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景升是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了?”蒯越跟在劉表身邊,也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哦,也沒有什麼,就是好奇那邊怎麼會聚集那麼多人。”劉表一笑。心裡卻是在想剛纔的身影,似乎在那裡見過,卻一時又想不起來。
蒯越看到那邊人羣中那輕紗掩面的女子時,也笑道:“是黃家的那小丫頭。看來不知道又弄出了什麼玩意,被人圍觀了而已。呵呵,這在南陽是常事了,隔三差五總會有這麼一次。”
“黃家?”劉表想了一下,笑道:“哦,是那個小丫頭啊。幾年不見,都長這麼大了啊。記得小時候還聽怕羞的,現在倒是看來很喜歡熱鬧啊。”
“哎,也不知道老黃他是怎麼想的。”蒯越有些惋惜道:“你說一個姑娘家習不了武,那去學一些女紅什麼的也好啊。一天天經弄一些莫名奇妙的小玩意,這以後嫁人可咋辦啊。”
劉表哈哈一笑道:“老黃他這親爹都不着急,你這當叔的急個什麼啊。”
蒯越眼中閃着莫名的光芒,嘆息道:“怎麼說也是看着長大的孩兒啊,希望能有個好歸屬啊。”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一處府邸門前,被等在門口的一箇中年書生迎了進去。
劉一凡的身影也在不遠處顯露了出來。
他本來是打算回酒樓騎着奔馳趕緊走人。可想到炎漢宗四百年立宗大典下個月就好開始了,這個時期身爲支持王家的劉表,來到這南陽會不會是有什麼計劃和打算。
牽扯到了王家的可能性,劉一凡現在無法不去關注。何歡莫名地就揹負上了下毒謀害劉協的罪狀,劉一凡怎麼想這都只可能是冤枉,甚至是誣陷。
看到那府邸的匾額之上,寫着“蔡府”兩個碩大金字。
劉一凡繞着蒯府走了一圈後,選了一處相對無人的僻靜之地,然後一躍就翻進了蒯府之中。
正想着該怎麼去找劉表,看到遠處許多丫鬟端着盛放着食物的托盤,一個一個地朝着一間屋子走去。
當先的一名丫鬟推開房門後,裡面傳來了劉表哈哈的笑聲,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那些端菜的丫鬟一個個都拿着空托盤出來的時候,房門隨即也被關上了,也斷絕了劉一凡偷聽的打算。
“看來只能跑房頂上去聽了啊。”劉一凡這麼想,卻沒有動。擡頭看看天色,日頭剛落餘暉尚存,現在去的話很容易就被人發現。
無奈,只能隱匿身形,靜等天黑。
如今潛入他人府中,劉一凡也不敢爲了打發時間進入自由模式去練習,以免暴露身形。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
當天色完全黑下,府中已經開始到處掌燈的時候,劉一凡也已摸上了那間屋子的房頂。
躡手躡腳,生怕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在選了屋頂中央的一個地方,劉一凡輕輕地揭開了上面的瓦片,朝裡面張望。
就見屋裡此時坐着三男一女。
男的,一個是劉表,一個是剛纔一起進府的人,還有一個就是在府門口迎接的那個中年書生。
女的,看起來二十五六的樣子,面容嬌媚,隱隱與那中年書生有幾分相似,可能是兄妹關係吧,此時正坐在劉表身旁,爲其斟酒。
劉表一反在宗門內,當執法長老時候的嚴苛臉面,笑容滿面。也不知道是喝開心了,還是有美女在側相陪。
酒宴之上,劉表此時心情大好。
接過蔡雯遞過來的酒盞一口喝乾。拿起酒壺,也給對方滿上,蔡雯媚眼一笑也一口喝淨。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喝的過猛,一縷酒從那紅脣流出,流過白皙的脖頸。
不自覺的,劉表的目光也順着那酒水往下繼續流淌。
蔡雯放下酒盞,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紅潤。
劉表看着蔡雯,蔡雯也看劉表,兩人眼中有情,更有一種火在跳動。
蔡瑁和蒯越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蔡瑁道:“景升這次忽然召集我們兩人來,是終於決定好要動手了嗎?”
