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楊羽方纔走到保衛室門口,就聽一個聲音叫道:“那個小夥子,你過來一下。
楊羽停住腳步往保衛室看去,只見裡面的保衛已經換了人,是一個陌生的保衛,正向自己招手,只得走了過去。
那保衛看了一眼楊羽的頭髮,說道:“你叫什麼名字?不是本校的人吧。”
楊羽知道自己的頭髮無法掩飾,編了一個藉口,說道:“嗯,我來找我妹,來給她送點生活費。”
那保衛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你妹叫什麼名字?”
楊羽本想說假名字,但又怕待會兒要登記身份證,便說道:“我叫楊羽,我妹妹叫楊麗。”
那保衛又道:“你妹妹哪個班的?”
楊羽隨口道:“高一(3)班的。”
那保衛道:“你等等。”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拿出一個名冊來,一邊翻名冊,一邊喃喃念道:“高一(3)班,找到了。”隨即以手指在名冊上滑動仔細查看起來。
楊羽心中叫糟,自己隨口胡扯,可要被保衛拆穿了。
果然,那保衛翻查完後,將名冊往桌上一扔,斜睨着楊羽冷笑道:“高一(3)班沒這個人,小子,你不能進去。”
楊羽放低姿態說道:“保衛,我真的有事,麻煩你通融一下讓我進去。”
那保衛冷笑道:“像你這樣的小流氓,我見得多了,想進去幹什麼?打架?收保護費?還是泡妞?快走,否則我報警了。”說完時看到楊羽右手無名指上的紋身,又譏笑道:“喲!還紋身了,你走不走?”拿起辦公桌上的一部電話,準備打電話。
楊羽咬了咬牙,強忍下去,說道:“我出去就是。”轉身走回到車旁,掏出手機就何倩剛纔打的那個電話撥了回去。
電話叫了兩聲,有人接聽了電話,但聲音卻是一個陌生女生,她說道:“喂,你是哪位?”
“我是何倩的男朋友,請問她還在不在?麻煩你讓她接一下電話。”
“何倩啊,她剛剛跟她媽走了。”
楊羽失望無比,說道:“麻煩你了。”
“不麻煩。”
掛斷電話,楊羽掏出一支菸,靠着車門抽着,尋思:“她現在和她媽在一起,就算翻進去,結果也是一樣,見不到她,看來只有先回去,改天再說了。”
又狠狠地吸了兩口煙,將菸頭彈了出去,轉身上了麪包車,開着車回鞍山。
楊羽回到住處時,苗姐正在客廳裡看電視,她見楊羽沮喪無比地走進來,急忙問道:“楊羽,你怎麼了?今天不是去美食城結賬嗎?應該值得慶祝纔對啊,是不是沒算到錢?”
楊羽心情低迷,不想和人說話,便說道:“不是,苗姐,我心情不好,想一個人靜一靜。”說完徑直上了二樓,回到住處。
走進房中,把門關上,忽然看見牆上掛着的吉他,不由想起何倩一邊哼歌一邊輕微點頭的摸樣,更是情難自禁。
走過去將吉他摘了下來,彈起那首曲子,越彈越是傷心,只覺要是和她分手了,這吉他還有什麼用?
有些想一把將吉他砸了,終究還是捨不得。
“篤篤篤!”
幾聲敲門聲傳來,楊羽強打精神,將吉他掛回牆壁上去,走到門後,打開門說道:“苗姐,什麼事?”
苗姐看了一眼楊羽,說道:“阿超來找你,你見不見他。”
楊羽登時想起打算挖阿超牆角的事情來,心想何倩只是怕自己耐不住寂寞,可不是變心,自己找她說清楚應該沒事,自己可不能自暴自棄,否則的話,那纔是真的完了。當下說道:“好,你告訴他我馬上下來。”
苗姐答應一聲,轉身往樓下走去。
楊羽轉回屋中,換了一套衣服,收拾心情,往下面走去。
走下一樓,老遠見阿超坐在客廳中的沙發上喝茶,於是笑着打招呼道:“阿超,你來了啊。”
阿超聽小廣們說,楊羽今天要結賬,掛念着那一筆錢,已經跑了三趟了,聽到楊羽的聲音,立時站起來,笑眯眯地打招呼道:“羽哥,可算找到你了。”
楊羽心知這小子多半來過好幾次了,倒心急得很,心下冷笑一聲,往阿超走去,一邊說道:“怎麼?你來了好幾次了嗎?”
