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有人把守,而且只有一個入口,想進去只有通過了因和尚的允許。
當蘇無名和唐雄兩人站在後山門口要求進去一看的時候,那些看守的和尚十分的爲難,他們只是小和尚罷了,他們知道蘇無名的身份,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就在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唐雄突然怒喝一聲,伸手便抓住了一名和尚,要將他給扔出去。
唐雄有些衝動,畢竟這是人家的地方,他們擅闖是沒有理由的,可蘇無名並沒有制止唐雄,對於眼前的這些和尚,教訓一下也並無不可,這些嘴裡說着對衆生一視同仁,可卻因爲香火錢的多少而有所不同對待的和尚,真是有些該打的。
眼看唐雄就要把那個和尚扔出去了,他這一扔,這和尚就至少得半個月下不來牀,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傳來:“阿彌陀佛,唐施主請手下留情。”
來人是了因和尚,他雙手合十,語氣雖然依舊平靜,可臉色卻已有微變,走上前後,向蘇無名問道:“蘇施主,這是怎麼回事?”
了因和尚有責問的意思,這讓蘇無名很不爽,所以蘇無名聳聳肩:“本官想去這後山一看,不料竟被這幾個和尚攔阻,了因和尚你說,本官有沒有這個權利進後山一看?”
了因和尚有些爲難,不過很快,他便答道:“這後山乃我們這些出家人休息之所,實在不方便隨便出入的,蘇施主身爲朝廷命官,應該清楚擅闖私宅的罪吧!”
唐雄聽了因和尚竟然威脅他的蘇大哥,頓時憤怒不已,一甩手把剛剛還未放下的和尚給扔了出去,那和尚剛痛的哎呀了一聲,唐雄突然伸手來抓了因和尚,看他的樣子,好像要把了因和尚也給痛揍一頓纔開心的。
而旁邊的其他和尚見唐雄要對他們的住持不利,立馬蜂擁而上,唐雄見此,更是生氣,這便要大打出手,可就在這個時候,蘇無名突然制止了唐雄,然後笑着對了因和尚道:“這麼說,了因和尚是不想本大人進去了?”
了因和尚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他雖未回答,卻已經表明了立場。
這個時候,蘇無名淺淺一笑,從身上拿出了皇上頒發的聖旨,道:“皇上命我巡按江淮,有欽差之權,如今倒進不得你這寺院了?”
當蘇無名把聖旨拿出來之後,所有和尚都傻眼了,他們雖說遁入空門,把世間一切都看的淡薄,可又有幾個能夠淡薄?特別是現如今這個事情,和尚跟道士都在爭奪地盤,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摧毀寺廟,所有面對權勢,有時他們必須忍之又忍。
了因和尚很爲難,他若讓蘇無名進了,就顯得他還是沒有達到一定的境界,所說的衆生平等不過是一句空話,可他不讓蘇無名進,就是對皇權的挑戰,自古以來,挑戰皇權的人都沒有過好下場。
許久之後,了因和尚雙手合十,嘆息了一聲,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不過雖讓蘇無名和唐雄進了,他卻並沒有言語,因爲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唐雄冷哼了一聲,然後跟着蘇無名進了後山,後山很大,要去這些和尚住的地方,必須走一段山路,山路並不崎嶇,而且路旁還種着各種樹木,此時木葉凋零,秋的意味比前面要濃重的多。
山路上的秋意也是詩意,住在這樣一個地方,倒令人生出不少欣羨來。
不過唐雄可不懂什麼詩意,他跟在蘇無名後面,時刻提防着後面跟來的和尚,生怕他們突然反悔對他們進行襲擊。
這樣走過一段山路之後,他們終於來到了和尚們住的地方,他們住的地方很古樸,給人一種深幽的感覺,一排排的房子並排着,很是規整,而在這些房子後面,則有一幽深庭院,蘇無名只看了一眼,了因和尚便連忙上前說道:“那是貧僧的住所,蘇施主是否也想進去看看?”
蘇無名嘴角微微淺笑:“既然了因和尚想讓本官進去看看,那本官就進去看看吧!”
說着,蘇無名帶上唐雄進了那個庭院,庭院淡雅,裡面有不少花木,而此時最吸引人的,便是最應景的菊花,菊花尚未開放,只有小小的骨朵,可卻已然讓人心生暢意。
當然,蘇無名並非來這裡欣賞還未開放的菊花的,他是來搜查的,只是當他們把庭院的各個地方都看了一遍之後,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從庭院離開,把其餘和尚住的地方也看了一遍,可是結果卻是一樣。
了因和尚似乎發現了異樣,在蘇無名搜查的時候問道:“蘇施主是覺得我們這裡會藏什麼人嗎?”
