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說完後,就和任南先後上了任南的摩托車,任南打着火,駕駛摩托車穿過小吃街,然後駛上通往天文鎮的大路。
沿着大路又行駛了一會兒,就到了一座山的山腳,順着大馬路往上爬,在即將到達山嶺上的時候,楊羽終於看見了李躍進們的那輛麪包車。
李躍進的這輛麪包車比較破舊,三成新,似乎也是打架專用車。
楊羽和任南怕被李躍進發現,不敢跟得太緊,只遠遠跟在後面,保證不會跟丟就行。
駛上山嶺,那輛麪包車就加快速度飛奔起來,楊羽和任南也稍微放快了速度。
跟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視線盡頭的天文鎮政府大樓的燈光在夜幕中閃爍,格外耀眼,禁不住心中一凜,要到了,李躍進會怎麼對付響哥?
那響哥也非常的冤枉,他和馬鋼都是天文鎮的人,關係以前就熟悉,後來得知馬鋼跟吳鴻文混得風生水起後,就跑去跟馬鋼,直到現在還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癟三。
這時李躍進和同行的四人開着車子到了政府大樓所在的山腳,李躍進忽然吩咐前面小弟道:“停車。”
那小弟答應一聲,將麪包車開到路邊停住,李躍進等人先後下車來。
楊羽和任南在後面看李躍進的車子停了,均是疑惑,他們停下來幹什麼?
楊羽又想現在周圍就只自己的摩托車和李躍進的麪包車,若就這樣停了的話,太惹人注意,說不定會讓李躍進生出疑心。當下對任南道:“阿南,繼續往前開,不要停。”又想到自己和李躍進很熟,他要認出自己再容易不過,忙又補充道:“快速衝過去,別讓李躍進認出我來。”
任南答應一聲,猛轟油門,唔地一聲,摩托車拋下一陣尾煙,一陣風般從李躍進面前劃過。
李躍進掏出電話正要撥打,只聽得嗖地一聲,一輛摩托車從面前衝了過去,也不以爲意,忍不住啐了一口,罵道:“草,現在的農村古惑仔一個比一個牛了啊,摩托車開得比老子還衝?”
旁邊一個小弟道:“這些鄉村土牛,怎麼可能比得上進哥?進哥別開玩笑了。”
土牛是當地的一種俗稱,也就是土鱉,很土的意思。
“算了,咱們正事重要,別管那麼多閒事。這邊辦完了,還要回去找楊羽那小子算賬呢。”李躍進想着錢的時候仍然對楊羽念念不忘,巴不得逮住楊羽狠狠捅上幾刀,幫李東報仇。
他們兩兄弟感情一向極好,楊羽搞了李東,已經觸犯了李躍進的逆鱗,雙方絕無和解的可能。
一幫小弟當即叫囂道:“今天砸他家砸得真爽啊,特備是那電視,那沙發,感覺特別棒。”“那還用說,你不看人家的電視是什麼?創維的,要好幾千呢,砸起來當然爽了。”
“都給我安靜,我打電話。”李躍進吩咐一聲,撥通了響哥的電話,說道:“喂,響哥,我是李躍進,鋼哥來讓我找你拿點東西。”
“什麼東西?”
李躍進說道:“天雷,我們打算去搞祥福煤礦,沒有天雷辦不成事情,聽說你那兒有,所以打算跟你借點用用。”
“好,沒問題,你們在哪?”
“我們就在你放傢伙那棟房子下面的路口。”
李躍進說着望向側面馬路邊的一棟一層樓平房,這房子非常簡陋,窗戶的玻璃好幾處都破損了,門上的漆也掉得差不多。
“好我馬上到。”
“對了,鋼哥約你今天晚上去賭錢,你去不去?”
“賭錢?好啊,去哪兒賭?”