阿超尷尬地笑道:“不瞞羽哥,最近兄弟們手頭有些緊,託我來問問工資是不是該發給大家了。”
楊羽說道:“阿超,咱們自己兄弟,難道我還會賴你賬嗎?”
阿超賠笑道:“那倒不是,實在是手頭緊張,手頭緊張。”
說話間,楊羽已經走到阿超對面,當即坐了下去,望着阿超說道:“阿超,錢我今天已經結到了,這就給你。我們上次說好是三萬對吧。”
阿超笑道:“對,對!羽哥記性真好。”
楊羽掏出那一大沓錢,這筆錢蔡老闆讓人整理過,分別爲一萬元一小沓,用膠圈紮了,然後再用一根膠圈將五小沓捆在一起,非常容易點算。當下扯開外面的膠圈,數了四小沓出來,推到阿超面前的桌几上,說道:“這次要不是你幫忙,我也不能順利將場子看住,這多餘的一萬塊錢,算是我的心意。”
阿超聽說又多了一萬塊錢,眼睛大亮,笑呵呵地說道:“羽哥太客氣了,那怎麼好意思?”話雖這麼說,手已經去拿錢了。
楊羽暗暗冷笑:“現在先讓你爽快一陣子。”面上卻說:“大家一起混飯吃,我撈到好處自然不會忘了大家。”
“那是,那是!羽哥真是沒話說,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吩咐,我一定帶人幫忙。”阿超連聲賠笑。
楊羽說道:“放心吧,有好處不會忘了你的。”
和阿超閒扯了一陣子,阿超就起身告辭離開。
苗姐走上來,嬌笑道:“楊羽,行啊,一個月就能賺到這麼多。”
楊羽說道:“這些都是蔡老闆的功勞,我只是沾光而已。”
苗姐笑道:“那也得蔡老闆看中你,你纔有機會沾光,像我眼睛都望直了,人家蔡老闆連想都沒想到過我呢。怎麼樣?分到這麼多錢,是不是該請苗姐吃飯啊。”
楊羽說道:“那是當然,苗姐想吃什麼?”
苗姐想了想,說道:“我想去吃大閘蟹,你是不是也請我?”
楊羽沒有任何考慮就答應下來。
楊羽請苗姐吃完飯回來,已經是晚上八點半,回到臥室,一個人影又躥上腦海來,直想不顧一切,衝到礦一中去找她,然後帶她遠走高飛。
若是以前,他一定敢這麼做,也會這麼做,可是經過這段時間在社會上的闖蕩,他成熟了許多,知道這終究不太現實。
而且,他也不願何倩因爲自己和家裡鬧翻。
坐在牀上,抽了一支菸,眉頭皺得很緊,只想對着窗外大聲呼叫,一疏心中的壓抑。
接下來開始思索接下來該怎麼做了,怎麼賺到錢,怎麼能讓何倩的父母滿意,放心的把她交給自己。
其實他的心態還不是太成熟,何倩今年才十七歲,離談婚論嫁的年齡還早得很,即便是她父母同意,也不會這麼容易把何倩交給他。
何倩是獨生子女,父親是國有煤礦企業的普通職工,原本家庭還算過得去,但近幾年企業改制,效益不是很好,因此家裡情況很糟糕。
她媽媽沒有工作,是全職家庭主婦,因爲只有何倩這麼一個女兒,所以在從林局長口中得知何倩在和一個小混混談朋友後,和何倩的爸爸商議幾次後決定到學校陪讀,直到何倩考上大學爲止。她們夫婦兩對何倩的教育雖然嚴格了點,但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家的父母又不是這樣?
坐了一會兒,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掏出手機看電話號碼,見是林曉慧的,心知林曉慧打來多半是說何倩的事,急忙接聽電話,說道:“喂,姐。”
“恩,我剛剛纔知道你和小倩分手了,你現在在哪?”
“我在我住處,她還跟你說什麼?”
“我和她只說了幾句,我姨媽好像就來了,沒有說什麼。你現在在哪?我來找你。”
林曉慧還不知道楊羽現在的住處。
楊羽說道:“我這兒不好找,我到學校門口來接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