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不過只有他一個人住,卻大的驚人,院子裡建了一個噴泉,院落修的精巧別緻,她站在門口,只覺得這裡好像和她在童話書裡見過的城堡一樣。
幾個女人都是第一次來,雖然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但是對眼前這個別墅也露出讚歎。
進了屋,裡面簡直是窮兇極奢,踩着腳下的地毯,黎疏雨仔細觀察了會兒,看着走到酒櫃旁的尹正鐸,“二哥,這塊地毯我見到過。”
尹正鐸拿出兩瓶酒,回身放到桌子上,看了她一眼,“哦?”
“這是手工編織的波斯地毯——我和媽媽去逛拍賣會的時候看到過。”黎疏雨低頭看着那精緻的花紋,“我看到過介紹的冊子,這塊地毯全世界獨一無二,製造它的是一個很有名的手工師傅,他從來不按照圖紙,都是隨心即興創作的。窀”
尹正鐸將酒打開,倒進醒酒器裡。
被黎疏雨一說,大家才知道腳底下踩着的都是大有名堂的東西,紛紛低頭去看。
這是一塊十分雅緻的地毯,藍黑的底色,中間的圖案是一捧盛開的百合花,仔細去看,花瓣上的露珠和花蕊中間的蝴蝶翅膀都細緻呈現,沒想到尺寸這麼大的東西也能做的這麼細緻入微,光是這樣看着彷彿就能聞到花香一樣。
黎雪歌蹲下來,摸了摸,驚奇,“好滑哦。”
“當然滑了,不是羊毛,是真絲做的。”黎疏雨有些惋惜,“當時我也很喜歡這塊地毯,可惜真的太貴了。”
“要多少錢啊……”黎雪歌小聲問。
黎疏雨伸出兩根指頭比了比,黎雪歌張大嘴,“八十萬?”
黎疏雨搖搖頭,“八百多萬。”
一聽到價格,幾個人都露出驚駭的神情,踩在腳底下的一張地毯,竟然昂貴到足以買下幾棟房子。
研究了地毯,黎疏雨又發現了放在櫃子隔層裡的兩隻瓷瓶,驚歎,“這一對創下秋拍記錄的瓶子,原來在你這裡!”
幾個女人都圍過去參觀,尹正鐸坐在桌邊,側着身,看着那個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的女人。
她沒有四處看,好像對這些令人眼花繚亂的東西不太感興趣,她就站在一旁的地板上,自打黎疏雨說出地毯的價格後,她就默默的站到了一邊。
因爲剛剛在黎家喝了點酒,她的臉色有些紅,估計是後悔跟過來了,她那雙烏溜溜的眼珠時不時就往窗外瞟去。
他起身,“要不要上二樓,有天文望遠鏡,可以看星星。”
“真的啊!我要去看!”黎雪歌很是感興趣。
“當然是真的。”尹正鐸起身,帶着幾個人上樓。
到了樓上,尹正鐸帶着幾個人到了開闊的露臺,調整好望遠鏡,“這個是天鵝座。”
“我看看!”黎千素湊過來,俯身,“哪裡像天鵝啊?”
尹正鐸看着天空,“左右兩個亮點,是它的翅膀。”
“給我看一下。”黎雪歌也擠過來看,扁嘴,“確實看不出來是天鵝啊……到處都是星星,哪裡分得出來嘛。”
黎疏雨也笑,“這個本來就是要靠想象力的嘛。”
尹正鐸看了看這裡,他把看到的一切好東西都蒐羅過來,只爲了給這裡增添更多的情調,有一天,他帶着最想邀請的客人到來時,她不會露出枯燥的神情。
“有流星耶!”黎雪歌叫起來。
幾個女人湊到一起嘰嘰喳喳。
他起身,悄無聲息的出了門。
下了樓,他一邊沿着樓梯往下走,一邊看着靠在沙發邊上的女人。
她剛剛就沒有跟上來,這裡的一切新奇玩意對她而言全都不具有吸引力,她低着頭,有些垂頭喪氣。
他下來,踩着地毯走到她旁邊,“怎麼站在這裡?”
