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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門外,值守弟子的聲音傳進來,高亢嘹亮,底氣十足。
“什麼事?”端坐在椅子上,葉笑規規矩矩站在身後,葉樓纔開口道。
“輔助大人請柬。”
“呈上來。”葉樓聲音微微有些不悅,現在正是緊要關頭,牛二身懷三大神器出現,知道此事的也只有他自己,雖然血家和雲家也有了動作,但云亂老眼昏花,家族內的事情很少過問,基本都是他親自指定的接班人云輕鳳在管理。雲輕鳳爲人頗有野心,敢作敢當,不足之處在於爲人狹隘睚眥必報,在雲家頗有說一不二的風範,這在向來以團結著稱的雲家有些格格不入,遭到衆人的抵制,偏偏老雲亂視而不見不聞不問,依舊自顧享着清福,似乎明天就要投奔閻王爺在沒有機會一般。至於血狂那個自以爲是總想入非非的傢伙,葉樓更不放在眼裡,他甚至懷疑血家嫡系子弟都是近親產物,倒是血家的軍師頗讓人頭疼,若是沒有那個雜毛,或許血家早被仇家滅一萬次了。
此刻府主請柬,葉樓的心登時懸起來,葉家縱然再強橫也無法和府主抗衡,血雲府主手掌整個血雲府勢力,強橫的不是某個家族可以比擬的,在血雲府絕對說一不二。若是府主真聽到什麼傳聞質問起來,就算自己想獨吞牛二也不可能。
思考間,值守弟子恭恭敬敬地將請柬遞給葉笑。
“打開吧。”葉樓擺了擺手閉上眼睛,單手壓住太陽穴輕揉着,在葉笑面前,他還要表現出成竹在胸的樣子,不能有絲毫慌亂。
“遵命。”葉笑說着打開請柬,“葉樓兄,今日酉時整,本座設宴款待三大家族,共商破敵大計,望葉樓兄賞光。”
和上請柬,葉笑恭恭敬敬站在葉樓身旁,沒有絲毫聲響。葉樓也閉着眼睛,按壓太陽穴的手微微一頓又重新繼續,臉色平淡如水,沒有任何表情。
半晌,才緩緩放下手睜開眼睛:“笑兒,你感覺如何?”
這句話問得沒頭沒腦,但葉笑冰雪聰明一點即透:“家主大人,此事不可輕視。”
“哦?如何?”葉樓眉毛輕揚,看着葉笑,眼中滿是鼓勵的目光。
“家主大人截殺牛二,其中隱情不爲外人知,就連血家和雲家也矇在鼓裡,只要再有一戰,牛二必定是囊中之物。此刻府主大人突然召喚,葉笑以爲恐怕是他得到什麼風聲。”葉笑絲毫不亂,沉穩地道。
“哦?照你這麼說是家族出了內奸?”葉樓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畢竟牛二身懷三大上古神器,當年蠻荒大亂州府洗牌都源於此,無數鴻蒙高手更在一戰中隕落,長興府甚至現在還是羣龍無首的亂戰局面,若真的走漏風聲引出各州府府主,恐怕自己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得到三件寶物,到頭來都是爲別人做了嫁衣裳。
“這倒未必。”葉笑微微一笑,“牛二開啓蠻荒通道,打開天蒼正確的飛昇之路,原本被困在仙界的無數仙人幾乎同時飛昇。而飛昇之前,牛二在天蒼叱詫風雲,知道的人不在少數,雖然沒人知道他是否懷有三大神器,但像我們一樣猜測的同樣不少,恐怕府主大人是從別的什麼渠道得到的消息,召集我們也只是試探而已。”
“那按你的意思該如何應對?”葉樓眼前一亮,葉笑的分析條理清晰頭頭是道,若真如她說的那樣自己的處境倒是好上不少,至少還有機會。
“哎……”葉笑長嘆一聲,眼神幽幽,“家主大人,牛二不愧是天蒼最傑出的天才。”
“怎麼講?”葉樓的臉色沉下來,葉笑不但沒正面回答他,而且提起他最不願聽的牛二,登時有些不悅。
“牛二曾經說過一句話,葉笑以爲在今日面對府主時特別適用。”
