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然的嗓子被容顏的話給攥住了,張着嘴半天也沒發出聲音。砸門聲也越來越急。
“開門,快開門,再不開門,我們要破門了。”
王花和郎傳業的臉都變了色。他們都是農村人,別看在容顏這個小女人面前耍橫耍的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一想到那穿着制服,提着警棍的人,他倆的氣焰就全滅了。
“他爸,這可咋辦?”王花看了一眼容顏那滿臉的血,戰戰兢兢的問道。
郎傳業此時也沒了底氣,那一菸灰缸可是他砸下去的。這下給警察看到了還得了?
“我哪知道?這個……小顏啊,爸也不是故意的,是失手,是失手啊……”他打上了容顏的主意,希望容顏別告發他,在警察面前遮掩過去,這事也就沒什麼了。
容顏捂着額頭上還在咕咕冒血的傷口,沒有看郎傳業一眼,踉踉蹌蹌的直奔門口而去。
“不行,不能開門。”
陳婕反應迅速一把扯住了容顏。容顏扭頭看着她,那一臉的血讓陳婕有些發憷。
“容顏,都是一家人,出了點小問題別鬧到警察局去。爸媽都是上了年紀的人,禁不住這些。”
瞧這話說的多貼心?惹得王花和郎傳業點頭如搗蒜的附和着。
郎然也過來扯住容顏的胳膊哀求道:“小顏,小婕說的對。自家事自己解決。我給你道歉一切都是我的錯好嗎?麻煩你別跟警察告發我爸媽。都是我們的錯,等會我給你賠罪。”
容顏甩開郎然的手,冷冷一笑:“晚了!一切都晚了。郎然,當你跟她滾上牀的那一刻,我們之間就完了。”
話到這裡,容顏毅然決然的扭過頭,伸手搭上了門把手扭開了門。
“怎麼回事?”二個警察進門,四道目光在房中幾個人臉上轉了一圈,最後定格在容顏臉上。
“你是報案人?”
這一大家子,每個人都好好地,就容顏滿頭滿臉的血,不是她是誰?
容顏點點頭,還沒說話郎然趕緊湊了過來,堆起一臉的笑對警察道:“對不起,是個誤會,我們都是一家子,這是我妻子,那是我爸媽,一點小誤會。”
“小誤會?血都流成這樣了還小誤會?鬧出人命才叫大誤會?”警察同志很不認同的撇撇嘴。
郎然無法又暗中扯了扯容顏,很有警告意味在她耳邊喊了一聲:“小顏!”
容顏往旁邊跨了半步,躲開郎然,認真嚴肅的道:“我要告他們故意傷害。”
“小顏,你……”
郎傳業急了,吼了一聲,眼珠子都瞪了出來,要不是實在畏懼警察,他現在真恨不得上來撕了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媳婦。
“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容顏淡漠的接了一聲,並不多話,警察來了,交給警察處理好了。
郎傳業氣的直哆嗦,王花雖也畏懼警察,可是定力終究差了點,她看見容顏這副絲毫不爲所動的的清冷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容顏,我們到底是你公婆,你咋能這樣呢?”王花一邊說一邊就往容顏跟前上,上到跟前,那手就忍不住舉了起來衝容顏砸過來。
容顏往旁邊一閃,躲到了一個警察的身後,王花那手不偏不倚就打在了警察的胳膊上。
她打的倒是不重,可在這種場合下也是很要命的。
“媽,你打我也就算了,襲警可是要坐牢的。”容顏譏誚的提醒一句。王花的臉瞬間扭曲成了一幅抽象畫。
“我……我……”她‘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郎傳業狠狠的瞪着王花,心中暗罵這老太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本來還有轉圜的餘地,這下打了警察,想不進去都難了。
而被王花砸了一巴掌的警察眉毛也擰的緊緊的,“這位女士告你故意傷害,我們上門調解,你卻連警察一起打,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去警察局做個筆錄。”
王花一聽警察局三個字腿都軟了,也不知道說什麼,只一個勁的看着她老頭子郎傳業。郎傳業心裡的害怕可不比她少,他更怕王花那張嘴會禿嚕出容顏腦袋上那個傷口是他砸的,這樣坐牢的就是他了。
所以郎傳業一個勁的給王花使眼色,嘴裡道:“去吧,你去吧,你放心,沒什麼大事。”
王花愣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郎傳業是想讓她頂罪。頂罪是什麼?頂罪就是坐牢啊。那不成,不成……
王花驚恐的搖着頭,目光亂躥,觸及到陳婕的臉時,心裡突然來了主意。
“不,不,警察同志,你們誤會了。砸傷小顏的不是我,是她,是她!”
她伸手指着陳婕。自己老頭子她當然是捨不得他去坐牢的。陳婕嘛,那就沒所謂了,再說她懷着孩子,警察再能也不能難爲她不是?
王花爲自己的機智慶幸着,陳婕的臉卻瞬間像刷了粉一樣的白。
“不是我,不是我!”陳婕忙舉起手不要命的搖着。二個警察對視一眼,對這種扯皮都有些不耐煩了。
“都別吵了。既然你都扯皮,就都去,去說清楚。”
一個警察冷聲道。另一個冷冰冰的盯着王花,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走吧,別磨蹭了。”
警察面色嚴肅,王花,郎傳業和陳婕都不敢再說什麼。求救似的看着郎然,郎然想說什麼,也被警察的目光跟瞪了過去。
“小姐,麻煩你也去一趟。”警察轉過頭對容顏道。容顏點點頭,跟着警察一起去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