黎葉嚇了一跳,擡起頭,赫然看見他,支吾了一下,“尹二哥……”
他看着她情緒不高的樣子,“怎麼不上去?”
黎葉對這些奢侈的東西並不懂,也本能的保持警惕,她怕自己碰壞了,弄髒了,隨便一樣都上百萬,她無論如何都賠不起,最好的方法就是老老實實的什麼也不碰。
看她把自己畫個圈子和他們隔開,尹正鐸拿了桌上另一瓶醒酒器,倒了些在杯子裡,遞給她,“嚐嚐,年份最好的紅酒,很香甜。”
黎葉搖頭,她不太會品酒,再貴的也嘗不出其中的奧妙,喝了也是浪費。
他卻執意舉着杯子,“不想喝我給的酒嗎?”
“不是……”黎葉不好再拒絕,接過杯子,喝了一口。
對酒是外行,可是卻喝的出這個的味道確實很好,黎葉砸吧了一下嘴,簡直齒頰留香。
喝光了杯子裡的酒,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砸吧嘴的動作似乎很失態,有些臉紅,她放下杯子,“謝謝,很好喝。”
他又倒上,“那就多喝點。”
“不了不了。”黎葉急忙推辭,“我不會喝酒的。”
“這酒沒什麼勁。”尹正鐸將杯子遞給她,自己也舉杯,“就當是陪我喝。”
黎葉看着他,他今晚好像不太一樣,可是哪裡不一樣,又說不來。
這幾年他們來往的次數少之又少,僅限於見面打招呼而已,對他的瞭解,僅限於姓甚名誰,而他的名字怎麼寫她都搞不太清楚。
可是今晚,有幾個瞬間,她覺得他的眼神裡充滿了讓人喘不過氣的東西。
兩杯酒下肚,黎葉臉色更紅,靠在沙發邊上,愈發的拘謹。
尹正鐸拍拍身邊,“坐這裡。”
她看着純白的真皮沙發,舔舔嘴脣,沒有動。
他伸手將她拽過來,按下。
黎葉只覺得如坐鍼氈,腦子發昏,手上也使不出力氣,他忽然湊過來,嚇了她一跳,手裡的杯子一歪,紅酒濺出了幾滴。
她急忙用衣服去擦,液體卻滲入的很快,白色的沙發上留下了幾滴深色的痕跡。
“對不起!”黎葉緊張的手足無措。
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從她手裡拿過杯子,放到一旁,又從旁邊抽了紙巾,低頭,擦拭着她手上的酒液。
黎葉眼睛有些睜不開,只覺得看東西有些花,可是她看着他給自己擦手,他臉上的神情分明是溫柔的,溫柔的叫她迷惑,溫柔的叫她害怕。
擦乾淨她的手,尹正鐸卻沒有放開她,一直將她的小手攥着。
兩人離得很近,他高一些,微微低着頭,目光一直凝在她潮紅的臉上。
心跳莫名的開始加速,黎葉掙扎着讓自己從酒醉裡恢復一絲神智,抽回手,站起來,“尹二哥,我……我想上廁所……”
他也起身,扶着她的腰,“我帶你去。”
黎葉走的飛快,他也不會被落下,一直送她到洗手間門外,他叮囑,“小心別滑倒。”
黎葉開了門,閃身鑽進去。
尹正鐸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她出來,就過去敲門,叫她,“黎葉?”
裡面沒動靜,他加大聲音,“黎葉?說話!”
