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十八里客棧廢墟東南方的某處樹林深處。
清晨,樹林之中一片寂靜,一隻小松鼠從溫暖的窩中出來,伸伸懶腰開始新的一天覓食活動。
小松鼠按照平日的路線行進着,這條路每天都不要知道會來往多少遍,可以說一草一木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小松鼠下了樹,來到了地上一處他藏食物的地方,想要看看自己儲備食物是否安全,可用小爪子刨了刨卻發現手感不對勁,原本稍微一刨就能起來的鬆軟的土地,今天軟中卻帶着一股韌勁,怎麼刨都是不見動彈。
“難道是我用力太輕了?”小松鼠如此想,就要擡起小爪子狠狠地就刨了下去。
“嘶!”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傳來,小松鼠腳下的地面劇烈震顫,驚的它那裡還顧得上去察看食物調頭就跑。
一片看起來很平常的枯枝草堆之中,刷地坐起來一個人來,弄得枯葉亂飛,這人身上掛滿了枯葉跟雜草,乍一看就跟一個草垛子一般。
那人看着那跑走的小松鼠有些無奈道:“這傢伙,小爪子還真厲害啊。”
他衣服上腹部的位置被劃開了一條口子,露出了裡面一道醒目的血痕,剛纔那小松鼠所認爲的地面原來竟是這人的肚子!
側耳傾聽了一下並無什麼異樣的聲音,劉一凡抓了些枯枝雜草,弄在了他做的這簡易的迷彩僞裝上。
這手還是劉一凡爲了隱匿身形,從網上那些特種部隊狙擊手的教學視頻上學來的,效果那真是好的沒邊了。
那日他爲了儘快甩掉孫堅他們,先出手殺了青蛟幫的人部下疑陣,後又施展輕功儘量讓自己不留痕跡地離開那裡,這讓他的內傷更加嚴重了,可以說已經陷入了不可妄動真氣的境地。
本以爲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十八里香客棧應該沒人去把守纔對,卻是沒想到那裡竟然還有不少武烈門的弟子在廢墟里尋找什麼,這讓大意之下的劉一凡差點沒有撞到對方的包圍裡!
劉一凡那裡知道,孫堅倒是沒派人過去,可孫策之間卻是留下了不少人在那裡尋找,有不少弟子找不出什麼東西出來可也不想就這麼回去稟報,索性就四處遊蕩之下想看看周圍還有什麼線索沒。
這也是精英弟子和一般弟子的最大區別,他們辦事不會敷衍了事,而是會用心去考慮孫策想要什麼,可這份勤快就害慘了劉一凡。當時最兇險的時候,是幾名弟子距離他不過就一步的距離,可以說只要在往前一步,就會發現他的蹤跡。
好在當時天色還沒亮,他路上爲了避免引發戰鬥又做了這套簡易迷彩,這纔是逃過了一截,也讓劉一凡親身體會到一個好的僞裝的重要性。
劉一凡緩緩坐起身來,背靠着一棵顏色相近的枯樹,盤膝而坐緩緩運轉真氣開始療傷,頭頂之上很快就蒸騰起了陣陣白煙,額頭之上也是汗水密佈。
經過了昨天一天的療傷,如今他體內的傷勢已經有了一定的好轉,只要今天再將孫堅入體的那股真氣給逼出體外的話,剩下的就是需要時間在慢慢調理,就能一切恢復如初。
頭頂的白煙愈加濃烈,連汗水也是滴答滴答留個不停,眉頭更是已經快糾結到了一起,此時正是他療傷的最關鍵的時刻。
其實可能的話劉一凡並不想在這裡療傷,只是他體內的傷勢實在是再也拖延不得,讓他別無選擇。
他現在所在的這地方,距離十八里香客棧少說半天的路程,是地圖上標示的這片樹林最中央的位置,他也勘察過了並沒有見過有人活動的痕跡,應該不會被誰發現打擾纔對。
只可惜,劉一凡地方沒有選錯,可方向他萬萬不該選擇東南,因爲這個方向是武烈門的所在。
……
樹林之中,徐蘭怡在往前狂奔,身後緊隨的是兩個渾身是血的武烈門弟子,再往後是嬀覽和戴員還有五個武烈門弟子,他們手中的刀尖上都在滴着血。
徐蘭怡現在心中滿是焦急,她實在沒想到這一趟出門竟然會生出這麼多事端了,她心繫夫君孫翊的安危,卻是忘了給自己應該也卜上一卦。
離開廬江在她的催促下之下,一行人走了一條曲折難走但能更快趕到陳留的小路。開始一切都還正常,可漸漸的徐蘭怡就發現嬀覽跟戴員兩人,看她的目光之中透着一種特別的意味。
當時她也沒太在意,因爲她一心都在孫翊身上,每天都在儘可能的加速趕路,直到一個隨行弟子偷偷告訴她,戴員跟嬀覽兩人居心叵測想要染指她!