“哦?什麼話?”葉樓登時來了興趣,除了知道牛二身懷三大神器,他對牛二沒有任何瞭解,此刻聽到格外感興趣,很想知道對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問三不知。”葉笑說着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想到牛二裝傻充愣的樣子。
“一問三不知?”葉樓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好,好,好個一問三不知,這牛二倒也是個人才,只是投錯了胎。”
“人永遠也無法改變自己的血脈。”葉笑苦笑一聲,自己縱然身在蠻荒,也無法離開葉家,牛二也是一樣,一生註定要爲古武戰鬥,直到血脈流乾的那一刻。
“好了,時辰也差不多了,笑兒,今晚你陪我去,據我所知,血狂和雲亂也會把繼承人帶去,和府主大人的繼承人接觸溝通,你也去熟悉熟悉,切忌不要墮了我葉家的名頭。”葉樓看了一眼將晚的天色站起身。
“遵命。”葉笑微微一躬。
血雲府風格豪邁,恢弘大氣,傳說血雲府本是蠻荒上古靈獸血雲獸的棲息地,相比其他蠻荒原住民,血雲獸更爲強大,被稱爲百獸之王,一出必定風雲四起,血霧滾滾,所過之處屍橫遍野。懾於血雲獸的強大威懾力,各府府主才暫時糾集起來,派遣大量人馬征討,一番血戰血雲獸家族全滅,各路修者也死傷無數。
萬年之後的大戰,各州府重新洗牌,不可一世的黑焰城統治結束,血雲府也分離出來,繼承當初血雲獸的恢弘大氣,建築風格粗獷異常,色調也已紅白爲主。
這種風格在血雲府首府血雲城更體現的淋漓盡致,寬闊的大街兩旁,白紅色建築比比皆是,各色血雲獸雕刻更形態各異,或面目兇惡,或睥睨四方,或酣然大睡,栩栩如生。
轉過大街盡頭,恢弘大氣的府主府出現在眼前。門前八根大紅柱子一溜排開,十六盞風燈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兩排府兵衣甲鮮明,冰冷的刀槍寒光閃爍,兩旁早停着幾輛豪華的馬車,顯然其他人早來到此。
吩咐將車停在一旁,葉樓和葉笑並肩走下。
“葉家主,老朽等候多時了。”剛走到臺階前,一個衣着華貴的老者笑着迎下來。
“餘管家,葉某何德何能,勞動管家大駕,愧不敢當啊。”葉樓忙抱拳道。
“葉家主客氣了,您是老爺的貴客,餘某隻是府主大人的管家,如何能比,若是強說,還是餘某高攀了。”管家登時笑道。
“餘兄莫要客氣了,來來來,我們進去,莫要讓府主大人久等了,否則就是我們的罪過了。”葉樓忙摟着管家笑道。
“葉家主不必慌,他們也都在客廳候着呢,府主大人還在後面沐浴更衣。”餘管家笑道。
“呵呵,多謝餘管家告知。”葉樓抱拳笑道。
“葉家主客氣,身後這位就是前幾天傳的沸沸揚揚的葉家家主繼承人吧,葉家主藏私啊,還不給老朽介紹介紹。”也管家道。
“哦,是葉某疏忽了。”葉樓說着轉身招呼道,“笑兒,還不快過來見過餘管家?餘管家可是府主大人的親信,以後要執師長禮,多走動走動。”
“笑兒遵命。”葉笑微微一笑,轉身朝餘管家一躬道,“餘叔叔,葉家子孫葉笑見過餘叔叔。”
“不敢當不敢當。”餘管家連忙側身,讓過這一禮,“葉小姐折殺老朽了,老朽何德何能,敢當葉小姐一拜,萬萬不可啊,以後老朽還要多仰仗葉小姐。”
“呵呵,好了餘管家,小孩子不要慣着,我們進去吧。”葉樓微微一笑,對葉笑的表現相當滿意,說着和餘管家一同走進大廳。
大廳裡燈火輝煌,兩隻碩大的銅鼎散發着悠悠檀香,牆壁上的壁燈燃得正旺,將偌大的大廳照得纖毫畢現。大廳正中一張巨大的椅子橫在上首,椅子兩側各有一頭石雕的血雲獸,氣勢磅礴威武雄壯。
大廳左側並排擺着兩張長案,長案光潔如新,空無一物,主人還未到。右側擺着三張長案,第一張後,雲亂眼眸半開半合似睡非睡地坐着,似乎真的老糊塗了,只差伏在長案上呼呼大睡。第二張後,血狂大馬金刀,似乎對旁邊的老雲亂不屑一顧。兩張長案後各站着一個年輕人,顯然就是兩家的家主繼承人云輕鳳和血怒。
