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們倆在門口等了差不多半分鐘的功夫,別墅的院子裡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接着鐵門的門閂被拉開,一個青年將門開了一道縫隙,對二哥微微點頭:“回來了,二哥!”
我打量了一下這個青年,二十三四歲的模樣,是個陌生面孔,想來應該是跟明傑一起從龍城那邊來的,他穿着一件齊膝的風衣,舉手投足間,別再腰部的手槍槍柄,也跟着若隱若現。
“嗯,家裡都還正常吧?”二哥說話間,帶我走進了院子之內。
“目前還算正常。”青年微微點了下頭:“但是東哥的情況不算太好,幾分鐘前,東哥忽然開始吐血,醫生說可能是內臟出血引起的,醫生正在搶救,現在傑哥他們都在樓上守着呢。”
“操!”聽完青年的話,我邁步就向院子裡跑了進去,這個院子一進門,是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前面往左一拐,是一個月亮門,進了月亮門,是別墅的第一個院子,在後面是一個搭起來的花亭,穿過花亭通道,就是別墅的門廊。
這時候,院子裡還站着不少的青年,全都跟剛剛這個人的打扮差不多,穿着一襲風衣,在前面的別墅那裡,正門的入口也站着兩個人,還有二樓和三樓的外伸陽臺上,也都各自站着兩個青年,把手搭在腰間,眼神機警的巡視着。
‘踏踏!’
我這邊向前一跑,頓時引起了院子裡那些人的注意,那些靠近門口比較近的人,看見我身後的二哥和那個青年,都沒說什麼,但是別墅門口那裡的人看見我孤身一人跑了過去,全都掏出了槍,指着我:“站在那,別動!”
面對指向我的三四眼槍口,我呼吸急促的站在原地,急躁了掃了一眼別墅三樓的位置。
“哎,你們幾個把槍放下!”還沒等我這邊開口解釋,別墅的大門就被人推開了,接着明傑手下的大龍邁步走出了門外,大龍看見來人是我,點了下頭:“飛哥,你怎麼回來了?”
“東哥怎麼樣了?”我對大龍點了下頭,也沒過多解釋,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放心吧,沒事了。”大龍聽見我問起東哥,一邊陪着我往屋裡走,一邊開口解釋道:“醫生說了,東哥不是吐血,是嘔血,這幾天醫生爲了給東哥保命,用了很多禁藥,造成了他的消化道潰瘍,但不是什麼太嚴重的問題。”
說話間,我和大龍已經走進了別墅裡面,這個別墅的大廳裡面,一應傢俱比較齊全,但是大多數的東西,全都蓋着白色的防塵布,我這時候心裡念着東哥,也沒有仔細打量,在大龍的帶領下,快步向樓上走去,一路粗略掃了幾眼,我們這個樓裡,每一層都有不少人,估計這個別墅裡面的人加在一起,至少得有二三十人。
在大龍的帶領下,我很快便上到了別墅的三樓,在別墅的三樓拐角那裡,立着一張桌子,桌子後面,明傑手下的博博、小胖都在一張椅子上坐着,在他們倆身邊,還有兩個青年,這兩個人的身材十分壯碩,每個人只穿了一件半袖,半袖外面還套着一件黑色的防刺背心,腰間也繫着武裝帶,明晃晃的彆着手槍。
“飛哥!”
小胖和博博看見我上樓,同時起身,打了個招呼。
“哎!”
我點頭跟二人示意了一下,作勢就要上樓。
‘踏踏!’
我這邊剛一邁步,博博身後那兩個穿着防刺背心的青年,各自橫移了一步,直接將樓梯堵死了,看見二人的動作,我頓時一愣。
還不等我開口,旁邊的大龍就率先開口,指着桌上的一個盒子解釋道:“飛哥,自從東哥搬到這裡來以後,傑哥就定下了一個規矩,不管是什麼人,只要上樓,都得留下通訊工具,還得搜身,包括他自己都不例外,這也是爲了東哥的安全着想,你理解一下吧。”
大龍話音落,博博跟着點了下頭,把桌上的盒子給打開了,我看了一眼,裡面擺放了好幾個手機,還有兩把槍:“飛哥,情況特殊,你……。”
“嗯,我明白。”聽完博博的話,我掏出隨身的手機,也扔在了那個盒子裡面,接着展開雙臂,讓一個青年搜着我的身,同時看向了博博:“都誰在樓上呢?”
