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軍拿出瓶葡萄酒。
也不知道從哪裡找出兩個高腳杯,拿到廁所沖洗一下,放久了,還有蜘蛛網了。
倒上酒,遞給卡薩雷,笑着畫大餅,“你放心,這門生意我心裡有底,只要有暴力的地方就有客戶,墨西哥毒販們總不能拿着木棍和石頭互相打架吧?”
他說完,自己就先笑起來了,“我們要麼不搞錢,要麼就搞一大堆,到時候,在總統旁邊買個大別墅,誰敢瞧不起我們?少玩點路邊攤,到時候,你別賺來的錢,全去拿去治艾滋病了。”
高軍邊說着邊碰了個杯一飲而盡。
劣質紅酒的味道…
艾滋病1981年就發現了,美國佬什麼都希望走在最前列,搞基也特麼玩的那麼花。
卡薩雷臉皮薄,被這麼一說臉都紅了,抿了口紅酒,像是想到什麼,問道,“聽說你今天得罪了個毒梟,他會不會報復你?”
“報復?”
高軍往椅子上一坐,二郎腿就這麼一翹,香菸拔出來放在鼻尖下面一聞,放在手掌心頓了幾下,“他關在監獄裡像是死狗一樣,我是警察,還能怕他?就算他們來黑的,外面有人給他面子要弄死我,他媽的火力有老子猛嗎?”
“端着AK47就掃死他們。”
“就我們兩個人…恐怕…”
“這怕什麼?”高軍手指夾着香菸,“做生意哪有不遇到麻煩的?”
“毒梟?”
高軍呵忒了口唾沫,“我們可是警察,抓毒梟不是職務之內的事情嗎?”
高軍瞥了他一眼,“他們這種走灰色生意的,要麼上岸家財萬貫,要麼下海牢底坐穿,我們也一樣,你覺得還會有退路嗎?你信不信,你找上你那表兄弟武器一賣,墨西哥城所有的黑幫都會知道,有個胖子在走私軍火,到時候…就會被啃的一無是處。”
“卡薩雷,我這輩子要求很低,想上沒上過的女人,想讓別人看到我就從沙發上站起來說話,想要我不開心的時候,所有人都閉上嘴,我不想隨便找個女人,然後生個孩子,辛苦半生卻窮困潦倒,某天一場大病,兒女爲了湊醫藥費,男的去當苦力,女的去做妓女,然後我躺在病牀上,說一句,平凡是福,去他媽的,我要發財,耶穌來了,擋我的財路,都他媽得把復活日改到禮拜五!”
他邊說着,邊給自己倒上紅酒,舉杯示意,“要玩,就玩大的,對不對?搞錢還怕風險?風險越大,錢越多!”
卡薩雷當了四五年的警察了,平時收點毒梟們分的小錢,早就不過癮了,窮的內褲上面的白點點都可以洗下來當鹽巴用了,看着高軍那雙眼睛,一咬牙,將紅酒給搶了過來,還剩下三分之一,直接仰頭幹了下去。
“維克托,你說怎麼做,我都聽你的。”
卡薩雷的腦子很好用,“但我們是警察,有些事不方便出面,我們得找個人幫忙。”
高軍點頭,他覺得對方說的很有道理,忽的腦子中想到個名字,“你還記得努裡埃爾·貝斯特嗎?”
卡薩雷聽到這名字一驚,“他全家不是讓毒販給殺了嗎?”
“他還活着,就住在基瑪華坎,我有他的聯繫方式。”
這具原身做事厚道、做人敞亮有不少“朋友”,努裡埃爾·貝斯特就是其中一個,他跟卡薩雷一樣,也是警察,三個人之前還一起共事過。
不過,他這人比較狠,也比較色,愣是上了個毒販的情婦,還被人給撞見了了,然後全家都倒黴了。
兩個兄弟直接被人塞進桶裡面灌了水泥。
警察是不敢當了,怕毒梟知道他沒死,要害他,平時就躲躲藏藏,之所以跟維克托有聯繫,那是因爲後者曾經在基瑪華坎見過他。
“你想把他拉上車?”
高軍點點頭,“拉他上車,最起碼我們對他有一定的認識,他現在已經是“死人”,很多事情做起來比我們方便,做軍火生意,難道讓我們穿着警服嗎?”
“不過他最近在做什麼?”
卡薩雷蹙着眉,“好像給人當中間人,賣點情報,幫忙拉線,不過你知道他這人比較懶,過的也拮据,除了膽子大一無是處。”
膽子大好啊,只要膽子大,英國女王放產假!