葉笑眼神在雲輕鳳和血怒臉上掃過,心底有了初步計較。從面相來看,雲輕鳳眼角上擡,劍眉入鬢,天生帶着狂傲和高貴,似乎生來王者一般。只是他又尖嘴猴腮,顴骨高高,將天生的高傲勾勒的面目全非,一看之下便知此人尖酸刻薄睚眥必報,看來外面的傳言果真沒錯。相反一旁的血怒則不同。和血狂一樣,血怒紫紅臉膛濃眉大眼,扎虯沖天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此人當是一員猛將,想要統領家族卻缺少一份計謀,必須要有能人輔佐方能成事。
眼光掃過,絲毫不作停留,葉笑的目光再次落到雲亂和血狂身上。她心底總有一絲疑惑,身爲血雲府乃至蠻荒的頂尖家族,族長縱然再差也不可能如同傳言一般,如若真是那樣,這個家族的路也到了盡頭。因此血狂和雲亂若不是真的如同傳言一般就是有天大的陰謀。而看兩個家族現在的表現,葉笑更相信後者。
雲亂依舊老眼昏花的樣子,似睡非睡半醒不醒,滿臉皺紋在歲月的侵襲下溝壑縱橫,臉膛也微微發白,似乎氣血兩虧。一旁的血狂則大馬金刀,長期上位者的生活養成他特有的凶煞氣質,眼中精光湛湛,顯示他深厚的修爲。
這個雲亂決然不是傳說中的那樣。
只看一眼,葉笑就有一種感覺,近乎天生的直覺,表面看來雲亂老眼昏花,似乎連身下家族子弟的聲音都聽不到,任身後的雲輕鳳爲所欲爲。但葉笑敏銳地捕捉到她和葉樓進門時雲亂那邊的一抹精光,顯然那個裝睡的老狐狸在打量自己這個葉家未來的繼承人,畢竟三大家族勾心鬥角多年,都想把對方踩在身下,他們這輩子似乎沒什麼希望,也只能看下輩子了。單從這一點來看,老雲亂絕對不是表面那般,或許在他心底,正等着葉家或者血家撞上去,若真的如此,那這個老雲亂的機謀就相當可怕,城府之深讓人膽寒。
相比雲亂,一旁的血狂則直白的多,一副戰勝了的鬥雞一般趾高氣昂的樣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修爲深厚是血家家主,恨不得在腦門兒貼上‘老子是蠻荒第一高手’的名頭。只是那廝還沒利令智昏到那種程度,若真的那樣,恐怕沒等出門就被血雲府主給斃了。
“葉家主,這邊請。”單手一引,餘管家朝葉樓笑道。
“如此,多謝了。”葉樓一抱拳,神態自若地走到第三張長案前坐下,一旁侍女立刻送上香茗。
“這成何體統?”前面,餘管家掃了一眼葉樓三人背後的三個青年強者皺了皺眉,“來人啊,給三位年輕才俊搬來三張短案,請他們入座。”
“遵命。”雖然餘管家沒權利管外面的事,但在府主府內部事務上卻說一不二,除了府主夫人偶爾過問一下外,其餘事情都由他做主。聞言,僕人應了一聲迅速搬來三張短案並三個**請他們入座。
“多謝餘管家。”站在短案後,雲輕鳳微笑着朝餘管家一抱拳當先開口,老道之處比一旁的血怒和菜鳥葉笑要強得多。
“哈哈,俺血怒也謝過餘管家。”血怒微微一愣,隨即笑道。
“謝過餘管家。”葉笑不動聲色,最後問候一句。
“呵呵,三位少俠客氣了,諸位都是老熟人,隨便聊聊,老朽要去迎候府主大人,少陪了。”
“餘管家自便。”血狂巴不得餘管家走,抱拳笑道。
抱了抱拳,餘管家也不多言,消失在門外。
“葉家主,恭喜恭喜啊,得了個這麼漂亮的家族繼承人,怎麼我老血就沒這個命兒呢。”餘管家一出去,血狂轉身朝葉樓抱拳道。
“血家主客氣了,令郎血怒年紀輕輕就傲視血雲府,虎父無犬子,纔是當真的可喜可賀啊。”葉樓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
“我有什麼可喜的,血怒這小子一根筋,就知道一路向前衝,哪有你們葉家那般足智多謀懂得迂迴。”血狂說着努了努嘴。
葉樓一聽心中冷笑,血家一直罵葉家和雲家是計謀小人,處處使壞,他們纔是煌煌陽謀光明正大:“血兄高臺在下了,不知前一段聲東擊西拿下洛河的可是你們血家?”
