個錢還你!”
“好,你等我吧!”話音落,我直接掛斷了電話,轉頭看着楊濤和史一剛:“你們倆知不知道,火車站那邊的榮軍招待所,是個什麼地方?”
楊濤搖了搖頭:“你別問我,我來安壤有數的就那麼幾次,直到現在,我連安壤有幾條街都還沒整明白呢,更別提火車站在哪了!”
“火車站那邊我倒是熟,可是咱們在龍城混了一年,現在有很多東西早就變樣了,我根本沒聽過這個地方。”史一剛好奇的看着我:“你剛纔說的這個榮軍招待所,怎麼了?”
“先走吧,路上再說。”話音落,我帶着他們倆就向停車的方向走了過去,同時繼續道:“剛纔安童給我打電話,說他在火車站那邊的榮軍招待所,還讓我帶五萬塊錢過去,你們說,他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怎麼會用這麼多錢?”
“該不會是遇見仙人跳,或者藍道的坑了吧?”楊濤看着我:“我雖然不熟悉安壤這邊的環境,可是全國各地的火車站和客車站這種地方,普遍都比較亂,像是仙人跳這種事,更是時有發生!”
“嗯。”聽見楊濤的話,我臉色陰沉的應了一聲,算是默認了他的說法,楊濤口中的仙人跳,大家都清楚,而所謂的藍道,則是賭博性質的詐騙,上到推牌九紮金花,下到玩象棋擺殘局,都在這個藍道的範疇裡。
“嘿,這個傻逼孩子,明明是坐飛機來的,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跑到火車站去了呢!”聽見我們倆的說法,史一剛也有些鬱悶:“要不然咱們給康哥打個電話吧,憑他在安壤的勢力,那些騙錢的小混子,估計聽見張康這個名字,就能嚇尿了!”
“算了,這件事不能通知康哥。”我坐在車裡,啓動了寶馬:“來之前康哥說過,咱們一定要保證安童的人身安全,以康哥現在的處境,他只要稍微一動,身邊還指不定會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呢,一旦安童的身份暴露了,咱們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呢嗎!”
史一剛想了想:“那你什麼意思,就咱們仨去唄?”
“咱們仨怎麼了,咱們仨收拾幾個盤踞在火車站的小流氓,還不富裕啊?”楊濤叼着煙,不以未然的應了一聲。
我們三個一路商量着,就向火車站的方向趕了過去,期間路過一家沒打烊的五金店門口,我還停下車,下去買了三根半米長的鍍鋅鋼管,用來當作防身的武器,因爲康哥這臺寶馬,除了換備胎用的扳子和千斤頂,基本就沒什麼長兵器了,想想也是,估計混到康哥這種地位的大哥,肯定不會閒的沒事,在車裡裝一把砍刀啥的,買完鋼管之後,我想了想,又去銀行取了兩萬現金,一看餘額,卡里有十多萬,發現康哥給了這麼多錢,我一下就開心了。
取完了卡里的兩萬,再加上史一剛我們幾個身上的現金,一共湊了四萬多的樣子,打算如果真的遇見了難纏的對手,實在不行就把這個錢給掏了,畢竟安童的平安,纔是最重要的。
一切準備完畢之後,我開着車,速度很快的向火車站方向趕了過去,到了火車站後,我再給安童打電話,他就不接了,只好把車停在火車站的出站口,推門下車,走到了一臺出租車邊上。
‘咚咚!’
我伸手敲了敲出租車的玻璃,裡面年齡不大的司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後的寶馬,降下車窗,有些好奇的看着我:“有事啊,大哥?”
“沒什麼事,我問一下,火車站這邊有個榮軍招待所,你知道在哪嗎?”
“榮軍招待所?”司機聽見這個地方,仔細的看了看我,又再次看了一眼我身後價值一百多萬的寶馬,有些不解:“這個地方我倒是知道,可是你打聽那個地方幹什麼,我看以你這個身份,應該不會去那種地方啊!”
聽見司機的話,我皺了皺眉頭,隨後掏出錢包,在裡面抽出一百塊錢,順着窗子放在了司機的操作檯上:“哥們,那是什麼地方,麻煩你告訴我一聲唄?”
司機看了看操作檯上的錢,點頭:“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榮軍招待所那地方,有暗娼,也有賭局,不過這些都是子母局,正常的層面對本地人開放的,玩的也不大,基本上沒有本地人在那裡被坑過,不過外地人,就懸了,因爲榮軍招待所的老闆,就是想用這些本地人,給外地人造成一個假象!”
