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之後,一年的時間已經到了,郝寶貝需要前往比拉國做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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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的前一天,她和唐烈前去拜祭柳絮。
“老公,你先回車裡等着我吧,我想一個人跟柳絮說說話。”
拜祭了之後,她跟唐烈說道。
唐烈點點頭,率先離開了墓園。
墓園裡,很是冷清,風是涼的,日暮的昏黃也是清涼的。
郝寶貝佇立在柳絮的墓碑前許久,悠悠地嘆了一口氣,“你走了大半年了,該知道真相了吧?你總想着,不讓他們知道,可是,你沒有想到吧?阿振和你,本就是同一種人,你默默地承受疼痛,承受思念。他默默地陪伴,如今,一定在默默地思念,思念着已經一個跟自己陰陽相隔的女人。”
這個事實,存在太多不美滿的事情。
有些夫妻,生活貧苦,甚至整日裡吵鬧幹架,可是,他們卻從結合的那一刻,一直攜手走完一生,待到暮年之時,可以看得見自己白髮蒼蒼的模樣,攜手一起回憶當年彼此青春的模樣。
有些夫妻,恩愛如斯,生活富足,卻只有短短的光景享受。再多的思念,都停留在悲傷和絕望裡,剩下的是毫無溫度的過往和回憶。
“柳絮,你在那邊,還好嗎?會不會掛念着他們父子倆?可曾有入他的夢裡來相見?那邊,可有自由?”郝寶貝淺笑着問道。
如若柳絮能夠告訴她,那麼該有多好?
“明天下午,我就要前往比拉國,進行一年的身體檢查。柳絮,你覺得,我還能活多久?”她看着墓碑上黑色照片裡,淺笑盈盈的女人。
良久——
她等不到她的回答,只能自己微笑繼續她愁苦的自言自語。
“其實,你離開了之後,我覺得心痛,爲了你,也爲了我……彷彿只是昨日,我們還是初相識,可是,一轉眼,你都離開人世半年多了,而我呢?我還能剩下幾個半年?”
這一年來,她都儘量忘記“日期”。
可是,眼看着,就要前往比拉國複檢了。
再一次地提醒了,她是一個向天借日子過活的人。
“之前,突然生了這樣可怕的病,我心中沒底,總是想着,哪怕是能夠再多活三五年,我心裡都是滿足的。可是,如今,我婚姻幸福,兒女成雙,越是長久,越是不捨……聽說,你走的時候,是面帶笑容的話,我不知道你爲何是笑着離開的,但是我……我到了最後,一定是哭着離開的。”
雖說不知道,然而,她卻還是猜的到的。
柳絮走的時候,祁振是在身邊的。這是她心心念念着的男人,臨死之際,她看見了他,當時哪怕認爲是幻覺,卻也是滿足的。
所以,她帶着笑容辭世。
“我也挺羨慕的,你淡然,知足。而我,是那麼地不知足,是那麼地害怕離開這個光明的世界啊……”
她緩緩地彎腰,去輕輕地撫摸過柳絮的照片,苦笑,“柳絮,保佑我,請你保佑我。”
她們兩個人,不應該都無法陪着心愛的人走到最後的,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