葉樓話音落點,血狂臉上登時有些掛不住。洛河是血雲府血雲石的主產地之一,血家盯上這塊肥肉,也想咬上一口,但當地大大小小的家族林立,葉家和雲家更各插一腳,如此一來,血家入主登時遭到衆多勢力的圍攻。而血家則來了個聲東擊西,表面上撤回往洛河的兵力,暗地裡則挑撥離間,促使原本親近雲家和葉家的中小家族倒戈,待到雲家和葉家發覺時早木已成舟,血家安然入主,三分天下。這也成了血狂得意的戰役之一,大肆宣揚,不想今日卻被葉樓挑出。
“性葉的,別以爲老子不知道,三年前若不是你們使壞,我們血家早就滅了那個狗日的蒼家,你們當年入主洛河不也一樣嗎,還好意思說我。”
“呵呵,血兄不必動怒,我也只是說說事實而已。”葉樓冷笑道。
“屁個事實,隨便找了個繼承人跑這裡來耀武揚威,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得瑟幾天。”血狂臉紅脖子粗,似乎隨時都能撲上來咬幾口。
“阿嚏……”血狂話音落點,一旁的雲亂打了個噴嚏,半開半合的老眼終於睜開,看了一眼周圍揉了揉鼻子,“歲數大了,覺多,輕鳳啊,幾時了?”
“哼哼,亥時了。”沒等雲輕鳳回答,血狂冷笑道,“老雲亂,該醒醒了,你四姨太正等着你呢。”
“血狂,你莫要欺人太甚,這裡是府主大人私宅,大家別弄得不自在。”背後,雲輕鳳登時大怒,拍案而起道。
“怎麼,輕鳳兄想較量一下?血怒樂意奉陪。”一旁,血怒也站起身,掏出隨身攜帶的戰斧。
“四姨太,哦……她怎麼了?病了?哎,我就說啊,要多注意身體,年輕人就是不信,沒辦法了,老了,說話不管用了,也沒那個精神頭兒了,阿嚏……”老雲亂耳朵似乎有點背,根本沒聽清血狂說什麼,嘀咕一陣揉了揉鼻子似乎又要睡去。
血狂挑釁,片刻間三大家族就成了劍拔弩張之勢,兩個家族繼承人更臉紅脖子粗如同鬥牛一般瞪眼較勁,一旁葉笑則穩穩當當坐在原位,心中暗自驚訝。
在府主府血怒和雲輕鳳自然不敢動手,但方纔一閃而逝的氣勢清晰地告訴葉笑,他們都已經步入鴻蒙階段。如此年輕如此修爲讓葉笑有些不敢相信,同時對這些大家族的實力也暗自咂舌,如此年輕才俊,放在下面任何一個世界都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而在這裡,卻只是一個家族的繼承人而已,蠻荒的實力由此可見一斑。
而且,她也從血狂的話裡聽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兒。外界傳言血狂一根筋,沒腦子,但方纔幾句話恰到好處的挑起葉家和雲家的怒火,雖然葉笑猜不透爲什麼,但這幾句話的尺度把握卻相當好,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或許,在血狂粗獷的面容下還隱藏着別的什麼東西。
相比兩位家主繼承人和血狂,最讓葉笑驚訝的是雲亂,那個老眼昏花連別人罵自己都聽不清的老傢伙,他纔是最可怕的敵人。雖然老雲亂從頭到尾沒幾句話,更說些無關話題,但葉笑已經確信,他是裝的,如此隱忍,如此城府,如此計謀,葉笑幾十年從未見過,或許雲家等待着什麼,一旦爆發,必然如洪水猛獸不可阻擋,葉家想要生存不得不防。
“你們兩個小子幹什麼?想翻天嗎?”一拍桌子,血狂怒道,“血怒,給老子坐下,學學旁邊的小妹妹,看人家多安靜,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真正的強者都習慣在背後使壞。”血狂說着掃了葉樓一眼。
“啊,府主大人不是請吃飯嗎?怎麼亥時了,飯還沒上來,難道不請了?”一旁,雲亂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將他從夢中拉回來,掃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桌子嘀咕道。
背後,雲輕鳳立刻露出殺人般的目光,若不是老雲亂的幾句話,何至於和血家劍拔弩張,他甚至感覺和這個老傢伙一起出來有些丟人。
“哈哈哈,老雲亂,你還是回去抱着姨太吃奶去吧,這裡沒什麼好吃的。”血狂笑道。
“吃奶,哦。”雲亂點了點頭,卻又突然道,“聽說血狂小子的八姨太剛生了個女兒還沒滿月?”
