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凡所做的一切,徐蘭怡都是看在了眼中。
對方的所作所爲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特別是那前一刻還跪地求饒,下一刻已經是出手如閃電,把那嬀覽一掌就給拍死了。
那一刻她甚至都認爲這人莫非不是受傷,而是在裝傷爲了迷惑嬀覽跟戴員他們。可當她看到那人託着緩慢而堅定的步伐,去到那名弟子面前想要動手殺人,卻又昏倒的樣子時,她又明白了過來這人是真的受傷了。
“明明受了不輕的傷,竟然還能這麼厲害,也不知道這救了我的恩公是誰。”徐蘭怡看到了劉一凡的臉,對她來說很是陌生。
她平日裡無心江湖之事,對於之前傳的沸沸揚揚的百納劍,她也只是聽孫翊提起過,至於那畫像卻是沒見過的,現在自然是不認得這位是誰。
哪怕是她看到了劉一凡的那神使王二蛋的腰牌,以她從孫翊那裡聽來的江湖見聞,也是很難將王二蛋跟百納劍結合在一起。
徐蘭怡有心想要過去看看那人傷勢怎樣,奈何她被戴員點穴,此刻是渾身動彈不得,只能是保持着一個姿勢斜躺在那裡,劉一凡因爲剛纔用力過度,如今陷入了昏迷之中也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和其他五名被點穴的武烈門弟子,也是在那裡大眼瞪小眼的,一時間樹林之中陷入了一片寂靜。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天色也是漸漸黑了下來。
“誒呦。”
徐蘭怡忽地覺得渾身痠痛,不由得喊出聲了。
“恩?我能動了?!”徐蘭怡一喜,也顧不得渾身因爲長久保持一個姿勢帶來的痠痛,連忙是想起身去看她救命恩人怎麼樣了。
可剛一起身,就覺的腳下一痛又是摔倒在了地上,她這纔想起來自己的腳踝剛纔扭傷了。
徐蘭怡這一能動,立刻是讓那五名武烈門弟子心中一陣恐慌,擔心對方是不是要來殺了他們,不過看到徐蘭怡徑直朝那昏倒之人走去,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下去,立刻又被提了起來,因爲他們想到就算徐蘭怡不殺他們,可要是那人醒來的話也絕不會饒了他們,到頭來還是一個死啊!
五個人心中慌張,知道若不能趕緊衝破穴道恢復自由之身的話,他們今天誰都別想活。可劉一凡的內力可不是戴員嬀覽二人可比,所點的穴道又豈是那麼容易被衝破?
“那娘們爲什麼能先動啊。”有一個弟子心中焦急。不光是他,其他那些人其實心裡都在這麼想,他們都沒想到徐蘭怡的穴道會先被解開。
他們哪裡知道,戴員擔心出手太重,傷了那也就會些三腳貓功夫的徐蘭怡,要是把那雪白的嬌軀上弄出淤血什麼的,辦事的時候多影響視覺啊。
所以他用那石子點穴的時候,力道自然是要輕了很多,在加上徐蘭怡是幾人裡最先被點穴的,她的穴道當然是最先解開的。
徐蘭怡一瘸一拐走到了劉一凡身邊,坐在地上探了探對方的鼻息,見有反應也是鬆了口氣,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來,從裡面倒出了一粒火紅色的丹藥,塞到了劉一凡的嘴裡。
這是武烈門的療傷秘藥“浴火丹”,平日裡她這一個遠離江湖的女子是不可能帶在身上的,這次也只是她擔心夫君孫翊的狀況,有備無患之下這才帶了,卻不想倒是還真派上了用場。
徐蘭怡坐在那裡,看劉一凡浴火丹下肚後毫無反應,也知道這浴火丹雖然是療傷靈藥,但相比回春谷的那回春丹來說還是差上不少的,效果沒那麼明顯,也沒那麼迅速。
“現在……”徐蘭怡緩緩站了起來,柔弱白皙的手從地上撿起了一柄長劍,把目光放在了那五名武烈門的弟子身上。
察覺到了徐蘭怡的目光,那三個只是被點穴定身,啞穴並未被封住的弟子,立刻臉色一變求饒道:“夫人,不要殺了我們啊,求您高擡貴手饒了我們啊!”
