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楊濤的一番解釋,我思考了一下,總感覺車良恭的舉動有些令人匪夷所思,於是繼續問道:“如果車良恭真像你說的這麼有錢,那他應該不會是一個如此衝動的莽夫纔對,而且現在盛東公司風頭正勁,他跟咱們之間又沒有恩怨,怎麼會因爲這塊地,選擇與咱們對抗呢?”
“別說你了,現在整個公司的人,都在因爲這件事感到疑惑呢,開始的時候,我們分析了咱們跟車良恭的所有交集點,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咱們跟他壓根就沒有任何交集,唯一能說得通的恩怨,就是老駱和穆軍那段往事了,可是這個說法很快被否決,因爲車良恭因爲老駱找咱們的麻煩,根本就不合常理,車良恭雖然跟咱們實力相當,可是他並不是跟咱們一樣,是最近剛剛崛起的,而是最近這麼多年始終順風順水走過來的,他如果想報復老駱,那這麼多年始終都有機會,沒必要非得等到今天,何況從當天車文恭對老駱的態度來看,他也是當時才知道老駱人在盛東公司,說明他平時壓根就沒注意過老駱的動向,更沒有過爲穆軍復仇的心思,想來也是,現在穆軍都死了十多年了,車良恭也變成了身價巨億的大亨,他也沒必要爲了一個死去多年的大哥舞刀弄槍。”楊濤舔了下嘴脣:“既然咱們之間沒有恩怨,那麼大家最終又得出了另外一個結論,紛紛懷疑車良恭是別人的一把槍,但是這個說法也無法令人信服,畢竟車良恭都已經那麼有錢有勢了,怎麼可能還像個狗腿子似的替別人賣命呢,所以我覺得,還是小剛的說法最靠譜。”
“他?”聽完楊濤的話,我不禁一笑,隨後看向了史一剛:“你還有這麼靠譜的時候呢?”
“那咋啦,在我狂放不羈的外表下,也有一顆機智不凡的小心臟好吧!你沒聽過那句嗎,大腦袋有大智慧!”史一剛傲然迴應。
“別扯淡,你當時是怎麼想的,說說。”
“還能怎麼想,車文恭回來是搶地盤的唄,其實我當時也就是隨口一說,但大家都覺得有道理。”史一剛呲牙一笑:“你想啊,既然大家排除了車文恭是因爲復仇而來的,又感覺他不像是個傀儡,那麼他找咱們的麻煩,肯定是爲了自己,但是這樣一來,咱們雙方勢必就會產生對抗,最終的結果,很可能就會發展成盛東和萬佳那種情況,最後肯定得倒下一個人,而車良恭現在已經拿下了對咱們最重要的地塊,相當於已經掐住了咱們的脈門,這個做法無疑於是在逼迫咱們出手,車文恭雖然勢力不在本地,但是財力或多或少也要比咱們強出一截,如果他真的把咱們鬥倒了,還能夠接手盛東礦區的話,實力肯定會翻着倍的往上漲,東哥不是說過嗎,如今的盛東,就是一塊引虎招狼的肥肉。”
“本以爲鬥倒了房鬼子,咱們能夠迎來一段太平日子,沒想到礦區剛啓動,就蹦出來了車良恭這麼一個跳樑小醜。”聽完史一剛的分析,我有些無奈的靠在了座椅上:“因爲礦區的事,咱們已經把張康得罪了,餘公子那邊也鬧了個大紅臉,除了他們,東哥跟其餘一些想要進來沾取利益的勢力,也都鬧得挺不愉快,唉……真他媽鬧心。”
“呵呵,飯得一口一口的吃,路得一步一步的走,現在外人覬覦咱們,無非是因爲盛東根基不穩,等什麼時候咱們形成了足以讓外人忌憚的力量,日子也就穩下來了,我倒是覺得,盛東在現在這個時段打出名氣,總要比以後遇見危機的強。”楊濤倒是比較樂觀的插了一句。
“是啊,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收拾冷磊吧,只有除去他這個心頭大患,我才能穩下心神來幫東哥處理公司的事情,否則冷磊只要在外面一天,我就一天過不上踏實的日子。”我點了點頭,把目光投向了巷口的方向。
……
接下來的一天時間,楊濤和史一剛我們三個人,都坐在這臺不起眼的麪包車內,看着巷口的方向,等待着冷欣的出現,之前我在頭盔男子口中得到冷磊消息的時候,他就是藏身在昇平街這裡的,而楊濤這次跟住冷欣,再次把目標鎖定在了這一帶,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那個破敗的小巷,我心中隱隱有一種預感,冷磊絕對就棲身在這片破敗的建築羣中。
不知不覺間,我們在車裡已經等待了十多個小時,外面的天色早已經黑透了,但昇平街倒是街如其名,到處霓虹閃爍,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街上到處是車輛和行人,還不時傳來男男女女的打鬧聲以及醉酒後的調戲與呼喝,看見這條街,我也想起了當年在北京的那段日子,當初冷磊我們倆就是去這種環境每天接送女孩上班的,時隔多年,張宗亮已經混的不人不鬼,我和冷磊也從當年那對生死兄弟,變成了今天這一對不共戴天的仇人。
在車上等待的時候,楊濤爲了防止我們的行蹤暴露,所以提前準備了很多簡易食品和水,除了上廁所之外,我們幾個都沒有貿然下車。
到了晚上十點鐘左右,楊濤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通了電話:“喂,大龍……”
我看見楊濤接通電話,也轉頭看向了他。
“在哪?”楊濤這邊剛說了一句話,隨後一下坐直了身體:“出現了?你能確定嗎?!”