“是啊,怎麼了?”血狂微微一愣問道。
“哈哈哈……”背後,雲輕鳳登時大笑起來,暗自讚歎老雲亂瞎貓碰到死耗子了。不過血狂八姨太的女兒已經過白天了,老雲亂的反應弧確實強悍,不是一般的長。
“老雲亂,你耍我,我和你拼了。”血狂登時反應過來,老雲亂意思是自己沒生娃的姨太,恰好血狂有一個。
“那個……輕鳳,我讓你準備的千年溫玉呢?拿出來給血狂小子的千金,哎呀,老了,歲數大了,記性就差,下次想起來說不定什麼時候了,還趁着現在清醒給你送過去,滿月酒我就不去了。”老雲亂似乎沒聽見,朝身後擺了擺手道。
雲輕鳳一聽立刻連殺人的心都有了,老雲亂什麼時候讓他準備過千年溫玉,而且縱然是在雲家那種東西也不多,千年溫玉溫潤圓滑,可以養心寶脈,修者佩戴更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就算有也不會送給血家,自己留下豈不是更好?登時大眼瞪小眼,恨不得一刀砍了雲亂。
“哎呀,我忘記了,上次好像送給葉樓小子了。”老雲亂突然又清醒過來,一拍腦子又看向葉樓,“葉小子,那塊溫玉拿回來還我,我要送給血狂小子的小千金。”
葉樓登時氣不打一處來,老雲亂送給他的那塊千年溫玉早被要回去又送給府主大人作爲兒子成年的加冠禮了,而且算作這次老雲亂已經朝他要四次了。直到現在,葉樓也發現老年癡呆的一個好處,就是一件禮物可以送很多個人,而且很仗義很自然。
“雲老前輩,那塊千年溫玉已經被您要回去了。”葉樓一臉無奈,畢竟千年溫玉在蠻荒也是好東西。
“要回來了?”雲亂皺了皺眉,“我怎麼不記得了?”
“算了算了,老雲亂,你的心思血狂承了,禮就不必了,咱們三家情同手足,以後多多扶持就是了,何必在乎身外之物。”老雲亂送禮要禮的事血狂早就清楚,擺了擺手朝葉樓苦笑一聲,顯然他也被追回過失物。
“還是現在的年輕人好啊,懂得尊老愛幼,不過,什麼時候開飯啊,我餓了。”老雲亂擡頭道。
一句話,血狂和葉樓登時拜服,在府主府,也只有老雲亂可以仗義地喊府主開飯,畢竟雲亂和他們的爺爺是一個北分的,早已活了不知道幾萬年了,說成精也不爲過。
“府主大人到。”雲亂話音落點,餘管家的聲音傳來,大門處,兩個談笑的聲音也傳入衆人耳中。
“見過府主大人。”餘管家話音落點,葉樓、血狂、葉笑、血怒、雲輕鳳齊齊起身高聲道。
“呃?雲亂見、見……見過府主阿嚏……”五人同時出聲,老雲亂似乎又清醒過來,站起身顫顫巍巍地問候一句,大人兩個字還沒等說出又被一個噴嚏打斷。
“諸位不必多禮,坐吧。”門外,兩個人在餘管家的陪同下走進來,當先一人身穿暗紅長袍,臉膛黧黑劍眉入鬢,目若星辰精光湛湛,高大的身材異常魁梧,走起路來虎盤龍踞,話音更中氣十足,擺了擺手轉身朝身旁人道,“凌府主,請。”
“多謝了。”讓人意外的是,和血雲府主同行的竟然是個女人。女人約莫三十多歲,白皙的皮膚如同沐浴牛奶一般晶瑩細嫩,吹彈可破,眉如初柳,眼似彎月,小巧的鼻樑挺拔卻不失可愛,白皙的脖頸在燈火下帶着一種迷幻的色彩。
女人身穿紫色禮服,身材窈窕,葉笑注意到,女人的步伐很奇特,似乎穿花蝴蝶一般給人一種捉摸不定的感覺。走路間帶起一陣香風,卻不是庸脂俗粉的香味兒,如同盛開的百花,又似女人天生的體香,足以迷倒任何一個青春期雄性動物。
