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青花兒瓷瓶,有些不敢相信。
來的人是王漢甲,那個讓他胖揍兩頓引起天陽、心月兩脈衝突的‘元兇’。更讓他不敢相信的是,王漢甲竟然不是來報復的,而是來……送禮的。
“可真是大手筆啊。”牛二拿起青花兒瓷瓶,細細地摩挲着。
瓷瓶入手圓潤,光滑細膩,小小的瓶身彩繪着一副童子煉丹圖,人物惟妙惟肖,生動傳神。瓶頸處,凹刻着一個小小的‘奪’字。
瓷瓶裡是三顆奪靈丹。來到玄玉門已經有段日子了,牛二自然清楚奪靈丹意味着什麼。雖然是最低級的聚攏靈氣丹藥,但也不是普通弟子能得到的。據說除去入門時各自師尊會賜下一顆外,只有那些天資卓越、驚才絕豔之輩纔有可能獲得。就算放眼玄玉門,一下子能拿出三顆奪靈丹的二代弟子也爲數不多。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牛二本就是其中翹楚,自然不會相信王漢甲什麼‘重修於好’、‘化干戈爲玉帛’之類的鬼話,不過對於送到嘴邊的肉,不吃下去他覺得都對不起王漢甲,也就哼哈着應承下來。至於收禮後會怎麼樣,就不再牛二的考慮範圍內了。
仔細收好瓶瓶罐罐,牛二樂呵呵躺在牀上,考慮是不是應該‘病’得更重一點、久一點,這樣那幫大佬沒準兒天天派徒弟過來,隨便送上幾十顆天玄丹、地黃丹什麼的,以後也好當零食吃着玩兒。
迷迷糊糊中,一夜過去。第二日一早,牛二早早醒來,躺在牀上想看看還有沒有哪個‘聰明伶俐’的師兄師弟來送禮。
“牛二,起來了嗎?”眼看日上三竿,牛二正百無聊賴,門外傳來一陣輕呼聲。
“哎,師姐,起來了,進來吧。”牛二趕緊縮回被窩應了一聲。心裡合計着,師尊也不知道託師姐帶什麼來了。
“怎麼,還沒好麼?”柳玉環徑自走到牀前,似笑非笑地看着牛二道。
“哎,也不知怎麼,昨日還神清氣爽,今天早晨起來卻感覺頭昏昏沉沉的,可能是何老道暗下黑手,用了什麼隱秘的手法連你們都沒有發覺,不過也沒什麼大礙,休息個五七八天就差不多能好。”牛二說着痛苦地捂住額頭,回身倚在靠枕上。
“哦?是嗎?正好昨日我和師尊學了一手專治頭暈的手法,就給師弟治治。”柳玉環冷笑一聲突然一掌拍向牛二。
“哎,師姐,你幹什麼?我是‘傷員’哎,有沒有搞錯?”牛二再也顧不得‘頭暈’,嗖的竄到屋子中央瞪着柳玉環道。
“是啊,師尊就是這麼教我的,說特別管用,師弟,你好多了吧,師姐再給你治治。”柳玉環說着身形一縱如蒼鷹搏兔撲向牛二。
“好男不和女鬥。”昨日柳玉環大顯神威,牛二自知不是對手,扔下一句話轉身衝出屋子。
“師弟慢點,等等我。”柳玉環得意地笑着如貓捉老鼠般不急不緩追在牛二身後。
牛二已經徹底明白了,柳玉環就是來‘整’他的,邊玩兒命地跑着,嘴裡邊喊道:“柳師姐,你吃錯藥了怎麼?大清早的你幹什麼?”
