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潔目光狠狠地瞪視着牟言,如果目光能殺人,此刻,牟言已經被季潔殺死百遍千遍。
牟言毫不畏懼地迎視着季潔的目光,儘管能從中看到那抹恨意,眼底仍是波瀾不驚。內心深處,他並不想這樣對她,對待季潔牟言的心裡一直是矛盾的。最初,他只是想留住她,在知道她是焦若琳同母異父的妹妹之後,他的內心就一直在掙扎。
對初戀難以忘記的心裡讓他知道,再也不會有比季潔更像焦若琳的人,他想複製焦若琳,但幾次接觸下來,他能感覺到她們身上的差異。
焦若琳大概是因爲小時候的經歷和生長環境讓她有獨特的性格,外表柔弱,內心堅忍,才思敏捷,氣質脫塵,骨子裡傲氣十足,就憑她以優異的成績考入牟言所在的大學,他就知道她的優秀和不凡,要不是因爲他,她或許會留在西京,她一定有比現在做一個小學老師更爲廣闊的發展空間。和她分手的時候,牟言特意讓死黨轉告焦若琳最好離開西京,他心裡怕狄雲夢會找到她,而焦若琳呢?他想,當時她一定是恨極了自己,那般決絕。連西京都容不下她。
可是,她依舊聽話的離開了,那種倔強的順從,曾經擊碎了他整個心臟,爲一個深愛而又憎恨的人犧牲,或許這世上只有她焦若琳這個女人能做得到。
而季潔呢?典型的現代女孩兒,活潑,漂亮,做事或多或少帶着目的性,這也許是這個時代這個社會帶給她的現實感決定的。說到底,她沒有她姐姐焦若琳那樣清傲,她懂得變通,也有人認爲是世俗,也許是接觸的還少,牟言還不完全瞭解她,只就抓住她急於成功的弱點佈下這個局。若干年後,季潔會知道這是她年輕好勝所要付出的代價,她會在這些經歷中慢慢成熟。
最後,還是牟言收走了目光,從她身邊走了過去,邊上樓梯邊說,“收起你的仇恨,你應該感謝我,我給了你,你想要的事業,成就,還在保護你和你的家人,你真應該好好想想,你到底是不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那歐子強呢?”季潔轉身看着牟言的背影喊道。
牟言的腳步並沒有停下,只是略沉下眼瞼。
“如果我只是你的一支筆,你幹嘛要那樣對歐子強?怕我不聽話嗎?”季潔追問。
牟言沒有回頭,但他知道季潔的目光一定像一把尖利的刀,恨不得從他的後背直插進他的心臟。
“他的職業對我們的關係有威脅。”說着,他竟然轉身,笑容不知何時爬上他英俊的臉,季潔有種預感,但凡他流露這樣的笑容時,一定不會有好事發生。
果然不出所料,牟言笑看着她說,“既然你問,不如我們坦白說,你想讓你的男朋友未來平步青雲,事事順利,有個很好的選擇。”
季潔盯視着他不語,等着牟言自己說下去。
牟言眼含笑意地看着季潔,仍然用他雲淡風輕的語氣說道,“你想他回來,那就等他回來的時候,和他分手。”
“我不會讓他知道和你的交易。”季潔緊皺着眉。
牟言冷笑,“我要杜絕所有後患,不着急,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考慮。考慮好了,把結果告訴我,他隨時可以回來。”
每一次牟言都能輕易地把季潔逼得發瘋。要不是她高強度的自我調節能力,恐怕早就被氣死了。
晚上,躺在牀上的季潔輾轉反側,怎麼也想不通,她何以把自己弄到這般境地,進退兩難。她終於知道得罪豪門的滋味。此時,她毅然決然地做了個決定。
夜已經很深了。
牟言的房間被輕輕推開,牟言還沒有睡着,他聽到了門口細微的響動,隨後,他又聽到輕柔的悉悉索索聲音,聽起來像衣服的摩擦聲,那聲音越來越近,他警惕地注意着,房間裡很黑,厚重的窗簾遮住外界的一切光亮,牟言微微睜開眼睛,他不相信這棟房子裡會有外人能進來,那麼這個人肯定是……
他隱約看到了一個白色的人影,是的,就是她,她的睡衣是白色的。她要幹什麼?他看着那個影子一點點摸到牀邊,大概她的視線還沒有適應房間裡的黑暗,動作很慢。
季潔感覺到自己摸到了牀,輕輕的掀起被子,稍稍遲疑了一下,鑽了進去。
她這樣的做法完全出乎牟言的預料,難道她真的一個輕浮的女孩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