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潔沒想到牟言居然一直在自己身後,她不知道他跟了多久,難道他真的和自己一樣是走上來的?v她垂眸瞄了一眼他腳上黑得發亮的皮鞋,更加不信。只不過,哪怕他這個人再可怕,此時此刻,在這深山之中,多少還是會有些親近感,不管怎樣他是人類,至少看起來是。
牟言走到季潔身邊,綻開笑容,“它比你更害怕。”話中帶着譏諷之意。
季潔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如果你不想被狼吃了,就快點走。”說話間,牟言已經從季潔身邊走了過去。
季潔在他身後吐了吐舌頭,極不滿地說着,“城裡纔沒狼。”
“沒錯,但城裡有色狼。”輕挑的語氣,氣得季潔翻了個白眼,不過,天色越來越暗,這裡的確不是久留之地,她大步跟着牟言,又與他保持一段距離,這樣看起來即不像她一定要跟他下山,又能讓自己不再那麼害怕。
山風過後,山裡顯得格外寂靜,“咕嚕”肚子突然叫了起來,季潔挑了挑眼睛,天,肚子居然會叫這麼大聲,他聽到了嗎?完了完了,我的形象真是毀於一旦,爲什麼每次見到他都那麼狼狽?
雖然走在前面,牟言還是聽到了,不禁牽脣而笑。
這樣走了一會兒,季潔的肚子總是時不時的叫幾聲,季潔想掩飾都措手不及,最後聳耷着腦袋,臉紅得像蘋果似地,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終於到了山下,天又蒙上了一層灰色,季潔看到那輛黑色的法拉利寂寞地停在山腳,她心想牟言絕不會載她一程,那個男人雖然表面隨和,心拒人於千里之外。這是季潔的直覺,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果然,牟言走到車邊,直接開門鑽了進去,連聲招呼都沒打。
季潔鄙視地用眼角的餘光去看那輛車,法拉利啓動的聲音都那麼與衆不同,隨動轉向的大燈,拉出漂亮的弧線,又“嘎”地一聲停在了她旁邊。
“上車吧。”
季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狐疑地看着他。
“聽不懂?”他揚起眉,連笑容都帶着霸道
“兄弟兩個居然差別那麼大。”季潔喃聲唸叨着。
“你說什麼?”牟言嚴肅地看着她。
季潔默然不語,她很想有骨氣地繼續獨行,但這條路有多遠,她很清楚,正猶豫着。
“剛纔你說什麼?”牟言繼續追問。
“沒說什麼。”季潔哪敢說下去。
話音剛落,法拉利轟鳴着竄了出去,炫麗的尾燈瞬間便消失了。
“這就走了?”季潔茫然,“太沒紳士風度了。”她氣得踢起路邊的石頭,想到碰到牟遠的那天,那麼親切的笑容,溫和的語調,“他們真是一個媽生的嗎?”憤怒的季潔口不擇言。
就在她亂踢亂罵得過癮,一抹熾白的光線出現,憑着那獨特的聲音,她知道他又回來了,她停下腳步。
“把你讓給狼,還真讓人於心不忍。”牟言帶着笑說道,這次他的笑沒那麼冷,雖然聽起來有些玩世不恭。
季潔知道自己再這樣執拗下去,就真要喂狼了,她可是號稱這個世界上最現實的人,那些骨氣是被牟言的冷酷激發出來的,爲了不再被扔在荒郊野外,她只能選擇上車,於是,她訕訕地坐上車。
牟言冷笑了一下,深踩油門,車子飛似地竄了出去。
“喂。”季潔嚇得邊喊邊拉出安全帶,扣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