“傑哥、濤哥、剛哥,還有周桐,全在呢,剛纔大家聽說東哥吐血了,就全都衝到樓上去了,不過傑哥定下了規矩,東哥的病房,只有他和二哥能進,所以剛哥和濤哥他們,應該是在門口等着呢。”博博說話間,二哥也邁步走到了樓上,根本沒用博博說話,同樣掏出手機,配合着搜身,對於明傑的這種做法,我個人還是比較贊同的,畢竟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東哥的安危纔是重中之重,而且不讓其他人接觸東哥的病情,對於穩定軍心,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我配合着博博等人完成了搜身以後,率先上樓,向東哥的病房走去。
三樓的走廊中,立着不少醫院用的那種藍色隔斷,每一個隔斷的旁邊,都站着一個穿着半袖和防刺背心的青年,此刻史一剛、楊濤和周桐三人,就站在最外面的隔斷那裡,向着走廊最裡端翹首以望,聽見身後的腳步聲,集體轉身,看見我之後,三個人一臉駭然。
‘嘭!’
史一剛看見我之後,愣了不到一秒種,隨後竄上來,對着我的胸口,特別用力的就是一拳打了過來,眼圈通紅的看着我:“你他媽怎麼回事?啊?!青春期啊,叛逆呢?玩離家出走呢?還是遇見人販子,讓他媽的別人給拐丟了?走了這麼久,就不知道給家裡打個電話嗎?”
“呼!”
楊濤看見我出現在走廊中,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露出了一個輕鬆不少的表情。
“飛哥,你總算回來了!”周桐看見我,也一臉慶幸,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我先進去看東哥,我的事,一會再跟你們解釋。”話音落,我邁步就要向裡面走,我這邊剛要動身,前面那個穿着防刺背心的青年頓時一個側步,橫在了我身前:“你不能進去!”
“什麼?”聽完青年的話,我頓時一愣。
“傑哥吩咐過,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入病房。”青年不卑不亢的迴應了一聲。
“你他媽看清楚了,他是盛東韓飛!”周桐聽完青年的話,十分憤怒的吼了一嗓子。
“我不認識什麼韓飛,我只知道我大哥是薛明傑。”青年話音落,直接把手搭在了腰間的槍柄上:“沒有傑哥的命令,誰也不能進!”
“我艹你媽的!”史一剛看見青年的動作,一下子把手搭在了旁邊的落地垃圾桶上。
“前面怎麼回事,吵什麼呢?”二哥這次時候也完成了搜身,走到了樓上,看見我們這邊劍拔弩張的模樣,頓時皺眉,指着那個青年:“把路讓開。”
“我說了,我只聽傑哥的,你說話不好使。”青年一點面子都沒給二哥,依舊站在原位。
‘呼啦!’
青年話音落,在他身後幾米處,另外一個青年也橫移一步,將後面的走廊堵死,寸步不讓。
“你們想他媽造反,是嗎!”二哥看見幾人的動作,氣得周身顫抖。
“我端的是傑哥的飯碗,不是盛東的飯碗,你用造反的帽子,嚇不住我。”青年並沒理會二哥的話題,毫不猶豫的迴應道。
‘咣噹!’
我們這邊正在爭執的時候,走廊最裡面的一個房門被打開,隨後明傑跟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共同出門,聽見這邊的吵鬧,大步走了過來,看見站在人羣中心的我,明傑有些意外:“小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傑哥,這個人未經允許,非要往裡面闖!”正在跟我們對峙的青年看見明傑之後,規規矩矩的站在了一邊。
“東哥的事情發生的比較突然,我這麼做,也是爲了東哥的安危着想。”明傑用下巴指了一下青年,向我解釋了一句。
“先讓我進去看看東哥,行嗎?”我這時候也沒有心情去考慮明傑的強硬手段,究竟是爲了什麼目的,指着最裡面的病房問了一句。
“把路讓開。”明傑點了下頭,一擡手,身後的幾個人全都讓開了通道。
隨着衆人退散,我大步向走廊裡面走去。
……
東哥情況,比我想象中的要嚴重許多。
醫生說,東哥的身體機能正在不斷的衰退,能醒過來的機率,不足三分之一,隨時都有病危的可能性。
由民宅改裝而成的病房內,陽光透過薄紗的窗簾,輕輕映照在東哥的身上,鋪着雪白牀單的病牀上,東哥赤着上身,胸口是一道還沒有癒合的猙獰刀口,胸膛中還插着不少管子,牀頭的儀器不斷跳動,傳出了‘滴滴答答’的響聲。
東哥的口鼻罩着呼吸面罩,已經凝結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看見東哥這個樣子,我呼吸沉重的向前邁了一步,微微蹲下身,用手指拭去了他臉頰上因爲之前嘔血而留下的一個血點子,握了一下東哥的手掌,冰冷,僵硬:“哥,我回來了。”
“嘶…嘶……!”
空蕩寂靜的病房內,除了醫療儀器的聲響,只剩東哥微弱的呼吸聲。
‘咣噹!’
正當我看着病牀上的東哥出神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身影邁步走到了我身後:“有件事,我想跟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