蘇無名眉毛微挑,隨後微一淡笑:“你們這裡有藏什麼人嗎?”
了因和尚神情微變,連連答道:“阿彌陀佛,我們這裡平時從不讓外人進的,能藏什麼人,更何況蘇施主你也一間一間的看過了,可曾看到什麼人?”
這了因和尚的話倒一點不假,蘇無名的確把每個房間都看過了,的確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跡象。
“了因和尚誤會了,本官不過是對你們出家人的生活很好奇罷了,所以纔來此一看,如今見諸位都能夠苦修勤儉,讓本官甚是佩服!”蘇無名說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了因和尚看到那個手勢之後,神情頓時輕鬆下來,連連也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跟着蘇無名等人離開了後山。
出得後山,白音寺前院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只是這熱鬧之中夾雜着梵音,讓人很不適應。
唐雄和蘇無名兩人回房之後,唐雄有些氣憤,道:“蘇大哥,我們把後院搜查了個遍,可是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這可怎麼辦?”
蘇無名淺笑淡然,道:“唐兄弟,那戚芳若真被藏起來,就憑我們兩人,如何搜查得到。”
“既然搜查不到,蘇大哥爲何還要去後山,你這樣做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可若不這樣做,那蛇又怎會有所行動?”
唐雄摸着腦袋想了想,待他想明白之後,頓時一喜,道:“蘇大哥是要逼迫這些和尚行動起來?”
蘇無名點點頭:“正是如此,我們今天這麼一鬧,了因和尚必然擔驚受怕,而爲了安全,他們必定會想辦法將戚芳轉移陣地,只要他們行動,到時守在外面的宋驚天必然能夠將之抓獲。”
唐雄對蘇無名的這個辦法佩服至極,於是連問要他做什麼,蘇無名淺淺笑了笑,說他只管到處閒逛,吃飽睡覺就行了!
天漸漸黑了,一些香客離去,一些香客留了下來,鐘聲漸漸沉寂,整個白音寺也沉寂了下來,今夜月圓,月色清輝,清輝的月色照着古樸的白音寺,彷彿一個老僧入定。
蘇無名躺在牀上睡着了,他雖然對寺院的事情很上心,可他是人,是人就抵擋不了睏意。
夜漸漸深了,月已中天,整個白音寺寂靜的只能聽到秋蟲的聲音,而就在這個時候,寺院中不知何處突然響起吱呀一聲來,吱呀聲後,一人從門內閃出,他向四周遙望一眼後,連連向屋內招手,他剛招手,屋內又出現六個人來,不過這六個人卻並不相同,其中三人光着頭,想來是這裡的和尚,而另外三人兩女一男,皆被捆綁着堵住嘴,他們想逃逃不得,只能任由人擺佈。
最先出來的那人似乎有些着急,謾罵道:“磨蹭什麼,趕快把這三個人帶到馬車上去,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那三名和尚聽得這話,連連點頭,然後推着那三人進了馬車,進得馬車,幾人立馬趕着馬車向白音寺外面飛奔而去。
白音寺外並不是十分黑暗,月光照下,路旁的樹影婆娑,可就在馬車向前飛奔的時候,突然從暗處涌出十幾人來,馬車上的人見此,心知不好,可也不敢停留,想駕着馬車衝出去。
只是當他們想衝出去的時候,人羣中一人飛身越上了馬車,馬車上的和尚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踢翻了下去,待那些和尚都跌落馬車之後,那人猛一拉繮繩,馬車便停了下來,而此時其餘其他人已經衝來將那些和尚給抓了起來。
馬車上的人是宋驚天,他掀開車簾,見車內捆綁着兩女一男,而這三人都是一臉驚恐,他立馬明白了,替他們鬆綁之後,他連忙說道:“我是杭州城的捕快,這位可是戚芳姑娘?”
那女子連連點頭:“小女子正是戚芳,多謝捕頭的救命之恩!”
“姑娘不必謝,這些事情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只是……只是有許多事情我們尚不明白,恐怕要問一問戚芳姑娘了!”
戚芳點點頭:“捕頭有什麼只管問便是,只是如今天色已晚,能否請捕頭先送我們回家,小女子被賊人綁架,家父一定十分擔心的。”
宋驚天面露難色,許久後道:“實不相瞞,在戚芳姑娘失蹤之後沒幾天,令尊便被人謀殺了,所以……”宋今天的話還沒有說完,戚芳突然悲痛欲絕的叫了一聲,然後便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