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高考的第二天,也即高考的最後一天,所有考生以後是繼續讀大學,還是從此告別學生生涯,又或者讀什麼樣大學的命運也將在今天決定,考生們緊張的時候,更爲緊張的卻是家長。
楊羽想到答應周雨婕的約定,下午換了一套輕便的休閒裝,便來到了市一中大門口。到達市一中大門口,一眼只見得校門外站滿了在外面等候子女的學生家長,門口右邊學校方面設置了一個飲水處,幾個高二年級的學生在那兒爲學生家長提供飲水。
楊羽走到校門口正對面,蹲了下去,心中卻想到了高考結束後,會有多少不如意的考生會加入到社團裡面來。
點着煙,抽了一會兒,還沒到考試結束時間,忽然聽到側面傳來一陣陣喧嚷的聲音,當下側頭看去。
只見一支十來人的隊伍囂張跋扈地走來,當先一人臉上一道刀疤赫然醒目,身材矮壯,走路的囂張無比,一股兇惡氣息自然而然地透體而出,正是被自己和楊豪搞過的李躍進。
楊羽看李躍進帶人趕來,先是心中一緊,這李躍進帶人來這兒幹什麼?莫非是來砍自己?
隨即又想,不大可能,現在市一中已經是自己的地盤,李躍進要來砍自己絕不會只帶這麼點人來,又放下心來。
言念轉動間,李躍進已經帶人走到前面,片刻沒有停留地走了過去,隨即在校大門外面停下。
這幫人來勢洶洶,現場的所有人都有些忌憚,紛紛老遠避開。
只見李躍進帶人到了門口後,掏出一支菸叼在嘴上,便四下裡張望,似乎在找什麼人。一個小弟給他打着火,李躍進一邊抽着煙,一邊移動目光,忽然看見了蹲在對面的楊羽,臉色登時沉了下來,跟着揚手一揮,便帶一幫人往楊羽走來。
楊羽見李躍進迎面走來,心中一凜,卻不露半分怯弱之色,站起來,笑着說道:“喲!我開始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進哥啊。進哥到這兒來幹什麼來了?”
叫對方“哥”只是混的人,習慣性地一種稱呼,並不代表什麼,在不同場合、不同情況下意義不同,有時甚至是蔑稱,這兒差不多就是蔑稱。
李躍進走到楊羽面前,斜眼上下打量楊羽,說道:“我到這兒來轉轉。羽哥,今天怎麼也有空到這兒來,難道是不能考試,來這兒看看了心願?”
李躍進身後的小弟紛紛露出笑意,卻沒人笑出聲來,畢竟楊羽和他們已經完全是兩個不同層面的人物,甚至比李躍進的江湖地位還高,取笑楊羽,要是被他盯上了,那還了得?
楊羽笑了笑,掏出一盒印象煙抖出一支,低頭叼上,然後掏出火機,哐地一聲打着火,點着抽了一口,悠悠地吐出煙霧。這幾下動作非常輕佻,嘲諷李躍進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那李躍進抽的只是二十四塊錢一盒的雲煙,這還是出來充面子抽的,楊羽抽的是六十的印象,價格懸殊差不多近三倍,當場就把李躍進比了下去。
楊羽隨即拖長了聲音,說道:“是啊,我想讀書現在是沒什麼機會了,說起來我還真不知道該謝你和你哥,還是該恨你們。要不是你們,我也不可能離開學校混社會,也就不會混成現在這個樣子,哎!”
說到後面唉聲嘆氣,卻又哪裡有半分唉聲嘆氣的樣子,自然又是在嘲笑李躍進兄弟兩了。
李躍進咬了咬牙,說道:“羽哥混得這麼牛逼,就別來取笑我們這些不入流的人了。”
楊羽道:“怎麼會?進哥走哪都是前呼後擁,我可就不行了。你看,這不又是孤家寡人一個?”