對於這番話徐蘭怡沒有去懷疑什麼,因爲告訴她這件事的人可是戴員身邊的一名弟子!
那弟子雖然是戴員的親信,平日裡也算不上作風多好的人一個人,可他可不想跟戴員和嬀覽兩人從此成爲武烈門的叛逆,這才把這件事給透露了出來。
當然,這弟子表現給徐蘭怡看的,是一個忠義的弟子不齒跟敗類爲伍的架勢,他可是還想通過這件事能提升自己的地位,怎麼說他也是告發有功不是?
徐蘭怡跟這名弟子一起,又暗中聯合了一些跟嬀覽和戴員關係一般的弟子,想要趁他們兩人沒動手之前先出手將其拿下。
只是嬀覽和戴員兩人好歹也是護法,能力武功上也許不高,可也不是尋常弟子能比擬的。況且徐蘭怡沒有想到的是,她聯絡一起動手的那些弟子之中有一個背叛了她,將她要動手的消息給透露出去了。
結果可想而知,徐蘭怡他們失敗了,要不是在一羣忠義弟子的拼死之下,讓徐蘭怡逃了出去,現在她早就被擒失了清白。
當時往陳留的路程已經走了一半之多,後面又有戴員跟嬀覽他們,徐蘭怡沒有辦法回往廬江,索性就繼續朝陳留方向走。
嬀覽和戴員怎麼可能讓到嘴的鴨子給飛了,自然是在後緊追不捨。花了三天時間終於是連馬匹都累死了,也將徐蘭怡一行逼到了絕路,在他們兩人看來,現在的這次追逐不過是對方的最後掙扎罷了。
一追一跑,兩者的距離在不住地縮短着。
噗通!
徐蘭怡身後的一個武烈門弟子終究是因爲傷勢太重,腳下一軟就是摔倒在地,徐蘭怡聽到聲音轉頭一看,剛想回身去扶起對方,可那弟子卻是大喊道:“夫人不要管我,快走!”
另一個弟子也是停下了下腳步,氣喘吁吁對徐蘭怡道:“夫人,我也快不行了,您趕緊走,我和他再幫你拖延一下那兩個叛徒!”
“不,要走咱們一起……”徐蘭怡還沒說完,那弟子大吼一聲打斷道:“夫人!不要讓我們這些弟兄們白白死了!你要活着告訴孫翊大人,那兩個叛徒做了些什麼!”
“走!趕緊走!”
徐蘭怡最後在看了一眼那兩個忠義的弟子,她目中含淚但並沒有哭出來,她知道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在留下“保重”二字後,兩人轉身就施展着她夫君孫翊傳授給她的輕功,繼續朝前跑去。
看着嬀覽跟戴員幾人越來越近,那兩個留下來的弟子都是揮舞着武器就殺了過去。
“哼,不識擡舉!”戴員冷哼一聲,擡刀就迎了過去。
這兩人他之前也是勸誘過的,只要對方跟了他跟嬀覽,銀錢自是不用說,連那徐蘭怡等他們兩人享用完後,也是拿出來讓其他人也嚐嚐的,只是沒想到這兩人竟然會選擇所謂的忠誠。
那兩個弟子武功本就不是戴員對手,此刻身受重傷武功更是大不如前,連格擋都來不及就被砍到在地,只是在倒地的瞬間兩人都是齊齊怒吼道:“你們不得好死!”
聽到這聲音,徐蘭怡柔弱的嬌軀不由一顫,心神激盪下腳下步伐一亂,又被凸起的樹根一絆,立刻是摔倒在了地上。
還沒等她在爬起來,身後嬀覽的聲音已經傳來到:“美人兒,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