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海上油井和背叛
“李州長,我想問一下,您認爲發生戰爭的概率有多大?”
張昊虛心請教道。
對方畢竟是幾十年的老政客,人脈廣,信息資源豐富,對於國際形勢的把握,絕對要比一般民衆強上很多。
李州長低頭想了想:“即便沒有七八成,至少也有五成以上。”
“這麼高?”
張昊心中前所未有地重視起來。
“你們可能不太清楚當前形勢的複雜性和嚴峻性,拋開其它問題不談,本土如今有幾千萬的失業人口。
這麼多人需要吃飯,需要養家餬口,一兩年也許還能勉強撐一撐,超過三年絕對完蛋,到時候就是山呼海嘯般的爆發,沒有人能倖免。
說句實在話,咱們沿海條件還算可以,可能感覺不到,但在北方和邊遠內陸地區,很多民衆是真的活不下去了,現在就差一根導火線。”
李州長語重心長道。
張昊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李州長,我還是有些不太能理解,當下又不是古代社會,咱們有上百萬全副武裝的國民警衛隊,難道還怕區區動亂不成?”
熱兵器時代,人再多也沒用。
“張董,你忽略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眼下是極夜環境,最適合打游擊戰,國民警衛隊再強,也只能窩在城市裡,外出執行任務的風險非常高。
除此之外,交通系統也是一個致命的隱患,不管是鐵路還是公路,都很容易遭到人爲破壞……”
張昊忍不住打斷道:“我去,這麼顯而易見的原因,我居然沒考慮到。”
一旦各地之間的交通被切斷,如果再碰上惡劣天氣,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乾瞪眼。
也難怪夢境裡的能源危機,居然持續了整整三年時間,不是聯邦軍隊故意拖延,是真的有心無力。
“張董,你這叫燈下黑。”
李州長隨口回了一句。
張昊連忙追問道:“李州長,如果真發生戰爭,按照您剛纔的邏輯,閃擊戰恐怕很難,戰爭豈不是要長期化?”
“戰爭長期化…也總好過戰爭發生在本土,古語說得好,'禦敵於外,截病於初',就目前來說,這是最佳選擇。”
“最佳選擇是不打仗。”
張昊搖了搖頭。
“呵呵,張董好像很反感戰爭?”
李州長有些好奇。
張昊點點頭,當場反問道:“戰爭對我沒好處,我爲什麼要支持戰爭?”
“怎麼會沒好處?張董伱名下那麼多公司,肯定能吃到戰爭的紅利。”
李州長擺出一幅理所當然的表情。
“我不否認這一點,但相比於戰爭紅利,我更怕失去公司控制權。”
張昊苦澀道。
何市長連忙寬慰道:“張董你過慮了,正常情況下幾乎不可能發生這種情況,除非戰爭再次打到本土。”
“算了,咱們不說這個了。”張昊擺了擺手,隨即換了個話題:“何市長,上次忘了問了,市裡跟糧食署是怎麼談的?能拿到多少魚獲?”
“說出來都是淚,連1%都沒有。”
何市長深深嘆了一口氣。
“那州里呢?”
張昊緊接着看向了李州長。
李州長同樣嘆了口氣:“我們也不多,只有2.2%,聊勝於無吧!”
“咳,不少了,這次魚獲大概有400萬噸,2.2%就是8.8萬噸,如果按照人頭平分下去,每個人都能分到兩斤。”
張昊安慰了一句。
李州長聞言,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這次確實算得上是大豐收,比上一次多了整整八倍,太出乎意料了。”
“400萬噸,真是想都不敢想。”
何市長緊跟着感慨道。
“這次主要是對岸救災已經接近了尾聲,突然騰出了一大批船隻,這纔有了現在的收穫,如果按照原有計劃,能有一半都算燒高香了。”張昊解釋道。
李州長點了點頭:“救災行動持續了一整年,確實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只是可惜了對岸那麼好的地方,要石油有石油,要煤炭有煤炭,要糧食有大平原,基本上啥都不缺,結果變成了廢土。”
“我覺得對岸還算不上廢土,最起碼開礦還是沒問題的,一旦中東有變,爲了解決能源缺口,對岸必將迎來新一輪的開發潮。”
張昊胸有成竹道。
夢境裡的能源危機之所以會結束,除了中東局勢放緩,還有另外一個因素,那就是對岸的開發取得了初步成果,大大擺脫了對中東能源的依賴。
“開發潮?”李州長皺了皺眉頭,“恐怕沒那麼容易吧?黃石火山的噴發規模雖然減弱了不少,但依然還在噴發當中,如此環境下怎麼搞開發?”