正要拽門進去,門從裡面打開,她歪着腦袋,用力的眨眼睛,舌頭都大了,“我、我出來了。”
黎葉剛剛差點在馬桶上睡着,他在外面叫她才醒過來。
她一邊往出走一邊揮手,“尹二哥,我要回去了,我真的好睏了。”
說着,一頭栽倒在他懷裡。
尹正鐸用手臂圈住她,嗅着她身上香甜的果酒味道,嘴角揚起,“酒量真這麼差?才喝了兩杯。”
她已經處在半夢半醒,靠着他胸口,“我要回家……”
他低頭,摟着軟軟熱熱的女人,嗓音低啞,“住這裡吧,有很多房間。”
她搖着頭,“不好,不能隨便在別人家裡留宿。”
他撫摸着她的髮絲,低頭看着她,“這是你的家。”
她搖頭,眼皮不停的打架,“不是,這裡不是……”
他重申,“黎葉,這是你的家。”
她晃着腦袋,倒在他懷裡,再也說不出話。
見她軟綿綿的睡過去,尹正鐸俯身,把她橫抱起來,擡步往樓上走去。
把這個家研究完一圈,黎疏雨幾個人正要過來找他,迎面就看見他抱着黎葉上來。
“葉葉姐怎麼了?”黎雪歌連忙問。
“她多喝了幾杯,醉的不省人事——”尹正鐸看着幾個人,“她這樣回去要被黎老太太說,今晚你們就住這吧,回頭我打個電話回去說一聲。”
“真的可以住這裡啊?”黎雪歌倒是很開心,看看身邊的兩個姐姐,雖然沒有表態,可是看樣子,也是想留宿的表情。
“跟我來。”尹正鐸抱着黎葉,帶着幾個人走到走廊一側,那裡有三間臥房,他揚了揚下頜,“這幾間房你們幾個住,我安排她的住處。”
說着,抱着黎葉往別處走。
黎疏雨跟上來,看着毫無反應的黎葉,“二哥,黎葉醉成這樣,自己一個人過夜我不太放心,不如我跟她睡一間吧。”
尹正鐸沒有回頭,“房間足夠,有傭人照顧她。”
說着,拐了個彎就不見了。
黎千素沒好氣,“那個黎葉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是黎家沒有給她喝過酒嗎?竟然醉成那個樣子,丟不丟人!”
黎雪歌推門看了看臥室,驚歎,“要不是葉葉姐喝醉,我們今晚也不能留宿啊——我太喜歡尹二哥的家了,他真的花了好多心思,這裡每間房都這麼漂亮!”
黎疏雨走過去看了看,這裡太大,他帶着黎葉去了哪間臥室她也搞不清楚。
自從看到他存了的那些照片,黎疏雨不想承認和麪對,卻也明白了,尹正鐸他的心裡,竟然藏着黎葉。
她想過無數可能,唯獨沒有想過這一種。
她的敵人,竟然會是黎葉,有了男朋友、從來都對尹正鐸敬而遠之的黎葉。
“你們不要看看房間嗎?每一間我都想住怎麼辦!”黎雪歌高興的跑來跑去。
黎千素瞪了她一眼,扭頭進了其中一間。
推開門,尹正鐸將黎葉抱進主臥。
不同於客臥的嶄新,這裡充滿了日常的氣息,牀頭櫃上的杯子裡還剩下半杯水,還放着翻看了一半的雜誌,還有他摘下來放在那裡的手錶。
放她躺在枕頭上,她扭了扭,想是牀太舒服,她翻了個身,自己就拽被子蓋。
他俯身在旁邊看着她,這是第一次,他這樣近距離的面對她。
他發現了更多關於她的細節——這個女人的睫毛很長,鼻子上有幾粒雀斑,嘴脣很紅潤,也很厚實,他俯身靠近,若吻上去,觸感應該會很好。
可是他沒有再靠近,只是很近的看着她,呼吸着她脣間的酒香。
門被敲響,家裡的傭人端着熱牛奶進來,尹正鐸直起身,接過來,他沒有回頭,只道,“準備一套被褥,鋪在樓下沙發。”
傭人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是……還有什麼人要過來嗎?”
