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_第二十章 愛不能勉強

夜又深了一層,季潔和林月茹在客廳裡聊天,童童時不是地插上了句話,爲了顯示他的存在,他對這個剛來的阿姨姐姐很好奇,小孩子都是這樣,家裡有張新面孔總是特別的興奮。

牟遠和牟敬林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面色沉重,各有心事,不似晚餐時那樣輕鬆愉快,季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林月茹也感覺到了炯異的氣氛,但誰也沒說什麼,互道晚安。

季潔和牟遠坐了十個小時的飛機,這個時候早已疲憊,回到爲他們倆各自準備的房間。

季潔這一間十足的地中海風情,杏色的牆壁和地面,原木色的傢俱,一切好像迴歸自然一樣讓人身心愉快,她走到窗邊,輕輕推開窗子,夏季的夜晚,風兒帶着淡淡的清涼,輕柔的地吹拂面頰,仰望滿天的繁星,心情自然而然地放鬆下來。她呼出一口氣,好像想把對牟言的所有情緒放掉。雖然,她知道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其實,季潔不知道牟言爲了救她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這件事牟言永遠不會對她說,而牟遠也刻意地迴避了這個話題。

季潔恐怕不會想到那個她認爲不在乎她的男人,正在爲因她失去的一切而徹夜不眠地工作着。

林月茹和牟敬林回到房間後,溫聲問道,“敬林,發生什麼事了麼?你和牟遠從書房出來時的臉色很難看。”

牟敬林沉着臉,心思沉重,這不免讓林月茹更加擔心,她拉住牟敬林,看着他的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月茹……”牟敬林欲言又止。他答應過她,除了這座莊園,牟氏的事都交給牟言不再插手,遠離那些紛爭,可現在他能不管嗎?

“哎!”牟敬林喟然長嘆。

“你這老頭子,怎麼還賣起關子來了。到底什麼事?”林月茹也急了。

牟敬林擡眸看着愛妻,擡起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牟氏出事了……”他將牟遠和他說的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不知道牟言能不能挺過這一關。”牟敬林說完默默叨咕着,可是心底,他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彷彿牟家也要面臨一場風波,不過,他沒有把這個預感告訴林月茹。

……

季潔很久沒有沉沉的睡一整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昨晚睡前喝了一杯紅酒的原故,在這紅酒之鄉,註定日日酡顏如醉。又或許是這她太累了,總之,這一覺她睡的好像從回人間的天使。

她很享受的伸了懶腰,嘴角上揚,心情極好。

太陽調皮地穿過窗簾挑逗地將金色的朝陽送進房間。季潔從牀上下來,拉開窗簾放那些快樂的陽光滿充每一個角落。昨夜進來的時候,只是在昏暗的燈光下欣賞這個房間,純樸而回歸自然,現在再看房間裡細節之處,處處精緻,彰顯品味。令季潔由衷地讚歎了一番。

“二叔,等等我。”

站在陽臺上的季潔聽到外面童童清脆的喊聲,聲音裡充滿了喜悅。

“小子,快點跟上來。”

於是,季潔挑目遠眺,看到那叔侄二人奔跑在葡萄園的行間。牟遠一身純白寬大的休閒襯衫,原本就是個陽光帥氣的男人,如此沐浴在陽光之下,更顯得耀眼,溫和,體貼,陽光,這男人完美無缺,季潔啊季潔,你還在猶豫什麼?他的確是你應該愛的那個人,而那個琢磨不定的惡魔纔是你該回避的,一切就應該像最初的軌道發展。

牟遠在遠處就看到了站在陽臺上的季潔,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揮起手臂,“季潔!”

這一次,季潔笑的很由衷,她也擡起手,向他們揮舞。

不管離得有多遠,牟遠都能看清楚季潔的每一個表情,她由衷的動容,打動牟遠,他知道他的春天來了,他驀地停下,彎腰對童童說着什麼。

牟遠和童童跑了回來。

童童咚咚咚地跑上樓梯,拍季潔的房門。

季潔打開門,見童童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阿姨姐姐,二叔說只要你同意,帶我們倆去鎮子裡走走,你同意嗎?”