“假象?”
“沒錯,那裡的老闆就是想讓外地人,看見那裡人來人往的樣子,從而放鬆警惕,其實榮軍招待所這個地方,就是個大坑,專門坑那些外地人,每當這裡有火車進站的時候,榮軍招待所僱的那些託,就會去出站口拉人去店裡住宿,而他們店裡住宿也確實便宜,房間裡面有獨立衛生間,還有電視、電腦和空調,一宿才收費五十塊錢,如果客人老實的話,也不會被宰,不過我剛纔也說了,他們的店裡有暗娼和賭局,一旦有客人動了好奇心,就會被他們拉進騙局裡,剩下的事,就不用我跟你多說了吧。”
“明白。”我點了點頭,繼續道:“可是他們這麼坑外地人,派出所就不管嗎?”
“你別說,派出所還真就不管。”出租車司機對我呲牙一笑:“哥們,我給你透個實底,這家招待所的老闆,是鐵南派出所副所長的小舅子,平時他們做的這些勾當,派出所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這個招待所的老闆也不傻,他每次坑外地人,都是找那種看起來好欺負的,而且也會根據客人的身份,去估算坑錢的價碼,幾乎都是拿出來雖然費勁,但是又不會在這個陌生城市跟人拼命的地步,往大了說,也就是個兩三千塊錢,而且大家互相不知道底細,那些外地人肯定不會爲了幾千塊錢,去招惹這些地頭蛇,你說呢?”
“兩三千塊錢?”聽見司機的一番話,我有點鬱悶,既然他也說了,這個榮軍招待所的老闆是個辦事有度的人,那安童爲什麼會讓我送五萬呢?
“當然了,如果遇見你這種土豪型的選手,他們肯定能坑多少坑多少!”出租車司機看見我疑惑的樣子,也跟着笑了:“大哥,我看你開着一百多萬的車,真心勸你一句,榮軍招待所這個地方,你都多餘去,因爲他們看見你開着這麼牛逼的車,又掛着本地的車牌子,絕對不敢坑你,但你要是玩他們那裡的正規賭局,一宿都不一定能贏出來你這個車一天的油錢,如果是找妞的話,他們那裡也沒什麼歲數太小的,我上次看見,他們那裡最年輕的姑娘,也得有四十來歲了……”
不等出租車司機說完話,我就打斷了他:“哥們,你知道榮軍招待所在哪嗎?”
出租車司機見我執意要問,也沒再說別的,伸手一指:“就在那邊,你順着這條路一直走,走到岔路口左轉,然後是一個火車的高架橋,過了橋走二十米,路左邊有個燈箱,寫着榮軍招待所的名字呢,挺不顯眼,但是你自己看看,應該能找到。”
“好,謝謝啊!”知道了招待所的位置以後,我轉身,快步回到了寶馬車上。
楊濤看見我上車,坐直了身體:“怎麼樣,問出地址了嗎?”
‘嘩啦!’
聽見楊濤的問題,我伸手,在後座抽出一根鋼管,揣在了懷裡:“已經八九不離十了,安童絕對是被人給坑了。”
“操,這個傻逼孩子,你說他閒着沒事,來火車站這邊瞎出溜啥。”史一剛聽完我的話,也有些無奈的拿起了一根鋼管。
‘嗡!’
我們三個準備好以後,我順着司機指的路就開了過去,這條路是通往火車站南邊的山上的,已經沒有了什麼人家,所以也沒有路燈,黑漆漆的一片,找到那個鐵軌高架橋之後,我向前開了一塊,果真看見了榮軍招待所的牌子。
‘吱嘎!’
爲了防止在招待所出什麼意外,我還稍微將寶馬停的遠了一些,爲了不暴露安童跟康哥的關係,我把車牌也得擋上了,準備好這一切,我拎着那個裝有四萬多現金的袋子,邁步向招待所裡面走了進去。
榮軍招待所是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落,裡面收拾的挺乾淨,也挺寬敞的,院子四周是一圈房子,每個窗口外面都掛着空調外機,應該是旅店的房間,雖然這時候已經很晚了,但依舊有不少人在院子裡穿梭,我站在門口看了一眼,此時院子最左邊的一個房間亮着燈,微微開啓的窗戶縫也不斷的向外面冒着煙,裡面十分噪雜,應該是賭局之類的地方,隨後邁步就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