尹正鐸看了她一眼,“我睡。”
看了眼躺在那兒睡覺的女人,傭人還以爲今晚尹正鐸會和她在一起,畢竟這裡是尹正鐸的臥室。
沒想到,他竟然要去樓下睡沙發。
沒有多話,傭人轉頭出去。
將牛奶放到桌邊,他看着黎葉,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潮熱,他去拿了條毛巾給她擦臉。
黎葉咕噥了一聲,躲開他。
他又捏着她下巴把她的臉扳過來,剛擦了兩下,黎葉又將頭轉過去,埋進枕頭裡。
他就不再影響她睡覺,俯身,貼着她耳朵,“晚安——”
她哆嗦了一下,哼了一聲表示不滿。
他給她掖了掖被角,“牀頭有牛奶,不舒服就喝一點。”
她是聽不見的,他起身,又道,“有事叫我。”
沒有迴應,他嘴角揚了揚,關燈出去。
下了樓,傭人已經鋪好被子,他剛坐下,就見樓梯上款款走下一個身影。
黎千素剛剛洗過澡,身上穿着鬆鬆垮垮的浴袍,手裡拿着紅酒,臉色紅潤的停在欄杆處,叫他,“二哥,我覺得意猶未盡,想和你再喝兩杯。”
尹正鐸靠在那裡,“太晚了,早點休息吧。”
“哪裡晚,才十一點多。”一步步走過來,甩了甩長髮,黎千素一直走到他身旁,坐下來,兩腿交疊,一條腿就從浴袍裡露了出來,纖長白皙,倒是也不失美感。
尹正鐸不是傻子,他低笑一聲,“我剛剛給黎老太太打了電話,她叫我照顧好你們,明早送你們回去。”
“這裡很好啊,尹二哥也對我們很好。”黎千素笑着,將兩個酒杯舉起來,“二哥,就陪我喝一點都不行嗎?你喜歡疏雨,就不用理我了?”
他眉目冷然,“誰告訴你我喜歡疏雨。”
“是她自己說你們在談戀愛啊。”黎千素觀察他的神情,“難道不是?”
尹正鐸斷然道,“不是。”
她竊喜,嘴上說,“那,尹二哥,你以後會和疏雨發展嗎?”
他擡頭看她,目光陰沉,“你如果不喜歡睡客房,這裡就讓給你。”
黎千素被他冷冰冰的打斷,咬咬牙,仍舊賠着笑臉,“我喝完這杯就去睡了——二哥,我敬你。”
說着,幹了手裡的半杯酒。
尹正鐸看着她遞過來的杯子,接過來,也幹了。
她這才起身,“那二哥晚安了。”
他抖開被子,躺下去。
黎千素緩緩上樓,站在臺階上,客廳的燈忽然滅了。
她停住腳步,回頭,側着耳朵聽着動靜,神情期許的看着昏暗的客廳。
過了許久,估摸着時候差不多了,她等的一陣着急,試探的叫,“二哥?”
沒人應,她又問,“二哥,你睡了嗎?”
還是沒有聲音,她索性走回去,邊道,“二哥……我的戒指好像掉在沙發上了,我過去找找。”
一路摸索着來到沙發旁,她仔細的辨別着位置,伸手摸過去,細聲細氣的叫,“二哥……”
摸到被子,她心頭劇烈跳動,聲音也急促起來,“二哥,你被子這麼厚,會不會很熱?”
說着,將被子掀開,她解開浴袍,赤身壓下去。
可是身子幾乎是陷進了沙發裡,她跳起來摸到檯燈,打開,卻發現尹正鐸根本沒在這裡!
“二哥!”四周找了一圈,壓根不見人,她氣的夠嗆,他什麼時候走的,去了哪裡,她根本就沒有發現!