聽見楊濤的問題,我和史一剛也全都坐直身體看向了他,楊濤見狀,直接按開了免提。
“按照你的吩咐,我爲了防止暴露,所以把車停在了這邊出口的街道外面,而且這邊的住宅區也沒有路燈,所以我也不能百分百確定。”電話另外一邊的大龍語速很快的迴應了一句,隨後補充道:“而且這個人從巷子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帶着鴨舌帽,外面還罩着一件兜帽衫,看起來鬼鬼祟祟的,從身高和體型上來看,都很像你說的那個冷欣,他出了這個巷子以後,直接去了附近的一個食雜店,現在人正在裡面買東西呢,我們怎麼辦,是抓人還是繼續盯着?”
“別抓人,你們千萬別把他驚了,你在那邊把人盯死,我沒到之前,什麼都不要做!”
“明白!”
大龍話音落,楊濤掛斷了電話,一把推開了車門:“大龍那邊看見了一個人,像是冷欣,走,過去看看!”
“不開車啊?”我看見楊濤下車,追問了一句。
“大龍他們停車的位置,距離咱們的直線距離大約有二百米左右,如果開車的話,至少得繞三公里。”楊濤在車座子下面抽出一把刀裹在懷裡,語速很快的解釋了一句。
‘嘩啦!’
聽完楊濤的話,我也抄起了車裡的一根鋼管,同時推開了車門,隨後史一剛我們三個人沿着街邊,速度很快的就向大龍他們那個方向趕了過去。
在這之前,楊濤明顯對這邊的地形做過勘察,所以往那邊趕的時候一點都沒有停頓,晚上這個時間,正是昇平街的晚高峰時段,近百個小歌廳門口都站着男男女女,看見我們三個沿着大街瘋跑,紛紛側目,而我們一心要去抓冷磊,也沒在乎這些人的目光。
‘咣噹!’
我們這邊跑出了二十米左右,正要路過一個歌廳門口的時候,那個歌廳的門也被人推開了,隨後能有十幾個男男女女的,一起走出了門。
“哎,你看那三個小子,跟他媽大狼狗似的,在那跑啥呢!”一個明顯已經喝醉了的青年,指着我們這邊喊了一句,頓時引來了一陣鬨堂大笑。
“哎,不對啊,我咋看裡面有兩個人,這麼眼熟呢?”人羣中,一個領頭的中年聽見同夥的調笑,也向我們這邊看了一眼,隨後頓時皺眉:“二慶,你看看那倆小子,是不是盛東公司的人?”
“沒錯,我記着他們呢,那天去咱們公司裝逼的,就有他們倆!”一個青年定睛一看,聲音很大的迴應了一句。
我跑在路邊,隱約聽見他們提起了盛東二字,也下意識的向着那邊看了一眼,這時候那個中年已經擡起了手:“給我攔住他們!”
‘呼啦啦!’
隨着那個中年話音落下,他身邊的七八個小青年,一股腦的就向我們圍了過來,直接把我們圍在了路邊,直接將我們的去路封死。
“這他媽什麼情況?”看見前面忽然出現的一夥酒蒙子,我頓時一愣。
“那他媽誰知道了。”史一剛被逼停之後,氣喘吁吁的看着前面的那些人:“我們這邊有正事呢,沒工夫跟你們這羣酒蒙子扯犢子,都給我讓開!”
“呵呵,小兔崽子,死到臨頭你他媽的還敢嘴硬!”隨着一聲呼喝,前面的人羣讓開了一條縫隙,隨後那個帶頭中年直接走到了人羣裡面,聲音很大的吼了一聲:“還認識我嗎!”
“艹,怎麼是他呢!”看見對面這個中年,楊濤頓時一愣。
“這人誰啊?”看見楊濤的表情,我轉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