“我們沒有想要傷害您啊,我們,我們只是被那戴員和嬀覽兩人威脅啊!”
“是啊夫人,您也看到了,那戴員和嬀覽兩個叛徒是多麼心狠手辣,那些不聽他們話的弟兄,死的多慘啊。我們只是不想死啊。”
“不要騙我了!我都看見了,死在你們手裡的人,可不比那戴員跟嬀覽兩人少多少!”徐蘭怡臉上帶着傷感,那一個個拼死保護她的人還歷歷在目,她要給那些人忠義的弟子報仇纔對。
雙手握着長劍,已經是將劍尖抵在了一名弟子的身上,只要她稍一用力肯定是能刺進去的,要知道這柄劍雖然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可那也是出自武烈門的兵器,鋒利程度可不是一般鐵匠所能鍛造出來的。
可徐蘭怡的手只是在那裡不出顫抖,任她如何咬牙閉眼,就是怎麼也刺不下去。
“不行,我必須要殺了他們,要不然等他們能活動的話,肯定是不會放過我的。”徐蘭怡心中明白,她必須要動手,可她不敢啊。
長這麼大她別說殺人了,連一隻雞一條魚都沒殺過。以前給孫翊熬雞湯魚湯的時候,那都是別人殺過拔毛之後,她拿來就只是熬製罷了。
如今直接是讓她殺人,這種事情又豈是說來就來的,殺人那可也是需要勇氣的,這一點現在的徐蘭怡還並沒有做好這個準備。
那弟子感受到身上那劍尖,冷冷扎扎的感覺,本來以爲到底是難逃一死了,可等了變天也不見痛感傳來,不由看向了徐蘭怡,從那顫抖的雙手上,這人感受到了活的希望。
這種人他見多了,知道對方這是下不去手,不敢殺!
“夫人,夫人!我知道錯了,您饒過我這次行嗎?”
“其實啊,我並沒有背叛您。我是見大家都不是那戴員和嬀覽的對手,是打算暫時裝作屈服,等到他們兩人放鬆的時候。就準備帶着您跑的!現在您既然能動了,趕緊解開我的穴道,我帶着您去陳留找門主他們。”
那弟子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真誠之色,看的徐蘭怡都不由愣住了,心裡竟是已經相信的幾分。
不是她傻,而是她剛纔腦中充滿了殺與不殺的想法已經是亂成一麻了,這一刻她心中自然而然的,期望有一個人能站出來,這樣她就不用親自動手殺人了。
誰在做自己不擅長不想去做的事情時,都會下意識地尋求幫助,此刻的徐蘭怡正是如此。
“你說的……”徐蘭怡已經是被打動了,可她的話還沒說完,立刻是被另一名弟子打斷道:
“別聽他的夫人,他壓根就是戴員的親信,您要是解開了他的穴道,我肯定他會把我們都給殺了!還會對你圖謀不軌!我纔是最忠心的那個!”
“我呸!夫人,我這人不會說話,我對自己所做的事情也不會去否定什麼,可我想告訴你,我心裡現在都是後悔!當時我是豬油蒙了心了,竟然會對您下手。只要您放了我,我保證帶護送你去陳留。您可能不知道,之前那個告訴你戴員他們有二心的人,他是我弟弟!”
“哈哈,你別騙人了,那家根本沒有弟弟!”
三個人七嘴八舌地爭論了起來,看的徐蘭怡愣在那裡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
她心裡終究是善良居多,那裡明白這些人心裡的黑暗?
這三人都認爲其他人要是能動的話,肯定會殺了其他人,好將戴員跟嬀覽兩人這次帶出來的財物給私吞了,然後在跟他們夢寐以求女人獨自快活!
他們這邊互相拆臺爭的面紅耳赤的時候,那邊浴火丹的藥效已經開始發揮了作用,劉一凡原本慘白的臉上漸漸有了一些血色,輕咳一下之後,人已經是醒了過來。
看到劉一凡竟然醒了,三個弟子立刻就跟同時被人點了啞穴一般,瞪大着眼睛張着嘴巴,一點聲音都是發不出來了!
心中對於剛纔的爭論,後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