匆匆上了樓,她正要去找人,黎疏雨從房間裡出來,正看到她步履匆匆的,蹙眉,“你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黎千素支吾了一下,“我睡不着,去找點東西吃。”
正說着,黎雪歌也從房間出來,叫她,“正好我房裡有吃的——千素姐,你過來陪我睡吧,我有點害怕。”
“自己睡!我纔不陪你!”黎千素沒好氣。
黎疏雨看着黎千素,沒有提出讓雪歌來跟自己,只道,“雪歌害怕,你就陪她好了。”
黎千素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正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攏了攏衣服,她沒再說話。
黎雪歌就走過來,拽着黎千素回了房間。
夜色正濃。
整棟別墅都異常寂靜。
浴室裡,水聲卻一直沒有停止,持續了許久,尹正鐸擡手關了水閥。
渾身冒出白色的涼氣,皮膚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他抓過毛巾擦了擦,幾乎是一瞬間,按捺下去的熱火再度引燃。
他喉嚨裡發出低沉沙啞的聲音,再次打開冷水,用最強的水流沖洗身體。
身上好像凍僵了一樣,快要失去知覺,他撐着牆壁,冷水順着頭髮流向臉頰,沖洗着他全身。
就是這樣反反覆覆的,沖涼可以短暫的令他平復,但是一旦停止,馬上又火燒似的涌起無可抑制的衝動,讓他幾乎快要發瘋。
他攥着拳頭,無緣無故不會突然這樣,他知道是黎千素給的那杯酒——
那女人下來的時候他就看出她別有意圖,只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大膽,黎家的家教算得上嚴謹,她竟然敢做出這種事。
呼吸粗沉,心臟一直超負荷的跳動,尹正鐸動了動僵硬的指尖,兩腿有些不聽使喚。
他回臥室沖涼,外面就是那個睡着的女人,他腦子裡一直涌現着那樣的想法,可是他一直竭力剋制。
身上又冷又熱,像要裂開一樣,他關了水,拽過毛巾匆匆擦了下水跡,穿衣朝着門外走去。
他不能在留在這裡,離開去哪裡出什麼事都好,留在這裡煎熬,他才真是要瘋了。
剛打開門,一道身影忽然撞過來。
他悶哼一聲,接住黎葉,她捂着嘴,直襬手,離開他直奔馬桶,趴在那兒哇地吐了出來。
尹正鐸沒有管她,轉頭就走,走到門口,就聽見浴室一陣稀里嘩啦的碎裂聲。
停住腳步,他額頭上青筋凸起,拳頭捏得緊緊的,他低咒了一聲,轉頭回去。
地上,黎葉四仰八叉的躺在那兒,旁邊是被她撞倒的儲物架和四散的各種用品——愚蠢的女人八成是把玻璃隔斷當成了門撞了上去。
她額頭紅腫,躺在地上疼的哼哼。
尹正鐸走過去,把她從地上抱起來,放到牀上,他馬上就鬆開她。
黎葉剛剛就撞了頭,這會兒被他往枕頭上一扔,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揉着額頭哼唧,“痛……”
他握着她的手腕,咻咻直喘粗氣,目光看着她,早已深邃的可怕,叫她,“黎葉……”
黎葉掀開眼皮,半夢半醒的看着他,那迷濛的眼神卻對他如同致命的引.誘,他喉頭髮緊,拉着她的手,落在自己早已脹痛的地方,“救我。”
黎葉目光發直,手底下硬硬的東西讓她莫名,動了動,她攥住。
尹正鐸倒吸一口氣,渾身都開始冒汗,他開始發抖,發出痛苦的聲音,“黎葉,我不想找別人,你幫我好不好。”
黎葉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動了動,想翻身從他懷裡掙脫。
他卻壓下來,握着她的手捏在自己的昂揚上來回的動,她被他帶動着,也沒有抗拒,只是十分被動,完全需要他帶領。
若她沒有闖進浴室,他還有力氣走出去,遠遠的離開這裡。
可是她偏偏進來了,他想這也許就是天意,就是她命該如此,這種欲.望太難控制,就像洪水火山,一旦失控,就只能任由其摧毀一切。
她的手太軟太熱,不一會兒就弄得他受不了,粘稠灑在她手心,令黎葉發出不悅的哼聲。
他拽過紙巾給她擦手,想着就這樣讓她幫着釋放也好,他不想傷害她。
偏偏,她又自尋死路。
剛放下她的手,她就翻了個身,蜷縮着身子,裙襬捲起,露出她全部的腿和內.褲的花邊。
沒有人想做個辛苦的君子,他更是如此,一半是那杯酒在作祟,另一半,是他潛藏在心裡的魔性徹底釋放。
他撕開身上的衣服,遠遠的丟開,轉而又來脫她身上的。
裙子被褪下來,內.衣褲被解開,尹正鐸看着她,她很瘦,該有的地方也不怎麼豐..滿,可是他就是那樣的着魔,瘋了一樣的想要得到她的一切。
黎葉有些冷,哆嗦了一下,帶着委屈,“好冷……”
他被她的聲音弄得神魂顛倒,已經不可回頭,一手捻動她的花.心,催促她動.情,嗓音啞的可怕,“葉兒,醒醒,幫幫我。”
黎葉被他揉.弄着弱點,兩腿直踢蹬,扭着身子躲閃,卻不抗他的執意,很快,就泌出潮溼。
他已經等不及,顫抖着傾身,將自己抵在她那裡,一點點往裡侵佔。
黎葉只覺得疼,身體繃緊了,無意識的呼救,“疼,好疼!”