柳玉環本來心情不錯,聽了牛二的話登時大怒,身形陡然加速一掌拍向牛二。
“欺人太甚,老虎不發威,你拿誰當病貓啊。”牛二大叫一聲回手一掌迎上去。
悶響聲中,柳玉環頓了一頓,牛二則驟然加速衝向遠方,空氣中,留下一串張狂的笑聲:“胸大無腦,胸大無腦啊……”
柳玉環臉色登時鐵青,金光閃過,身形沖天而起,風馳電掣追向牛二。
“我靠,不帶坐飛機地。”牛二大驚失色,身形急轉朝心月殿方向跑去。
“想走?”柳玉環冷笑一聲,金光收斂擋住牛二去路,雙掌同出平淡無奇的拍向牛二。
“拼了。”牛二嘴上喊着頭也不回甩出一粒石子斜刺衝下去。
“陰謀詭計。”柳玉環身形一動,如隨風擺柳再次擋住牛二去路,單掌平推,帶起兩道濛濛紫光拍向牛二。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我和你拼了。”牛二大喝一聲雙掌疊加而出,和柳玉環實實在在撞在一起。
悶響聲中,牛二連連後退,柳玉環身形一動追上來,單掌再次拍出。
“我靠,你還沒完了。”牛二身子一側讓過柳玉環的單掌反手一拳打出去。
這仗打的實在鬱悶,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讓柳玉環從屋裡趕出來,一路逃跑,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只能憑藉肉掌和柳玉環周旋。
“哇,師傅和小師叔打起來了,快來看哪。”不遠處的小樹後,林可聽到動靜好奇地看了一眼立刻驚叫起來。
“師尊好厲害,打的小師叔絲毫沒有還手的餘地。”
“小師叔也不差,能和師尊過招,聽說昨天還打敗了天陽師伯的得意弟子何雲道呢。”
“掃興,小師叔幹什麼老躲啊,又跑不過師尊。”
“……”
小樹後,三個女孩子瞪大眼睛看着戰場,嘴裡不時‘點評’着。
“爛招,怎麼能後撤呢,應該斜上一步纔對。”
“哎,又出爛招,那一掌拍向腰腹肯定能打中,不死也是重傷。”
“哎,都沒興趣看了,兩個人怎麼都出爛招……”
三人品評得輕鬆無比,場中的牛二卻叫苦連天。他越打越心驚,越驚越想跑,越跑越跑不掉。兩次嘗試除了屁股捱了三腳後背捱了四掌氣血翻騰之外,還在原地踏步,柳玉環的雙掌依舊籠罩在他頭頂。
“師姐,求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這兒還有一粒金剛丹,就當交‘黨費’了,求你給小弟一條生路吧。”側步一滑,躲開襲來一掌,牛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呼喊道。
“私收他人物品,沒收。”柳玉環說着單掌一揮搶過小藥瓶兒反手一掌拍向牛二。
“拿了賄賂還打?”牛二側身讓開瞪大眼睛。
“企圖賄賂同門,罪加一等。”柳玉環嬌喝一聲再次朝牛二撲下去。
敗家娘們,早晚有一天老子推倒你。牛二暗罵一聲硬着頭皮又衝上去。
纏鬥中,柳玉環也不下狠手,但即便輕輕一掌也打的牛二氣血翻騰,真元大亂。林間,兩條身影閃轉騰挪,戰在一起。
“哎,不忍心看下去了,簡直是虐待。”林可說着用一雙肉乎乎的小手捂住眼睛,卻留下兩道縫隙,一雙烏溜溜的眸子緊緊盯着戰場。
“蹂躪。”一旁,一直未開口的韓靈兒笑着附和一句。
“是虐待加蹂躪,也不知道師尊今天是怎麼了。”慕雲總結性發言結束上一話題開啓新一輪‘對話’。
“該不會是小師叔惹到師尊了吧,昨天晚上師尊的氣色就不是很好。”林可雙眼一轉道。
“不止是昨天晚上,現在也不是很好。”韓靈兒說着飛快跑遠。
“嗯?真的嗎?”林可疑惑地擡起頭,正對上柳玉環似笑非笑的臉。身後不遠處,牛二口吐白沫躺在地上,四肢不斷抽搐。
“小林可,你幹什麼呢?”柳玉環俯下身看着林可道。
“啊,沒什麼,兩位師姐說讓我來叫您,她們有事要問您。”林可人小鬼大,立刻把髒水潑出去。
“趕快給我回去練功,再過來偷看,和他一個下場。”劉玉環突然變臉,幾乎大吼着。
雖然打倒牛二,狠狠的踹了他幾腳,但劉玉環的怒火更勝了。從頭到尾,牛二那張早該被撕爛的嘴就沒閒着,開始是求饒,然後是送禮,最後竟然大罵自己黑心,臨倒下前還說了一句‘既然當**就不要立牌坊’。
雖然柳玉環不知道‘**’是什麼,也不知道‘牌坊’是什麼,但看看牛二那張因爲說完這句話興奮得扭曲的臉,就知道這應該不是一句‘讚美’的修飾。
正在氣頭兒上的當口,看到三個小丫頭偷偷藏在小樹後對他們指指點點,柳玉環立刻衝上去,誰知那兩個稍大一點的見勢不好扔下最小的掉頭就跑,可憐的林可自然成了她的出氣筒。
“哦,師尊,小師叔說女人輕易不應該生氣的,否則會導致更年期提前,衰老加快的,應該經常保持一張……”
“再不走,就和他一樣待遇。”柳玉環簡直快瘋了,滿臉黑線對着林可大吼一聲。
林可立刻住嘴掉頭就跑,再沒一句廢話。
牛二,我一定要撕爛你嘴。看着林可迅速消失的背影,柳玉環轉頭走向牛二。
牛二和她的三個寶貝徒弟僅僅接觸過兩三次,她感覺這三個徒弟說話做事的某些方面已經向牛二發展,常此以往,難道她們三個也要變成牛二那種女**、女流氓?
那邊,牛二迷迷糊糊已經轉醒,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死死盯住柳玉環的胸膛含糊不清地道:“師姐,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