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過後,天更涼了一些。
有關蝮蛇組織的消息已經斷了,派出去的人,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回來。
錢塘縣城一連被殺好幾人,雖然這些人都該殺,可殺死這些人的兇手,他們卻連面都沒有見到,蘇無名隱隱意識到,他遇到了人生中的大敵。
大敵似乎知道了危險,所以暫時藏起來了,可大敵就是大敵,不除去,始終是大敵。
蘇無名想除去蝮蛇組織,可如今的他卻無能爲力,因爲他們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轉眼秋深,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半月之久,大家雖然不能忘懷那件事情,可也知一味執着對他們並沒有好處,所以漸漸的,他們也都放寬了些,對蝮蛇的關注度也低了一些。
天氣越來越涼,他們的布匹生意做的很好,生意興隆,這讓蘇無名不必再爲錢財發愁。
這日,蘇無名和南宮燕兩人去店鋪接溫婉兒回家,走至半途,突然見前面熙熙攘攘吵吵鬧鬧的,南宮**時最喜歡熱鬧,如今遇上了,豈會就此離去?
所以,南宮燕不由分說,拉起蘇無名便跑了去,可跑到前面之後,她又立馬要拉蘇無名離開,因爲前面發生的事情太晦氣了。
原來,前面是一家棺材鋪,此時棺材鋪的老闆正是哭訴,哭訴有人偷了他棺材鋪裡的棺材。
南宮燕覺得棺材鋪太晦氣了,要拉蘇無名離開,可蘇無名卻在聽完棺材鋪老闆的話後,突然對此事十分的感興趣,或者說,他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
在這個世上,小偷很多,有偷錢財珠寶的,有偷小孩女人的,可偷棺材的卻是少見。
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各抒己見,只是他們說的都只是自己的猜測,而且更多的是愚昧之言,蘇無名聽了一會後,擠開人羣,對那棺材鋪老闆道:“你這鋪子裡的棺材被人給偷了?”
棺材鋪的老闆此時正沒好氣,聽到蘇無名問出這個問題,臉上露出一絲不快:“當然是被偷了,不然我出來逗你們玩嗎?”
見這棺材鋪的老闆生這麼大氣,蘇無名淺淺一笑:“這倒真是奇怪的事情,我見過偷錢偷人的,可從來沒有見過偷棺材的。”
“可……可我這裡的棺材就是被偷了!”
蘇無名微微一笑:“我並沒有懷疑你說的事情,只是覺得奇怪罷了,如今你這裡的棺材被偷,是否報官了呢?”
“這……這如何報官,我怕,怕縣太爺說我這晦氣,不給調查!”
“你這話就不對了,爲官一任,便要造福一方,就算是棺材被盜了,那縣令大人也不會說因爲棺材晦氣而不做審理的。”
“真的?”
“自然是真的!”
棺材鋪的老闆因爲蘇無名的話而生出了些許希冀來,他權衡思量了一番,最後點了點頭:“好,我這就的報案!”
棺材鋪的老闆推開人羣向縣衙跑去,那些看熱鬧的人在後面跟着,南宮燕有些好奇的望着蘇無名,道:“蘇郎,不過是被人偷了一棺材而已,有必要官報嗎?”
“當然有必要了,如果今天被人偷了棺材,明天就可能被人偷錢財,小偷這類人,是最不能慣的。”
南宮燕似有所懂的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現在我們怎麼辦,是去姐姐那裡,還是跟着去縣衙?”
“我一個人去縣衙就行了,你去店鋪吧,,天色已經不早,打樣之後你們兩人一同回家便是。”
南宮燕對那棺材被盜案並不感興趣,點點頭後,便一個人去了溫婉兒經營的店鋪。蘇無名則跟着那些看熱鬧的人,直接去了縣衙。
此時已是黃昏前後,按理說已經該休息了,不過在那棺材鋪老闆通稟之後,錢勝還是讓他進了大堂,蘇無名站在堂外,錢勝看到蘇無名後,想馬上請他進堂說話,可蘇無名卻對他做了眼色,要他不必顧及自己。
錢勝不明白蘇無名什麼意思,不過蘇無名的話他卻是必須聽的。
升堂之後,錢勝望着堂下之人問道:“堂下所跪何人,又要狀告何事?”
棺材鋪老闆磕頭行禮,道:“大人,小人關陵,是個開棺材鋪的,今天下午小人到自家店鋪去看,發現棺材竟然少了一個,小人是來報案,請大人幫忙找出那小偷的。”
此事在錢勝眼裡,那就是不入流的小事,他本不想深入調查,可蘇無名就站在堂下,他若草草了事,恐怕不行,所以錢勝強打起精神,問那關凌道:“棺材是何時被盜的?”