他知道她準備的還不夠,卻已經再無耐心去等,再多等一秒,他都會活活被火燒死。
艱澀的移動,他也弄得滿頭大汗,但是卻無比的快.慰,全身每個細胞都在膨脹,叫他忍不住低低的叫出聲來。
人世間有各種各樣的美好,有各種各樣的刺激,可是沒有一刻,比得上現在。
他仍舊疼,疼的好像全身骨頭被打碎一樣,可是又那樣的興奮,每一次的疼痛,伴隨着的都是入骨的酥麻快意,叫他欲罷不能,渴望更多。
握住她的腰,他憑藉本能去探索掠奪,腦子裡已經漸漸放空,他的靈魂已經開始抽離,身體像是不知疲倦的機器——
就這樣,就這樣下去,永遠也別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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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很早就起來,黎疏雨下了樓,家裡傭人也起得早,開始準備早餐。
黎千素和黎雪歌隨後也起來,這裡雖然很好,可是畢竟不是家,大家睡得都不是太好。
“尹二哥呢?”黎雪歌四周看了看,不見人,“他昨晚睡的哪裡?”
家裡傭人說,“尹先生昨晚睡的客廳,不過好像後半夜出去了。”
黎千素暗暗氣悶,他寧願忍着難受跑出去,也不肯叫她一聲,她分明沒有走遠,就在樓梯口站着。
正說着,門外停下黎家的車,黎明東走下來。
黎疏雨急忙迎出去,“爸!你怎麼來了!”
黎明東皺眉,“還說呢,昨晚上不打個招呼就走,還跑到人家這裡打擾,你奶奶說你們幾個呢,趕緊跟我回去。”
“可是葉葉姐還沒有起牀呢!”黎雪歌指着樓上。
“趕緊去叫一下,都幾點了,不像話。”
尹家傭人領路,幾個人跟着上樓。
尹正鐸將二樓設計的很有特色,一邊是客房一邊是主人房,隔着樓梯和走廊,就完全互不打擾,空間很大,所以如果不是熟悉的人,甚至找不到主臥的門在哪裡。
到了門外,傭人敲門,“黎小姐,你的家人來接你了。”
說了兩遍,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黎千素耐不住脾氣,一把擰開,“黎葉!你到底……”
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沒了,黎千素看着屋子裡的情形,和衆人一樣,驚呆當場。
滿地的衣服,甚至有女人的內.衣和內.褲,視線推移,大牀上,兩個人交疊在一起,未着寸縷。
尹正鐸從後擁着黎葉,她則躺在他臂彎裡,兩個人那副架勢,就算是對男女之事全然不懂,也知道這樣的場面代表了什麼。
從來沒想過會看到這樣的場面,就算知道尹正鐸心裡藏着黎葉,也還是抱着希望,他只是對她有絲絲好感,而這好感又不會有什麼結果,黎葉有男朋友,她的身份又不可能跟尹正鐸怎麼樣,所以就算他喜歡黎葉,又能怎麼樣?根本不會有結果。
黎疏雨一直這樣安慰自己不要放棄,可是現在,看到他們這樣在一起,再也不能騙自己沒關係,她哭起來,扭頭就跑。
黎千素也激動不已,她衝過去,“黎葉!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你竟然做出這種事!”
