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兒,拿我的降魔杵來,打老太太三十大板。”被老太太惡罵一頓,牛二借題發揮,順勢將千兩黃金漲到五千兩,但總覺得沒和她對罵心裡憋屈,靈機一動朝千千打了個眼色道。
“不可。”邱少城大叫一聲,臉色慘白,看了一眼一人多高足有三十斤的降魔杵急忙道,“仙長,母親年事已高,經不起折騰了,求您想想其它辦法吧。”
“恩,也是。”牛二點了點頭,豁然轉身鏘啷一聲拉出牆上掛着的寶劍,“老太太出言不遜,是爲對天不敬,本來老天罰她只有十天陽壽,本仙祭天,爲她奪回陽壽,但卻想還施己身,或者受棍杖三十之苦,或者受十劍穿身之刑,是爲天懲,不可廢。”
媽的,你說兩句就可以了?起碼也要拿出點誠意來嘛!牛二看準邱家是有錢人家,絲毫不賣賬。
邱少城怔怔看着牛二,卻說不出話來。
老太太躺在地上,如死豬一般到現在還未轉醒,而牛二剛剛的木劍切紙、火燒符紙、凌空託物顯然都是非常手段,由不得他不信,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仙長,我們再加百兩黃金,可否免去老太太杖責之刑?”正冷場間,旁邊一個塗抹妖豔的女子道。
“百兩黃金?”牛二目光微微一亮,隨即馬上黯淡,深沉地道,“本仙代天刑罰,怕是也無能爲力啊。”
小樣兒,一百兩就想買回三十大板?開玩笑,看起來老太太也蠻有地位,起碼也要五百兩黃金才行。
“千兩,千兩黃金,請仙長想想辦法。”邱少城恍然大悟,立即到。
牛二微微一愣,看來這邱家還真不是一般的有錢,是十分有錢,隨便兩句話,千兩黃金輕鬆到手,簡直比敲詐勒索、攔路搶劫、殺人越貨、佔山爲王的行當來的都要快。
牛二本就出身鄉下,這輩子見過最多的錢也就是白日在回春堂收到的兩千兩銀票。聽聞邱家毫不猶豫的又加了一千兩黃金,立刻改口道:“看在你們如此誠心的份兒上,本仙就再施仙法,不過一棒之威是免不了的,否則,任誰也破不了這天罰。”
“如此,仙長費心了。”邱少城剛說完,聽到砰的一聲悶響,老太太慘叫一聲,臉上血色漸濃,吐出一口濃痰緩過氣兒來。
“快,扶老太太下去休息。”邱少城一見,連忙吩咐跟過來的丫鬟婆子,七八人立刻一擁而上,將老太太擡下去。
媽的,跟我鬥!
牛二看着被人擡走的老太太,心裡爽翻。剛纔那一棒打得結結實實,正中老太太的屁股,根據手感反應,牛二推斷那老傢伙不躺上三個月休想做起來。
只是一棒之上用了點暗勁,震出銀針,爲老太太貫通氣血,她也自然醒過來。
“不必客氣。”牛二長出了口氣,臉上依舊淡然,看不出任何表情。信步走到一旁洗了洗手,又接過侍女送來的乾布擦拭乾淨才轉身道,“今日最後一個名額已經用盡,本仙該回去了。”
“仙長,仙長留步。”邱少城一聽大急,忙活半天,自己的妻子還在牀上躺着,這個無所不能的活神仙卻要走,登時出言道。
“一言之差,誤了天機,緣盡於此,你還是另請高明吧。”牛二嘆了口氣,心裡暗暗道:你們邱家富得流油,定然搜刮了不少勞動人民的血汗錢,二哥這次賺回來,回頭再去青樓撒下去,也算爲促進市場繁榮做了一點貢獻。
“仙長,仙長,還請你想想辦法。”邱少城上前一步苦苦哀求道。
“哎,非本仙不爲,實不可違,逆天行事,縱然是本仙,也要受到責罰,減掉三年陽壽啊。”牛二的話很清楚,別再加一千兩黃金,二哥可是用三年陽壽做賭注,區區一千兩黃金又能買來?