“就我們的場子啊,難道還會去別人的場子?快點來,我在這等你。”
李躍進說完掛斷電話,眼中閃現一抹狠厲的光芒,他之所以假意說馬鋼要讓響哥去賭錢,就是怕響哥不把錢帶在身上。響哥這人有些好賭,只要一聽到有賭局,就算沒錢,也一定會想盡辦法湊錢去賭,更何況現在身懷巨資自然不會錯過。
李躍進算是把響哥算死了,對這次黑吃黑已是胸有成竹,勝券在握。
李躍進同行而來的四個小弟也是得意洋洋,好像下一刻響哥就會恭恭敬敬地雙手奉上鈔票,請他們笑納似的。
五人隨即走到那平房外面,蹲在那兒一邊抽菸一邊等起響哥來。
楊羽和任南一衝過李躍進們所在的地段,就沿着馬路攀上政府大樓所在的高地。楊羽回頭看了一眼,見李躍進等人所在的地方已經被後面一個山包擋住,已經安全了,便對任南說道:“阿南,咱們就這停吧。”
任南將摩托車停靠在路邊,想起後面的飛車黨還要趕來,不能讓他們被李躍進看見,否則這麼多摩托車在一起,一定會惹李躍進生疑,當即請示楊羽道:“羽哥,咱們後面跟來的人要不要讓他們在遠處停住,以免被李躍進發現?”
楊羽說道:“好,就依你的,你打電話通知他們吧。”
任南答應一聲便打起電話來。
楊羽在邊上點着一支菸抽了一口,想到鞍山的形勢也不知怎麼樣了,忙又打了一個電話給楊豪。
楊豪在電話中說,他已經將吳昆、王梓、氓哥,甚至魯彥傑都叫到一起集中,只等楊羽一聲號令,就殺過去砍了馬鋼和無良。
無良這次是受雷猛派遣,前來支援馬鋼和李躍進。
他的寶馬今晚被撞壞了,正在肉疼無比,本來想着找到楊羽,非要砍了楊羽,再讓楊羽賠償損失不可,豈知楊羽的影子都沒看到,氣得不輕,一路不斷找人發火,已有不下十個新和社小弟在他手下觸了黴頭。
無良和馬鋼這次非常囂張,二人在掃完天一閣洗浴中心之後,就大馬金刀地坐在天一閣洗浴中心前廳正中央,只等楊羽帶人前來,一副要以楊羽決一死戰的意思。
其實他們這次也算不上掃蕩,因爲在他們趕到之前楊豪就已經接到楊羽的吩咐,先帶人走了,只有任老闆幾次三番得罪新和社,纔會遭殃。
楊羽連連詢問楊豪,鞍山現在的形勢。
楊豪說道:“羽哥,他們的人很多,現在滿大街都是他們的人,我們的人恐怕比不過他們。”
楊羽失笑道:“不是恐怕比不過,而是根本沒得比,人家兩個堂口的人來,你以爲人家白混的?”
“那咱們今天晚上就這麼忍了?當縮頭烏龜?”
楊羽本來有忍氣吞聲的意思,但聽楊豪一句“縮頭烏龜”登時來了一股子氣,不想讓人覺得自己沒膽,當下說道:“咱們當然不會當縮頭烏龜,你們找個地方等我,我們辦完事就過來。”
“辦事?你們辦什麼事?”
楊羽正要說話,任南忽然說道:“羽哥,是響哥那幫人。”
楊羽便改口低聲說道:“我有事,待會兒打給你。”掛斷電話,轉過身子,面朝對面大山,背對着馬路路面。
看着對面大山,楊羽只聽到後面傳來幾人醉醺醺的聲音:“喂,響哥,咱們這麼晚去哪兒?”“是啊,出來幹什麼?好好的在家吃羊肉喝酒,逗學生妹,不是更舒服。”“你個狗日的,專門逗人家學生妹,就怕哪天整出事來,老子可不保你。”“切,響哥你就別嚇我了,玩幾個學生妹,還能出什麼事?”“叫你讀書不好好讀,你他麼難道不知道和未滿十六歲的小姑娘發生關係,是要被判強姦罪的嗎?”
先前說話那人囁嚅道:“沒那麼嚴重吧。”
響哥一拍他腦袋道:“沒那麼嚴重,老子閒着沒事還騙你不成?”
楊羽和任南本來是爲了避免李躍進起疑心,才駛到前面來,沒想到竟然在這兒提前遇上響哥,真是狹路相逢啊,是該直接動手對付響哥,還是等響哥和李躍進會合一起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