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中年刑警表露身份之後,後面的兩個警察也不客氣,直接掏出了配槍,指向了我們這夥人,趙淮陽和周桐他們幾個經歷的事比較少,所以在看見槍之後,集體呆滯,很快就被制服了。
看着眼前的十幾個刑警,我腦瓜子嗡嗡響,因爲從我跟了東哥開始,我們大大小小的打了無數次的架,直到被按在地上,我都沒想明白,我們到底折在了哪次事上。
雖然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我還是語速很快的開口解釋道:“大哥,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們是牧興基建的人,屬於鎮**招商引資的公司……”
‘嘭!’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一個人對着我左肋就掏了一拳,重擊之下,我身子一弓,在地上艱難的呼吸着。
“沒問你之前,別JB亂說話!”那個帶隊的中年話音落,掏出一副手銬就在身後把我銬上了,隨後拍了下我的後腦勺:“叫什麼?”
“…韓飛!”
“沒錯,那就是你了!”中年刑警點了下頭,伸手解下了我的褲腰帶,然後把我的上衣往頭上一蒙,連拉帶拽的就把我塞到了車上。
‘嗡!’
我上車之後,車輛直接啓動,臨走的時候,我還聽見楊濤在那喊了一句:“憑什麼抓我?我犯什麼法了,你們……”
楊濤話音未落,就接連傳來了幾聲沉悶的擊打聲,隨後趙淮陽他們也跟人吵了起來,隨着車輛越走越遠,他們的聲音也變得模糊,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事實很清楚,我們五個,全都被人給扣了。
我頭上罩着一件衣服,也看不見外面的景象,只能感受到車輛的顛簸,我粗略的心算了一下,我們的車至少開了一個多小時,還沒有停留的意思,這時候我忽然有些慌了,因爲這個距離,很像是去安壤的,如果我們被市裡的刑警隊扣了,那肯定就意味着,我們犯在了一件大案子上。
從我上車開始,車上的人全程沒有交流,氣氛出奇的壓抑,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這臺車的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我的身子還向左傾了一下,應該是車拐彎了。
‘吱嘎。’
隨着車輛停滯,我被身邊的人拉着胳膊,直接拽下了車,然後兩個人帶着我上了一個臺階,繼續向前走去,聽腳步的迴音還有面前顏色的明暗變化,我應該是在一個很空曠的大走廊裡,過了這條走廊,我被帶進了一個房間,手銬被打開之後,被強行按着,坐在了一個椅子上。
‘刷!’
坐在椅子上之後,罩在我頭上的衣服被人拉開,我也得以看清了周圍的模樣,我所處的環境,是在一個審訊室裡面,我正坐在一個審訊椅上,一個穿着警服的人把我的衣服隨意的往地上一扔,接着就把我的手腳都給固定住了,趁着這個功夫,我四下掃視了一眼,發現這個審訊室跟我之前進過的審訊室完全不一樣,連監控探頭都沒有。
‘咣噹!’
被銬在鐵椅子上之後,我使勁的掙扎了一下,瞪着眼前的警察:“我犯什麼法了,你憑什麼抓我?!”
“老實點!”我面請的青年警察看見我的模樣,頓時眉毛一挑:“再折騰,別說我收拾你!”
“我他媽又沒犯罪,你憑什麼抓我!”面對警察的斥責,我情緒很激動的駁斥了一句,掩飾着內心的惶恐。
“到這個地方的人,都說自己是冤枉的,包括你!”青年警察根本不理會我的掙扎,伸手指着我胸口的紋身:“你要是正經人,身上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有紋身怎麼了,有紋身就一定是壞人嗎?!”
“你是不是壞人,會有公正的判決的。”青年警察聽我這麼一說,面無表情的看着我:“韓飛,我們這裡是司法機關,你覺得如果沒有證據,我們會帶你回來嗎?”
“……”聽完警察的話,我頓時沉默。
“自己反省吧,把該交代的事都想想!”青年警察說完,轉身就出去了,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咧嘴笑了笑,拿起遙控器就把空調給打開了,隨後按了幾下遙控器,一股巨大的寒意,順着我身後逐漸傳了出來。
‘嘭!’
做完這一切之後,青年警察把裹着隔音棉的門重重一關,轉身離去。
看着眼前緊閉的房門,還有周圍空蕩蕩的房間,我腦子裡一片空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莫名奇妙的,被帶到了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甚至連自己是被誰抓來的都不清楚,面對眼前的困境,一股莫名的煩躁,很快自我心頭升起。
隨着空調大功率的製冷,審訊室內的氣溫驟降,我赤着上身坐在冰涼的鐵椅子上,過了不大一會,我就開始全身顫抖,牙齒也開始不自覺的打顫。
……
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房間內坐了多久,身後的空調也不知道被什麼人關閉了,房間裡瞬間安靜的出奇,頭頂的日光燈也開始讓我感到眩暈,慢慢的,我已經能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甚至連自己活動一下關節,都能聽見骨頭摩擦的聲音,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但是我總感覺,我已經能聽見自己肌肉張緊的聲音了。
隨着時間愈發推移,一股巨大的恐懼逐漸籠罩了我的心頭,周遭的一切都讓我變得很害怕,而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一個完全陌生的密閉空間,以及巨大的心理壓力之下,我的視線開始眩暈,就像是幾天沒有睡覺一樣,熬得眼睛通紅。
“嘔!”