“明天你請假,上午你就先帶着武器跟你表弟做生意,你跟他說,只要錢到位,貨有的是,我們不收毒品,就要美金,盧布都不要,到時候我會出來,我們在外面的集市上見。”
卡薩雷聞言想了想後,點頭。
“還有,記住,如果明天你表弟問你的貨哪裡來,你可以適當的告訴他們點消息,你就說我在蘇聯有個叔叔在軍隊裡擔任軍官,關係很深,他就算要RPG也有,只不過需要點時間。”
卡薩雷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他不記得維克托在蘇聯有親戚啊?但還是懂事的沒開口詢問。
“淡化模糊我的存在,不要告訴他我的名字。”
跟墨西哥毒梟們恨不得在小弟面前每天逛來逛去不一樣,高軍喜歡低調,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他甚至都不打算出頭,卡薩雷就是他的手套。
毒品生意是沒辦法,你老大如果放權的話,一個小弟待久了,熟悉了生產過程、有了銷售渠道,他自己就會有想法,這種原材料誰不能種?
墨西哥經濟作物都換成了種植原材料了。
但軍火不一樣,你根本沒貨,你難道隨便拉幾個機牀,就敢開工?高軍只要掐住貨源,卡薩雷想跑也跑不了哪裡去。
高軍可是要走仕途的。
他這人想的比較久遠,卡薩雷也不在意,反正有錢賺就行,維克托說什麼就是什麼。
在他房間呆到晚上10點左右,卡薩雷纔打開門,揹着個包走了出來,裡面放着AK47的零部件。
“耶穌保佑。”
高軍點上煙,翹着腿,吸了口,吐出個菸圈,“阿門。”
…
墨西哥是個很適合旅遊的國家。
你一大早起來就會很“嗨”。
遇到軍方焚燒種植業,你都能昇天,當然這只是個修辭誇張手法,哪個白癡會用火燒?
那豈不是全國都得變成癮君子。
卡薩雷拿着休假條,揹着個深灰色包,帶着棒球帽,走出監獄,還真的如維克托所說,監獄這地方,出去誰都不管你,根本不檢查的。
千禧年前,古茲曼被抓的時候,你知道他怎麼跑的嗎?
花了兩百多萬美金,讓清潔工塞在自己的衛生車裡帶出去的。
出了監獄門的卡薩雷就看到門口左一堆右一幫的站着不少的男人,眼神不善的對着他指指點點,旁邊甚至還有人拿出畫像對照,顯然是來尋仇的。
卡薩雷眼皮子都在發抖。
這幫人就差腦門上寫着毒梟兩個字,要是他們拔槍亂射,就這場地,躲都沒地方躲。
卡薩雷深吸口氣,面色平靜的繞過他們,在公交車站點,就看到一亮紅色的小轎車等着,看了下車牌號,就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
裡面已經滿當的坐着四個人,一個司機,副駕駛一個滿是蓬鬆頭髮,鬍子邋遢的男人後座也坐着兩個壯漢,五大三粗的,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
“卡薩雷表哥,好久不見。”副駕駛的男人取掉墨鏡,轉過頭笑着打招呼。
卡薩雷抱着揹包,這車裡一股子男人的味道,就是狐臭慘咋着腳臭,看到對方,指着說,“德拉甘,你怎麼鑲了個金牙?”
“好看嗎?3000比索。”對方略帶着炫耀的說。
尼瑪的!
那麼貴,這錢都能在墨西哥買好幾條人命了。
卡薩雷心裡罵着敗家,但還是笑着豎起大拇指誇他有眼光,自家表弟什麼德行他還不知道嗎?
好面子,出來混就兩件事,錢包、臉面,你要是不誇他,還說他浪費,表兄弟?信不信他幹你。
“電話裡你告訴我有好東西是什麼?我本來帶着小弟準備去收保護費,這開了幾十公里過來,你別告訴我只是耍我。”德拉甘微微擡了下頭說。
卡薩雷打開揹包,從裡頭將AK47的零部件拿出來,在德拉甘等人的目光中拼組完成,昨天晚上高軍教了他一晚上。
“這是好東西吧?”他拍了拍槍身,笑着遞過去。
“法克!AK47!”
德拉甘一口經典罵句,接過步槍,拉了幾下槍栓,這聲音清脆的很,“你從哪裡來的?”
“我們在蘇聯有人,整點武器還不是簡簡單單,我一有好東西就想到你,你要不要?”
德拉甘重新上下看了眼卡薩雷,“看來,你加入了個前途不錯的組織嘛。”
“你要加入嗎?墨西哥政府?現在警察部隊招人。”卡薩雷說,“還有比這個組織更大嗎?”
德拉甘被這話給噎到了。
他好好的幫派成員不當去當警察?
腦袋秀逗拉?
“這把槍搞出來我給你個便宜價,你給我點運費和手續費就好了,以後還希望你照顧我生意,800美金怎麼樣,我們是表兄弟,我不會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