李躍進鬥嘴鬥不過楊羽,將頭別向校門方向,說道:“現在誰不知道羽哥是鞍山的老大,手下少說也有幾百號人,說這話不是寒酸我們嗎?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楊羽點頭說了一聲好,李躍進就帶人往校門口走去,到了校門口,一幫人分成兩批在校門兩邊站住,盯着校門。
楊羽看李躍進這架勢,猜想李躍進八成是想搞什麼人,他見到自己後,仍然沒有改變計劃,多半不是自己的小弟,也懶得管他的閒事。
抽着煙,就聽叮鈴鈴的一陣電鈴聲響,市一中裡提示考生離場的廣播傳了出來。
又過了一會兒,只見校門大開,先是聽到學生們嗡嗡的聲音,跟着就見學生人潮往外涌來。
高考的座位安排是打亂了的,學生們不一定在本校考試,所以今天在市一中考試的有市一中的學生,也有其他學校的學生。
李躍進見學生們往外走來,臉色逐漸變得深沉。
大約有五十來個學生已經走出學校大門了,李躍進等人還是沒有動手,顯然沒有等到他們要找的人。
這五十來個學生中有三四個是跟楊羽的,見到李躍進等一幫人先是心驚,後看到楊羽,就輕鬆下來,迎着走到楊羽面前,向楊羽打了招呼,隨即問道:“羽哥,李躍進那幫人是要幹什麼?今天要開打嗎?”
楊羽笑了笑,說道:“誰知道他們的呢,管他的,只要不是動咱們的人,沒必要多管閒事。”
那三四個學生小弟見楊羽沒有表態,也就不再說話,站到了楊羽身邊說話。
這時楊豪走出校門來,楊豪一走出校門,第一眼就看見了李躍進,雖然看對方人多,似乎有所準備,但心中不懼,反而瞪了李躍進一眼,大搖大擺地走過。
楊羽看楊豪走出來,揚手打招呼:“楊豪,這兒。”
楊豪走到楊羽面前,回頭望着李躍進那幫人說道:“羽哥,李躍進那幫雜種到這兒來幹什麼來了?”
楊羽說道:“估計是要埋伏什麼人,應該不是咱們的兄弟,不用管他們。”
跟着高靖、吳昆等人先後走了出來,也是同樣問楊羽,李躍進們怎麼會在學校門口,楊羽照樣迴應了。
因爲今天在市一中考試的學生各個學校都有,楊羽這邊不斷有小弟聚攏過來,李躍進是跟吳鴻文的,自然也有其他學校的吳鴻文小弟和李躍進打招呼。他本來只帶了十多人過來,但考試結束後的短短時間,又有二十多吳鴻文的小弟和李躍進打招呼,隨即站在門邊說話。
由於已經是校外,這些人已經高考完,結束高中生涯了,再也不用顧忌學校裡的種種規矩,當場便紛紛掏出煙,吞雲吐霧起來。
現場的學生家長們見到這幫人痞裡痞氣的,像是社會上的小流氓,大多都露出了憎惡的神色。
“叭叭叭!”
這時,大橋方向忽然傳來一陣喇叭聲,楊羽側頭看去,只見一輛黑色轎車艱難地突破密集的人羣往這邊駛來。
楊羽看那轎車裡的人有些面熟,略一辨認,就想了起來,原來這人是周雨婕家的司機,上次在我爲歌狂ktv外面就是他去接的周雨婕。
雖然認出來對方是周雨婕家的司機,楊羽也沒有上前去打招呼,畢竟周家有錢,自己跟一個司機套近乎,難免不惹人懷疑,自己是想攀龍附鳳,找機會接近周雨婕。
由於人非常多,那車子開得非常慢,用了好久纔到了校門外面,那司機將車停靠在一邊,就走下車,斜靠在車身上對着校門張望起來。
“羽哥,是你們班那個富家女的司機,要不要上去打聲招呼。”
楊豪看着那司機說道。
楊羽笑了笑,說道:“打什麼招呼,咱們和他又不是太熟。”
說話間,只見三個女生聯袂從學校裡面往學校大門走來,左邊一個是周雨婕,她今天還是穿校服,但儘管校服老土難看,仍然掩蓋不住她那種與生俱來的嬌貴氣息。中間是林曉慧,旁邊一個是三(3)班的一個女生。三人邊走邊說笑,巧笑吟吟的。
林曉慧跨過學校大門,就看見周雨婕的司機,說道:“周雨婕,你的司機來了!”
周雨婕道:“咱們今晚同學聚會,我吩咐過了,讓他別來,怎麼還是來了?我先過去將他打發走,然後咱們去逛逛,一起去聚會。”說着就要舉步往司機走去。
就在這時,一人手指周雨婕大喝:“就是這臭三八,兄弟們,給我把她揪過來!”
周雨婕心中一驚,就要轉身往回跑,李躍進一個大步衝到周雨婕後面,將周雨婕的路堵住,嘿嘿笑道:“美女,還想往哪兒走?”
林曉慧的膽量要大些,見自己等三人被圍住,上前一步,色厲內荏地叫道:“你要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李躍進啐了一口,罵道:“老子管你是誰?跟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