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本是極陰之地,此時又恰好是子夜時分,空中飄蕩的一大團髒東西黑壓壓的像下了特大霧霾一般,正常人的肉眼能見度絕對不會超過半米!
今晚聚集在這裡的孤魂野鬼和異物都是附近地界的,不管是以前的老油子還是最近新增添的新鮮貨,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大多都不是正常死亡的,他們生前或者是遭遇車禍突然離世,也可能是被人設計暗害突遭變故 ,也有的是種種原因跳樓喝藥自殺的,總之他們還沒有活夠,既然他們死前有對活着的留戀,肯定就有留在陽間太多的執念,那各種各樣的怨氣怒氣使得他們不願意去閻羅殿報到,然後想出各種各樣的辦法逃脫了黑白無常對他們的拘魂抓捕,留在了這倆不管四不靠的地方,他們白天不敢出來見光,晚上還要躲厲鬼惡人和修真的僧道,他們之所以忍耐潛伏不願意去轉世投胎,就是爲了有一天能找到傷害自己的人好報仇雪恨,他們當中有些已經雪了前恥,有些還在繼續等待時機的到來……
一身黑衣黑褲的慕柏此時正隱匿在綠葉蔥鬱的樹上馭術做法,隨着五靈魂咒的開啓,方圓幾十裡的妖魔邪祟都無法抵抗他發出的叱喚,你追我趕似的從四面八方紛紛集結而來,醫院周圍頓時出現了萬鬼暴擠的場面……
云溪出竅的元神夾雜在鬼羣中警惕的四處搜尋着,看看是否有氼殺幫的徒衆隱匿在其中。
突然,一團團的黑霧從云溪身邊急劇穿過飄向她左前方不足百米處,那裡矗立着一倆米左右高矮的圓形柱體,只見那貨正在不急不慢的吸納着奔向它的孱弱魂體……
云溪急忙啓用靈力退去他的幻像,一個身材修長,面色慘白的影像映入她的眼簾。
“尤秉!”云溪心中一驚,這位氼殺幫的五當家,他怎麼會來到這裡呢?
他是來跟蹤監視王薔薇還是另有其他目的呢!
從上次在五行陣裡交手時云溪就發現了尤秉的體質和慕柏是同一類型的,他們都屬極陰極寒極少見的男性軀體,而且他們功夫上也都是以魅邪爲主,事後慕柏和云溪曾經談論過氼剎幫剩餘的這三大頂級高手,他們能身居要職憑的就是自身的實力!
慕柏也說過,尤秉只是看上去像個病秧子,手段和戰鬥力卻並不比宮廷和同酬差,他們幾個是以年齡還是資歷排的行還真沒弄明白,但有一樣是非常肯定的,他倆誰都沒看出他師承於何人,來自於哪個門派!
尤其是云溪,即使她跟隨八太子修煉過上千年,見識過道仙數家的奇門雜術,但對尤秉的套路也依然沒看出個眉目來!
但有一樣法則云溪心裡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天地之間萬變不離其宗,而五行更是倆分爲陰陽,其中陰中有陽,陽中有陰,而修煉者最懼陰陽失調,像尤秉這種敢往死裡陰的奇葩真是超出了云溪的認知!
他居然趁着慕柏做法引鬼這個時機想直接吸魂大法來提高他的修爲!
這簡直太恐怖了,那些厲鬼還沒到他的身邊就覺出事情不對頭了,他們拼盡全力想從那個怪圈裡掙脫出來。
尤秉早已看穿了他們的意圖,他一面加快了吸納的速度,一邊把頭歪向了慕柏所在的位置!
如果能成功吸到慕栢的精氣,尤秉將成爲三界中當之無愧的霸主,到時候不要說江浩和云溪,就是五兄弟聯起手來,都未必能奈他何!
這並不是危言聳聽,光是云溪呆在龍宮的上千年時間裡,八太子就不止一次和她說過開山石的重要性,因爲它不僅有靈性,更兼具邪性魔性,如果它在正義者手裡那就是個護身奇寶,假設它落在邪祟身上就會變成虐殺的神器,它是那種真正的遇神殺神遇魔降魔,絲毫沒有是非觀的物種!
她之所以把它當成定情物送給她的愛人還有一個比較美好的願望,就是她看中了他那無人能及的陽剛之氣,她希望開山石能在江浩的薰陶感染下,徹底去除它的邪性步入到正途上來!
可事情的發展卻和云溪的想法背道而馳,她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不得已又從江浩手裡強行幻出開山石來救了慕柏的性命,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江浩以後除非有大的機緣來提升修爲,否則他將永遠沒有機會再戰勝他心中的親弟弟!
這就是開山石的霸道不凡之處!
慕柏現在正在全力以赴的佈陣施法來迷惑牽制宮廷和黃家仁,這無形之中確實給了尤秉可乘之機,如果他抓住這檔口來偷襲,成功率肯定比平時大多了!
只可惜云溪的身體爲了困住江浩而留在了家裡,現在的她和身邊那些髒東西沒什麼倆樣,它們只不過都是一縷縷的遊魂!
要怎樣才能幫助慕栢逃脫尤秉的毒手呢?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的慕栢哥哥才走出鬼門關不多時再次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啊!
就在云溪一籌莫展時,事情卻突然出現了逆轉,面前的倆大高手已經在片刻間分出了勝負!
只見尤秉已經佝僂着身體躺在了地上,他那原本就慘白如紙的俊臉早因痛苦而扭曲變形了,就算他強行運功護住心脈,也無法阻止那大片的黑血從嘴裡狂噴而出,他用驚恐的眼神看着依然在陣中做法的慕柏,對方好像根本就不曾對他出過手,不,或許人家都不知道剛纔被他襲擊過,神色還是那樣的自若,而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他不甘心也沒弄明白對手是怎麼做到的……
此時的云溪也看傻眼了,她不知道發出逆天威力的是慕柏還是加持在他身上的開山石,總之,剛纔還在大肆吸魂的尤秉就這樣被輕而易舉的毀滅了……
云溪的腦子在飛速的轉着,她真的在質疑就算是慕柏和開山石雙雙開了掛,那剛吸完數百魂體的尤秉也不會如此的不堪一擊!
云溪正在整理着思緒,眼前的景象再次刷新了她的三觀,尤秉像突然憑空消失了一樣,地上除了一大灘黑血再無其他!
這……
這……
云溪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像尤秉這種天生的邪祟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了?
宮廷他們整的這是哪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