“因爲小人經營的是棺材鋪子,所以只下午一兩個時辰在店裡,其他時候都是不在店裡的,小人的店鋪周圍人雖不多,可也不少,小人來之前問過他們,他們都說今天白天沒有見可疑人員,所以唯一有可能被盜的時間,就是昨天晚上了。”
“可有門被撞開的痕跡?”
“回大人,棺材後院和前面臨街的鋪子裡都有,被盜的是後院的棺材,臨街鋪子的門倒沒有任何痕跡,就是後院的後門今天小人去的時候,是開着的。”
錢勝這樣問了幾個問題後,覺得實在沒有什麼可問,這才讓關凌先回去,說等他們縣衙有了線索後,會去通知他的。
關凌磕頭謝恩,然後便離開了縣衙,大堂外看熱鬧的人散的差不多的時候,錢勝連忙向蘇無名迎去,道:“蘇大人,這案子您可有什麼看法?”
“錢大人,本官只覺得這案子奇怪至極,其他的倒沒有什麼看法。”
“那蘇大人覺得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調查呢?”
“爲今之計,自然是先找到那副棺材了!”
錢勝微微頷首,可很快,他便發現了問題,道:“蘇大人,這……這找棺材恐怕並不容易吧,那棺材也沒什麼特徵,到哪裡去找嘛。”
這倒是個問題,蘇無名摸了摸鼻子,道:“偷棺材無非就是爲了放屍體,錢大人派人去找,看看哪裡死了人不就行了,興許那小偷之所以偷棺材,就是因爲死了人沒錢買棺材,這纔去偷的。”
錢勝感覺有些爲難,可也不敢反駁,只得點頭應着。
這樣說了幾句話後,蘇無名便拱手告辭了;蘇無名離開縣衙後,並沒有再去店鋪,因爲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溫婉兒和南宮燕她們可能已經回家了。
可是,當蘇無名回到家後,南宮燕和溫婉兒兩人並沒有回來,起先蘇無名並沒有在意,以爲她們可能走的慢,亦或者回來途中想賣東西,女人嘛,一看到有東西買就走不動的,無論是唐代女人亦或者是後來的女人。
夜漸漸深了,溫婉兒和南宮燕她們兩人還沒有回來,蘇無名再無法平靜下來,他隱隱有了擔心,於是將林雲、江英和唐雄等人叫了出來,讓他們分頭去找人,而他則在家裡等,生怕溫婉兒和南宮燕兩人回來後發現家裡沒人。
可是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後,蘇無名再坐不下去了,他找來下人吩咐了一番,然後獨自一人衝了出去。
此時整個錢塘縣城已經陷入了寧靜之中,街道上空寂無人,偶爾的秋風刮來,旋起幾分蕭瑟,風中夾雜着落葉,更給人一種孤寂之感,蘇無名在這街道上來回的跑着,喊着溫婉兒和南宮燕兩人的名字,這樣喊着喊着的時候,他突然很想抽自己幾耳光,如果自己和南宮燕一同去了店鋪,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這樣跑了許久之後,蘇無名來到了店鋪,他敲開了店鋪的門,問住在裡面的夥計,那個時候,夥計已經睡着了,他們睡眼惺惺,看到蘇無名後先是一驚,聽完蘇無名的問話,睡意已經全無。
“店鋪打烊之後,兩位夫人都去了哪裡?”
店鋪的夥計揉了揉眼,神情略有些慌張,道:“打烊之後,兩位夫人直接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裡,我們卻不知道的。”
聽到這樣的回答,蘇無名胸中有一股莫名的火氣,可他很清楚,這個時候,不是發脾氣的時候,他望了一眼那些夥計,吩咐道:“趕緊穿好衣服,給我去找兩位夫人,找不到不準睡覺。”
夥計們緊張異常,連連按照蘇無名說的去辦,穿好衣服之後,四散而去。
從店鋪離開後,蘇無名邊找邊去了縣衙,將錢勝叫醒後,他命令錢勝派人去找,並且一定要找到,錢勝連連應承着,然後吩咐了下去。
夜更深了,今夜有星無月,蘇無名急的滿頭大汗,他從來沒有像今天晚上這番着急過,他幾乎在一個晚上,跑遍了整個錢塘縣城,在蘇無名動用了所有可以動用的力量後,本來寧靜的錢塘夜,變的不再寧靜了。
蘇無名找了許久,就在他找的有些絕望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傳來:“相公!”
那是溫婉兒的聲音,可蘇無名這個時候聽來,卻是滿腹憤怒,他轉身衝了過去,他忍不住的揚起了手,溫婉兒有些害怕,連忙捂臉,可當她戰戰兢兢發抖的時候,卻突然被人摟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