從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神中,季潔就知道,童童有多渴望去鎮子裡,爲了不讓他失望,季潔笑着點點頭,“好吧,那等姐姐換身衣服。”

因爲牟遠的強烈要求,童童必須叫季潔阿姨,因爲他是二叔,二叔和阿姨纔是一對兒,但童童喜歡季潔,季潔身上有精靈的氣質,這讓小朋友們都十分喜歡,在童童心中阿姨都是嚴厲的,所以他見到季潔就兀自叫着,阿姨姐姐。

季潔似乎能理解他的想法,也默認這個稱呼。兩個人很快成了好朋友。季潔覺得牟言這個兒子要比牟言好相處得多了。她可不希望這孩子長大了會像他爸爸。

季潔換上一件米白色的休閒襯衫,淺色的牛仔短褲,頭上扣了頂米白色的牛仔草帽,烏黑的秀髮梳成一個鬆散的髮捲,一副慵懶閒適的率性女子出現在眼前。

牟遠看到季潔的時候,大部分都是端莊整齊的工作裝束,今天這副閒適又帶着點淡淡的野性美,不由得讓他看呆了。

他一直都覺得季潔的身材好,完美的比例,凹凸有致的線條,可還是沒有想到,她的腿如此修長均稱,性感撩人,牟遠狂跳的心臟像要爆炸了一樣。

“怎麼了?”毫無妝容的臉清新自然,眨着如漆的黑目正看着他,牟遠恍然回神,傻笑着說,“哦,沒事,只是,你太美了。”他總是這樣直白誇讚季潔,季潔害羞地癟了癟嘴。

“我也覺得姐姐好漂亮,不如,你不要嫁給二叔,等我長大了,嫁給我吧。”

童言無忌。

可當童童的話音落地,季潔和牟遠愕然張着嘴,隨後,兩個人大笑起來,童童卻仍然認真的說,“我說的是真的哦,你要不要

考慮考慮。”小大人似的神態更引得季潔和牟遠連連發笑。

笑了好一會兒,牟遠用手臂將童童橫身夾住,帶着笑腔說,“臭小子,居然搶你二叔的女朋友。”

“二叔,我們可以公平競爭嘛。”童童被夾着仍不示弱。

看着他們叔侄倆,季潔的脣邊自始銜着笑意,彷彿所有的陰霾都被葡萄酒的味道掩蓋了。

牟遠開車帶季潔和童童到最繁華的小鎮上,童童興奮極了,季潔也跟孩子似地,被童童拉着東奔西跑。看着眼前的畫面,牟遠莫名心動,如果可以讓時間定格,他祈禱就定在這一刻吧。

回去的路上,童童因爲跑的太累,在後排的坐椅上睡着了。

車裡播放着舒緩的音樂,牟遠邊開車邊說,“季潔,真希望我們將來就過這種日子,不如,我們也來和爸爸媽媽一起生活吧?”

“你、我,還有將來我們的孩子。”牟遠說得深情,季潔聽得心痛。她默然垂首,輕輕地點着頭。她知道這樣的生活愜意美好,只是心裡少了什麼似的,凝望着窗外大片大片的葡萄園,好像那裡跑着童童,身後跟着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她連忙拉回思緒。

晚上,牟遠又帶季潔去酒窯,季潔感嘆那裡的壯觀,和牟遠學起了紅酒的知識,熬有介事的品起紅酒。

偶爾若有所思,牟遠問她在想什麼,她笑笑回答說,“有錢人的生活果然與老百姓相去甚遠,我只是個平民女孩兒,在你們的家族中會不會被取笑?”

“怎麼這樣說?我們相愛就好,爲什麼要爲別人活着。”牟遠溫柔的輕撫她烏黑的髮絲,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心境,不然,他恐怕早就活不下去,被那個私生子的名聲淹死幾百回了。

季潔澀然一笑。

“哦,對了,明天小妹和妹夫過來看我們。”牟遠突然想起來,他相信那個高傲的妹妹會喜歡季潔的。

這個消息不禁挑起了季潔的興趣,欣喜地看着牟遠,“你是說你妹妹牟馨?”

“好像你對我妹妹比對我更有興趣?”牟遠好似戲謔的語氣,笑看季潔。

“當然了,傳聞中的女神。”季潔仍然興趣不減,不過,轉念她想到了閔卓,與閔卓見過一次,那次的印象中閔卓的犀利現在還讓她心有餘悸,不禁眼神一暗。

“怎麼了?”牟遠已經能十分精準的捕捉季潔所有的神情變化。季潔苦笑,“只是那個閔卓實在是咄咄逼人,看起來兇的很。”

“哦?你見過閔卓?”

季潔苦笑的點頭,把那段經歷講給牟遠。

牟遠聽完才知道事情的所有始末,而季潔委屈地看看他,“你會不會覺得我從最初認識你就帶着功利之心?”

的確,牟遠小有神傷,不過,那些事在他對她的愛面前,簡直微不足道,只要他愛就好。他相信愛可以改變一切,融化一切。

牟遠莞爾一笑,大概是酒精催化,眼神深情地看着她,“那都是你的過去,我要你的將來。”

季潔不是木頭,她能感覺到牟遠深刻的愛意。微微一笑,垂下頭,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曖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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