被她的叫聲吵醒,尹正鐸看她張牙舞爪的撲過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推開。
他懷裡的女人也轉醒,起初的幾分鐘裡,她還陷在宿醉裡沒有恢復,直到所有人都被尹正鐸關在了門外,她看着他身上那件鬆垮的浴袍,才恢復了一點神智,歪着頭,顫抖的看着他,“發生了什麼事?”
尹正鐸擡手摸了摸她發白的臉,“沒事,有我在。”
黎葉沒聽見他的話一樣,低着頭,看着自己渾身青紫的痕跡,忽然顫抖起來。
他想靠近,她抓住枕頭打他,歇斯底里的哭喊起來,“你走開!”
看着她的反應,他之前料到過,可是真的看到的時候,他並不能坦然以對。
他想靠近,她兇狠的攻擊他,好像被激怒的豹子,她不肯再給他機會走近半步,昨晚,她從來都沒有清醒過,否則,她此刻不會激烈到這種地步。
她穿起衣服,推開他就跑,尹正鐸跟上去,她拿起水果刀亂揮,臉上帶着絕望的神情,好像天就此塌了。
看着她跑掉,尹正鐸沒有去追。
收拾了一下,他驅車去了黎家。
黎老太太已經聽到了這件事,疏雨跑出去下落不明,全家人都在着急尋找。
尹正鐸直接擺了一枚鑽戒在她面前,他求老太太將黎葉嫁給他,他什麼都沒解釋,只說自己會負全部責任。
可是當天下午,就傳來疏雨車禍身亡的消息,全家人悲痛欲絕,黎老太太一下子就病倒。
而黎葉,在離開菡碧閣之後去找了賀松濤,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是受了欺負,問她又什麼都不肯說,只是躲起來哭,他跑去黎家,才從他們對黎葉的謾罵裡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那個混蛋對黎葉做出了禽獸不如的事情,一氣之下,賀松濤跑去找尹正鐸尋仇,可是隨後,他自己卻深陷牢獄。
黎葉在得知疏雨的死訊之後,回過黎家一次,而面對她的只有全家人的指責和痛罵。
她去跟奶奶懺悔,解釋,奶奶只是以淚洗面,並沒有怪罪她什麼,還問她要不要尹正鐸負責,若是有這個想法,她會替她出頭,讓他們結婚。
看着奶奶爲了疏雨的離世而傷痛欲絕,卻還要問她要不要嫁給尹正鐸,那樣子,讓黎葉只想殺了自己。
她再也沒有臉留下來,她憎恨自己,更憎恨尹正鐸,她無處容身,只能落魄的逃離。
她臨走之前,跟奶奶磕頭,她說她對不起疏雨,對不起黎家,對不起賀松濤,她永遠都不會再回來,永遠。
黎老太太將原話複述給尹正鐸聽,他一直沉默着沒有說話。
他想給的,能給的,她全都不需要,從頭到尾,他都站在被她憎恨的隊伍裡,不能跨出分毫。
甚至離去,連隻字片語都沒有提起他。
對黎千素,他有心懲治,但黎家已經沒了一個孫女,他對黎老太太心裡有愧,也答應了她不再追究。
他沒有去找黎葉,那天早上她清醒之後,看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憎恨與厭惡,她說永遠也不會回來,他知道里麪包含了另一層意思——她永遠也不想見到他。
不被刺痛是假的,也許一切都只能交給時間去平復,她需要,他也需要。
只是沒想到,她用了兩年。
再次見面,是在黎家,黎老太太故去,他跟着爺爺去憑弔。
他一度以爲自己已經快要忘記,卻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全身已經熄滅的塵埃瞬間點燃。
他被從未有過的恨意佔據,恨她竟然那樣無視他的心。
她的眼裡從來沒有過他,可是那又怎樣,他不想再浪費一天的時間,他要得到她,哪怕只有一具軀殼,沒有愛,那就用恨來維繫——
【更完,明天見,週末愉快!尹老二好慘,不過葉子也被他弄得亂七八糟,冤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