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雖話音不是很重,兔聽來不亞於雷霆灌耳:冷落得如霜打的茄子,感覺簡直亂了套,愣愣怔怔如抱着風箱彈琵琶,奈何思想得通?心情如尾巴插着小旗的抱窩雞母,慌慌張張沒個着窩之處。
眼看牡丹就要跨出屋門,兔忽然躍前一把拉住牡丹,二目噴火,聲音沙啞說:“牡丹,這是爲什麼?”
牡丹一邊抽身一邊淡淡如水回答:“演戲,總有曲終人散!”便臉也不擡,掙開兔的摟抱,堅持下牀穿鞋。
兔不禁氣得嘴角直抖,不容牡丹下牀,素性雙把將牡丹抱起,正向兇猛的老虎鉗住一隻羔羊,拼命地拽掉牡丹的褲子,強行塞進被窩。
難道真的就這樣了嗎?眼前的這個男人變不成閃陽了嗎?
牡丹哆嗦着退守到牆角。眼見兔麻利的蹬掉褲子,男人的那東西搖搖晃晃的向她遊行示威,牡丹雙手捂住了眼睛。
她怕小姨聽見她的掙扎和喊叫,加緊雙腿,以爲這樣就可以保全那裡不受侵犯。可是兔一個海底撈月,分開她擰成麻花一樣的,口中喊着:“我愛死你了牡丹,我愛死你了表妹,我愛死你了小媽媽,我比閃陽更要愛你千萬倍!”
這種語言聽得牡丹耳朵一時好像有點麻醉。
突然,她只感覺下身猛的被刺進,接着似乎被舉到巔峰,掛在懸崖,身子在山搖地動中猛烈顫抖,搖搖欲墜。牡丹忽然明白,這不是心愛之人的動作,絕對不是。
於是,灰暗、陰森可怖、雪雨淒厲的元宵節夜空,傳出牡丹痛苦掙扎的呼救:“表哥,不要這樣啊,我求求你!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小姨,救救我啊!”
可是,呼救終止不了搖搖欲墜的顫動,兔似乎一頭強大的怪物,根本剎不住狂燃的**。
另間屋子裡牡丹的小姨,根本只當沒有聽見牡丹的叫喊。
牡丹羞惱的張開無情的利口,在兔的肩頭,咔嚓一口咬下去。
“哎喲,你咬我?、、、、、、”兔的驚愕之聲,同樣給在夜空欣賞人間元宵燈會的天堂神明們產生許多對人間的擔憂。
兔停止了劇烈的騷動,牡丹奮力蹬翻兔滾到一邊只顧捂着自己的傷口發呆。
牡丹急忙穿起衣服,後悔着自己不知道犯了哪門子糊塗哪門子邪,懷着無邊的悲慼和難過,痛苦不堪、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的從小姨家的燈光中出來,陷入黑暗。渾身痠麻無力,刮面是寒風夾雜冰冷的雨雪。
“我算什麼?這我還算什麼啊?兔表哥憑什麼霸佔我的身子?”牡丹憤怒的胸膛裡,竄出撕碎蒼穹的仇恨,可是,眼淚讓她找不到目標。
隔河相望的古城高空,依然有稀落微弱的煙花之光。
只有不怕小雪小雨的火箭般的煙花,載着別人家對幸福的祈求送天爺昇天,夜空中劃過一道道弧光,都像一些不完美的緣,一閃而逝。該是滿月的日子,陰沉沉灰濛濛的夜空卻連一顆星都沒有。
牡丹的心情如風旋散了漚蒜皮,貓撓亂了糟麻窩兒,便有千手佛下界,也難捋出個頭緒,一時間,真比遭了賊人強姦還要難過。
從此開始,牡丹漸漸換了人似的,再沒有以往歡樂和熱情。她知道,在家裡,抗爭和辯解都是無用的!
隨着時光的流失,她那無法消失、難以排解的痛苦把她的天性磨滅了,原來尖峭的石塊,被苦水衝成了鵝卵!當她又一次想到死的時候,總感覺還有話要跟閃陽說,於是便開始了漫長而傷心的等待。
終於等到這年夏天,她再也等不下去了,來到直接給閃陽來了封信:“回來,看着我是怎樣死的!”
閃陽眼中閃動着病容的牡丹,充滿牽掛和思念,來到英敏的租屋,等待向英敏道別,一陣心急火燎:‘牡丹肯定是遇到麻煩事了,這次回去把牡丹帶出來算了,兩年多來,我享受着英敏無微不至的關懷,給英敏留下的卻只有傷感!
連着兩個春節都沒有回家過年啦!——雖然、家不是生我的家,但那畢竟是家啊!誰能理解我想家想的簡直要發瘋啊?’閃陽看着牀頭貼着的英敏照片,搖頭苦笑,站到照片跟前,輕聲說道:“英敏,我該怎麼來對待你,才能彌補我對你的欠缺?”
門開了,英敏一手提菜,推門而入。
英敏一眼看見閃陽揹包呆立在她的相片跟前,滿臉汗水,竟然忘開風扇,聯想起剛纔回到門口外面所聞愛陽之言,擔憂得忽然心跳加速,頓時精神恍惚,放下手中菜,急爲閃陽開扇,顧不得自己熱汗淋淋,先用餐巾紙爲閃陽擦汗。害怕、緊張的嘴脣發抖:‘肯定是‘陰謀’敗露!也確實,爲了能使他忘記牡丹,近年來,我雖表面上早已答應不再扣押他和牡丹的鴻雁往來,實際沒有遵守自己的諾言,牡丹寄給我轉交的麥苗,並沒有讓這頭缺心少肺的‘老山羊’吃到口。
所以,我每時每刻都在擔心,這個傻瓜老山羊,發現我的‘陰謀’,會忽然不辭而別。正所謂怕處有鬼,做賊心虛呀!天啊!我這麼愚蠢,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嗎?難道我要低三下四的請求他的諒解嗎?’英敏不覺慚愧,羞赧紅面,忍不住哭訴:“你不欠我什麼,我說過,我支持你帶牡丹出來,我不會纏着你的!就只想要你在牡丹沒出來之前,多陪我一點,難道這點要求過分嗎?難道我喜歡你有錯嗎?嫁不起人我不嫁,喜歡你也不該?心知肚明你不會愛上我,可近兩年時間,和你多少次手牽手暢談未來,真叫我不禁感嘆,人生不如夢瀟灑!哥,你知道嗎?追愛女是一塊含雨的雲彩,天各一方如庭堂兩廂,長風送吻親上你臉腮;總感覺到頂上白髮的時候,也難把你忘懷,即便是有緣無份,註定今生愛你,死不悔改!你知道我的心嗎?明白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