“仙長。”邱少城目光微微掙扎一下,下決心一般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一枚戒指遞到牛二面前道,“仙長,這是在下多年前無意中得到的一枚戒指,雖然不知道具體有什麼用處,卻也不凡,可以鎮妖辟邪,如果可以,還望仙長成全。”
看到戒指,牛二的瞳孔猛然收縮,又快速恢復,朝千千打了個眼色,裝作爲難的樣子。
“師尊,徒兒看邱少爺愛妻心切,還請師尊成全他吧,佛語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等佛道弟子,自當盡力,又可爲區區陽壽置世間苦難於不顧?”千千也看到那枚戒指,但見它造型古樸,散發着柔和的青光,自然之道不是什麼凡品,否則牛二也不能打眼色,立刻道。
“是啊師尊,還請成全。”罕見地,古靈兒也應和道。
“罷了罷了,本仙就破例一次吧。”牛二長嘆口氣,單手拂過,將玄青色戒指收入手中,拂塵一甩轉身走向繡牀。
粉紅色幔帳輕輕撩開,裡面,躺着一位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的女子。
女子長長的睫毛,雙目緊閉,如同睡着一般,就算方纔老太太殺豬般的慘叫也沒能喚醒她。若不是胸膛還有微弱的起伏,牛二甚至想挖個坑直接把她埋了。
看到女子,牛二的頭登時大起來。雖然他是冒牌大夫,對醫學、病理一無所知,但在修真界混了這麼長時間,對中毒或者其他法術還略有了解。
乍一看,牛二就知道,這次碰到硬茬子了。女子並不是普通的頑疾,而是中毒,至於是什麼毒,就不是他能看出來的了。
“大師,大師?”邱少城見牛二眉頭緊皺,沉吟不語,輕聲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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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什麼事?”牛二終於緩過神兒來,回頭看着邱少城。
“大師,可否看出賤內病因?”邱少城目光中透發着無限渴望。這幾日,爲了給女人看病,幾乎整個秋水城的大夫都走馬觀花般來了一遍,卻無一人認得。見識過牛二的手段,他已經把寶全部壓在牛二身上。
“夫人發病之前,可有什麼異常?”雖然看出中毒,卻不知是什麼毒,還有六千兩黃金等着他,牛二也只得旁敲側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發病之前?”邱少城皺眉想了想,“那日夫人並沒什麼異常,吃過午飯就突然病倒了,開始時只是虛弱無力,直到昨天才昏迷過去,到現在也沒醒來。”
“夫人上午去哪了?”牛二心中一動,問道。
“上午?上午同我一起去城北的白雲寺上香去了,那時還好好的。”邱少城看着牛二,心裡越來越不安。
“遇到什麼特殊的人或事了麼?”牛二目光閃亮,似乎抓住什麼東西。
“一切都很正常啊,就是中途一個綠衣女子將丫鬟的香碰掉了,女子要陪,夫人宅心仁厚,善意拒絕了……”
“你說誰?綠衣女子?長相如何?”牛二眼前,登時浮現一個身影。
“她一身綠衣,身材窈窕,很愛笑,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猶如夜空的星星般閃亮,最奇怪的是,她無病無災,手裡卻拿着一根柺杖。”邱少城努力地回憶着,卻不明白牛二問這些有什麼用。
“就是她。”牛二一拍大腿,興奮地道,“OK,六千兩金子到手了。”
“呃?仙長你說什麼?”邱少城微微一愣,目光古怪地看着牛二。
“呃?沒什麼,這是我們師門祖傳的暗語,一旦發現原因,都要告知祖先在天之靈,OK,就是呼喚祖先的意思。”牛二老臉一紅,暗道好險,嘴裡卻不假思索地道。
“哦。”邱少城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那仙長看出賤內的病因了?”
牛二老成持重,微微一笑,口中吐出兩個字:“中毒。”
“啊?”邱少城大驚失色,“我邱家向來本分,從未的罪過誰,是誰下毒,是誰下的毒?仙長,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賤內啊。”
邱少城屢次三番求牛二,甚至不惜拿出那枚戒指,可見他對繡塌上女人的眷戀之深。
“就是那名綠衣女子。”牛二語氣強烈無比,充滿自信。他已經知道綠衣女子是何人,只是沒想到,她竟然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下手。
“那……那該如何應對?”越接近事實真相,邱少城越不安,生怕牛二宣判妻子死刑。
“解鈴還須繫鈴人,此毒特殊,非我中土之物,想要解開,還需找到那綠衣女子才行。”牛二也不知道怎麼解,具體說來,甚至連中的什麼毒都不知道,唯一的線索就是綠衣女子,如果她還在秋水城中,或可一試。
“要到哪裡去找啊。”邱少城一聽,登時面如死灰,一屁股坐到地上,淚水順着眼圈兒滾滾而下。
“盡人事,聽天命,本仙也只有盡力了,一旦有人發現她的蹤跡,立刻通知本仙,本仙定然親自出手,擒下此賊。”牛二大義凜然,心裡卻惦記着,希望那個綠衣女子不要走,起碼等自己拿到銀子再走也行。
“如此,有勞仙長了,來人,帶仙長下去休息。”邱少城也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人物,只一會兒就恢復過來,除了臉色略微蒼白,再沒什麼異樣。
“如此甚好。”牛二點了點頭,雖然沒抓到兇手,怎麼也要付一半兒定金吧,如果不給,二哥今兒就不走了。
門外,立刻有人應聲,一個青衣小廝走進來,恭敬地帶着牛二和千千、古靈兒走出去。
“那枚戒指是什麼?”三轉兩轉,來到一處小院兒,直到小廝告退,千千纔看着牛二道。
一瞬間,牛二有種大笑的衝動,一反手,將玄青色戒指託在手心,眼中的驚喜不加掩蓋,顫抖着嘴角剛要說話,卻聽外面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吧戒指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