劉表有些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他這次出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不錯!”劉表臉上露出了一種決絕和輕鬆:“籌備這麼多年了,也是時候準備收網了。”
蒯越問道:“之前不是王家還有不穩定的地方嗎,怎麼,這麼快就已經都盡在掌握了?”
劉表飲了口酒:“王家那兩個小鬼去追劉辨的時候,被人給打傷了,如今武功失了大半,對咱們的計劃構不成半分威脅了。”
“哦?這麼嚴重啊。難怪王家最近沒什麼動靜,這消息封鎖的可以啊。”蔡瑁瞭然,難怪劉表要召集他們。這王家沒了這兩把鋒利的刀在手,那所能依賴的就只有劉表這個盟友了。
蒯越笑道:“看來咱們當初制定的,讓王家和何家狗咬狗的的計劃還真是不錯啊。這次多虧何歡那個笨女人,才加速了進程。不過真沒想到她會把自己的兒子給弄出宗門去。”
蔡瑁點頭道:“是啊。要不是這樣,咱們也不好暗中下手,把王家的許多好手給藉機剷除了。”
“不過何歡會突然給劉協下毒這個倒是出乎咱們的預料啊。”蒯越略帶擔憂道:“差點就功虧一簣了,好在那天景升看出了門道。要不劉協真死了,咱們這些年的準備也失去了意義。”
劉表也是心有餘悸道:“那天何歡要真得手了,我也得死。哎,也在咱們有些大意了。劉辨不知所蹤,那何進沒了能爭奪少宗主位置的人,狗急跳牆也卻是在所難免。可誰能想到他竟然逼迫自己的妹妹去下毒。這事情他也真能做的出來!”
其實他有一點沒有說出來,那天根本就不是他看出來的,而是何歡告訴他們的。否則,以何家的下毒手段,他們無心之中如何能防備的了?
“如今劉協母女都被咱們掌控在手裡。”劉表五指緩緩握緊成拳,似乎是在握住某種夢寐以求的東西,道:“等到下個月立宗大殿之上,劉協被封爲少宗主後。咱們就可以伺機控制住劉宏。”
“逼他說出赤霄劍法。再把他給殺了,讓劉協成爲宗主,你我從旁輔助,剷除異己。最後再把劉協一殺,到時候宗主之位就是我的了!啊哈哈哈。”
劉表越想越是開心,直接拿起酒壺喝了起來。
蒯越哈哈一笑道:“有了我們這麼多年的佈置,這宗主之位肯定飛景升兄莫屬了啊。到時候可別忘了老弟幾個啊。”
蔡瑁也附和幾句後,話鋒一轉道:“這宗門長老裡,那劉備有些不好對付啊。這些年,我看他似乎暗中也有不少動作,不可不防啊。”
聽到劉備二字,劉表笑容頓時一斂:“德桂說的不錯,那劉備我一直都看不透。他身邊那兩個異性兄弟也不知深淺。我這次來,也主要就是和兩位來商議下對付劉備計劃。”
蒯越也道:“對,咱可不能螳螂捕蟬,被人給黃雀在後了啊。”
三人有開始商議起如何對付劉備。
蔡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在聽着。對她來說,和相愛之人許久不見了,她很享受陪在他身邊的的感覺。
劉家和蔡家秘密聯姻多年,她對外也一直是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子,如今這一切看來都要結束了。
爲了這份關係從水下,付出水面。自從她十四歲那年第一次見到他時,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年。
人生有幾個十年她不知道。可她知道自己用了這十年,換來一個天下第一宗門夫人的名頭!
江湖女性的人生巔峰不也就是如此了嗎?
蔡雯很高興,給自己倒了盞酒,拿起來正準備喝,卻忽然從那渾濁的倒影裡看到了一個不和諧的地方。
蔡雯下意識地擡起頭朝上面看去。
而那不和諧的地方也有一個眼睛在看向她。
“誰!”
蔡雯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