凌府主?聽到血雲府主對女人的稱呼,葉樓等人都渾身一震,空氣也沉悶許多。在蠻荒,被叫做凌府主的只有一個人,就是同玉府主千段魅影凌紫煙。一個將刺殺修煉到極致的傳說般的人物,相傳她從出道至今,所有的刺殺任務從未失手過,最巔峰的戰績是以太清巔峰修爲成功刺殺一個鴻蒙八重天的高手,至今還是蠻荒的傳奇,想不到今日竟然來到這裡,怪不得西側有兩張長案。
微微一笑,似乎沒感覺到葉樓等人怪異的目光,女人徑自坐到左側下首長案上,血雲府主也坐到上首長案,掃了葉樓等人一眼,目光又掠過他們身後的三個年輕強者:“好,好,好,我血雲府三大家族都有了自己的繼承人,不錯啊。”
沒等葉樓三人說話,血雲府主眉頭一皺:“管家,去拿一個火爐過來給雲老前輩,老前輩氣血兩虧,需得好好調養纔是。”
“遵命。”餘管家說着忙招呼兩個侍者送上火爐。
“謝、謝、謝……阿嚏……”擁着火爐,老雲亂連說三個謝字,最後卻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反倒又打了個噴嚏岔過去。
背後,雲輕鳳暗自咬牙,雲家的名頭算是讓老雲亂給毀了,活了一萬多年竟然還不死,都糊塗成這樣兒卻依舊坐在家主的位子上不肯放手,偏偏又沒有作爲。若是換作自己執掌家族,早把葉家血家打的屁滾尿流,就算和府主平起平坐也不是不可能。他甚至恨不得親自出手劈了老雲亂,只是他也清楚,那樣做絕對逃不過家族另外一批老鬼的眼睛,自己也只能耗着,沒事兒祈禱老天一個狂雷劈死雲亂。
“雲輕鳳,我聽過,果真是年輕才俊吶。”看着雲輕鳳,血雲府主微笑道。
“多謝府主誇讚,輕鳳定然更加努力,帶領雲家效忠府主大人,壯大血雲府。”見府主點到自己,雲輕鳳臉色有些激動站起身急忙道。
“嗯,坐下吧。”血雲府主笑着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到血怒身上,“血怒,果然是血狂的傳人,連氣質都一模一樣,百年之後定然是我血雲府的又一個頂尖高手,當真可喜可賀啊。”
血狂也忙站起身:“府主大人過獎了,血狂天資愚鈍,還請大人多多提攜。”
“嗯,坐下吧。”一模一樣的回答,血雲府主的目光最後落到葉笑身上,“哦?想不到葉樓的傳人竟然是個女孩子,巾幗不讓鬚眉啊,凌府主。”
“呵呵,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微微一笑,凌紫煙看向葉笑,聲音圓潤婉轉,繞耳不去。
“回府主,小女子葉笑。”葉笑站起身笑道。
“葉笑,好美的名字。”凌紫煙雙目彎彎,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彷彿看到自己的親妹妹一般,“要努力,不要因爲自己是女兒身就輸給那些臭男人,知道麼?”
“葉笑謹記。”葉笑點了點頭笑道。
“葉樓,這就是你前段日子指定的家主繼承人?”葉笑和凌紫煙說話間,血雲府主看向葉樓道。
“回府主大人,是!”葉樓站起身抱拳道。
“不錯不錯,小姑娘資質絕佳,將來必定和血怒、雲輕鳳一起成爲我血雲府的新一代高手,傲視羣雄,可喜可賀啊。”血雲府主說着大手一擺,“來人,上菜!”
伴着竹管絲絃的響聲,漂亮的侍女穿花蝴蝶一般飄上來,將一道道精美的菜餚放到每個人面前。
看着菜餚,葉樓苦笑一聲,兩大巨頭同時到場,今晚的飯要難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