忍耐了半天之後,我胃裡一陣翻騰,張嘴就吐了出來,泛酸的胃液沾滿了前胸,吐完了之後,我眼前一陣發黑,思維徹底空白。
‘咣噹!’
就在我瀕臨崩潰的時候,審訊室的門被一把拉開,隨後那個抓我過來的中年警察推門走了進來,聽見開門的聲音,我一下子就擡起了頭,眼淚也開始嘩嘩的往下流,彷彿有數不清的話要對人說。
中年警察看見我的樣子,低頭看了一眼腕錶,笑了:“硬扛了十個小時沒喊人,你心理素質挺好呀!”
聽完中年警察的話,我順着半掩的門向外看了一眼,我們被抓進來的時候還是中午,而這個時候,外面的走廊已經漆黑一片了。
“我艹你媽!!”中年警察話音剛落,我怒不可遏的嚎了一句,隨着身體的動作,鐵椅子被我晃的一陣聲響,我罵他不是因爲我被羈押了這麼久,而是他們在我被關進來的時候,根本就沒人告訴過我,如果挺不住了,還可以喊人。 wωw ◆тtkan ◆¢O
‘踏踏!’
中年警察根本沒理會我的叫罵,從容的邁步,坐在了門口的椅子上,點起一支菸,安靜的看着我。
不知道爲什麼,看見面前的警察,我心裡忽然變的踏實了,一種信任感油然而生,生怕他會再從這個門口離開。
中年警察一支菸抽完,外面又有兩個輔警搬了一張桌子進來,在上面擺好了筆記本電腦和便攜式打印機,一切準備完畢以後,又進來了兩個年紀不大的正式警察,分別一個人坐在電腦前,另一個人則是手持一部攝像機,對準了我。
又是短暫的沉默過後,中年警察看着我:“知道這是哪嗎?”
“……”我看着眼前的幾名警察,一言不發。
“韓飛,我們既然能把你帶回來,你就不要抱着負隅頑抗的心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句話,你應該從小就聽過,所以我也不再跟你強調了,接下來的時間內,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的問題。”中年警察說完之後,微微擡了下手,那個拿着攝像機的警員頓時會意,將攝像機關了。
‘踏踏!’
中年邁步走到我面前,把一支菸塞到我嘴裡,給我點燃了:“知道我爲什麼找你來嗎?”
“……”我叼着煙猛嘬了幾口,依舊沒有做聲,我是真的不知道,他要問我的是哪件案子,我深知這時候亂說話,一定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呵呵,犯得事太多了,不知從何說起了,對吧!”中年警察盯着我看了一會,笑眯眯的繼續道:“我看了看你的資料,才二十一歲,對吧?”
“對!”我點頭應了一聲,接着又嘬了一口煙,然後把煙吐在了地上。
“一個二十一歲的小屁孩,就能進入到那麼大的犯罪組織裡,還能爬到核心地位,你挺不簡單……”中年警察回憶了一下,隨後宛若嘮家常一樣的開口:“我當初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好像還在警校沒畢業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不是什麼犯罪組織的成員,我是龍城鎮牧興基建工程有限公司的員工,我們的項目是當地**通過正當途徑招商引資過去的,我是合法公民,也是合法的納稅商人,你現在的行爲,是在毫無底線的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得得得!你快拉JB倒吧!”中年警察聽完我的話,很不耐煩的擺了下手,指着拿攝像機的那個警員:“我把影像都關了,你還跟我扯什麼官方語言,說句實在話,你究竟是幹什麼的,咱倆誰心裡沒譜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雖然房間內唯一的攝像機被關閉了,但我仍然很謹慎的回答了一句。
‘咚咚!’
我們說話間,審訊室的敲門聲響起。
中年扭頭看了一眼:“進!”
‘吱嘎!’
房門被推開以後,一個警員拿着一疊文件走到了中年邊上,伸手拿出了其中的幾張:“孟隊,薛明傑的檔案整理好了。”
中年點點頭,拿過資料看了一眼,隨後雲淡風輕的開口:“抓捕!”
‘刷!’
聽見中年的話,我猛地擡頭,這才知道他們的目標不光是我們,還有明傑他們,這一瞬間,我心裡猛然升起了一種不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