“黃石火山靠近西海岸,而對岸的能源開採區主要集中在東海岸,兩地之間相距兩千多公里,影響並不大。”
張昊趕緊解釋道。
特別是位於東部阿巴拉契亞山地的阿巴拉契亞煤田,含煤面積18萬平方公里,縱跨了九個州,煤層厚度900米,探明儲量超過了2500億噸。
它是聯邦第一大煤礦,開採潛力無限,唯一的麻煩是距離海岸線足有兩三百公里,需要重建當地的基礎設施。
這是一項不小的投資,而且需要時間,沒有個十來年的持續建設,根本做不到大規模開採。
真正能解燃眉之急的,還得靠德州和新墨西哥州的油井。
按照前幾年的數據,兩州的石油日產量超過了700萬桶,幾乎佔了對岸石油產量的半壁江山。
更爲關鍵的是,這兩州的石油運輸管道並沒有遭到大規模破壞,好好維修一下,還是能繼續投入使用的。
這無疑能節省大量時間。
李州長瞬間來了興趣:“張董你能不能具體說說?如果機會合適,咱們不妨參與進去,不僅能獲利,還能掌握能源主動權,簡直一舉兩得。”
“李州長,能源如今是聯邦的命根子,絕對不會容許私人染指,我是沒機會了,州里倒是可以試上一試。”
“願聞其詳!”
李州長和何市長互相望了一眼,雙方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蠢蠢欲動。
“其實很簡單。”張昊頓了頓,開誠佈公道:“可以由州里牽頭,直接去對岸的德州投資油井,儘量以海上油井爲優先,實在不行再考慮陸上的油井。”
海上油井不需要輸油管道,只要將鑽井平臺開過去就能開採石油,具有前期投入少、獲利週期短的特點。
“海上油井?我記下了。”
李州長點了點頭。
他很快就想到了海上油井的種種優勢,不得不說,對方腦袋很活。
何市長則是盯着李州長的眼睛:“老李,咱們一起合作一把?珠城那邊最近越來越強勢,咱們不能一味退讓。”
“這事急不來,咱們回頭把老周他們一起叫過來,大家坐下來商量商量。”
李州長笑着點了點頭。
“老周就算了吧,還有老劉,他們倆都是特區,跟咱們不是一路人,漁業公司那是沒辦法,繞不過他們。”
何市長不情願道。
珠灣區大城市扎堆,相互之間的競爭非常激烈,作爲粵州的首府,惠城做夢都想壓倒這兩個二五仔。
“我說老何,不是我說你,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放不下成見?在面對聯邦這個共同對手時,咱們應該處在同一戰線,攜手共進。
再說了,不管是深城,還是香城,都是老牌的金融中心,咱們缺錢,募集資金還得靠他們倆才行。”
李州長苦口婆心地勸道。
“那好吧,便宜他們了。”
何市長無奈選擇了妥協。
……
十幾分鍾後,迎接儀式正式開始。
跟前一次相比,這次的收穫雖然多了八倍,但人員傷亡同樣也多了不少,其中不乏本土船員。
自從其它幾個大州參與進來後,船隊中多了不少本土船員,這是在所難免的,畢竟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漁業公司的待遇,那是出了名的優越,有的是不怕死的人,如果再不向本土民衆開放,搞不好會有大麻煩。
肅穆的迎接儀式結速後,趁着李州長和何市長都在,張昊連忙召集公司高層,開始制定第三期的出海計劃。
不急不行,據老安格爾所說,南冰洋的漁業資源,枯竭速度比預想中還要快,第三期計劃也許就是最後一期了。
“老曹,準備了這麼大時間,第三期計劃能增加多少船?”
“漁船資源比較緊張,最多隻能再增加五十三艘遠洋捕撈船,加上原有的漁船,總噸位已經超過了一百萬噸。
倒是貨輪那邊,可以直接增加到五百多萬噸,再多就有些浪費了。”
曹副總連忙拿出筆記本彙報道。
張昊皺了皺眉頭:“到底怎麼回事?咱們東南沿海大大小小上百家造船廠,從六月份到現在,差不多有半年時間了吧,就造了這麼點船?”
“張董,這事還真不能怪我,在糧食署的牽頭下,他們同樣組建了一支遠洋船隊,搶了咱們公司不少訂單。”
曹副總趕緊解釋道。
“什麼?咱們的魚獲都要上交,他們還組建船隊幹嘛?這不是浪費資源嗎?”
張昊嚴重表達了不滿。
“張董,先消消氣。”李州長勸了一句,隨即猜測道:“糧食署拋開咱們另起爐竈,不在乎兩個原因。”
“怎麼講?”張昊連忙追問道。
“第一個原因,他們不想付咱們太多貨款,這可不是什麼小數目,加起來足有數千億,換做是我,我也心疼;
至於另外一個原因,咱們幾家雖然被狠狠咬了一口,讓出了大部分魚獲,但僅剩的部分依然很可觀,人家捨不得也是正常現象。”
李州長緩緩說道。
張昊頓時氣得破口大罵:“欺人太甚,早知道是這樣,當初應該在合約上加上一條,不准他們組建船隊。”
“張董,就憑糧食署的強勢地位,他們是不可能答應的。”何市長搖了搖頭。
“老曹。”張昊很快反應過來,轉頭看向了曹副總:“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通知我一聲?”
“咳,張董,不是我不想通知您,是您太忙了,咱們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嘛,您不在的時候,公司一切事物都由我做主。
再說了,即便通知了您,也是無濟於事,糧食署背靠聯邦,那些造船廠不敢不聽指揮,咱們鬥不過他們的。”
曹副總裝出一副無辜模樣。
張昊見狀,立馬意識到出問題了,他低着嗓音向李州長髮難道:
“李州長,老曹不是你們的人嗎?他這是怎麼回事?”
“張董,人都是會變的,如果我所料不差,看老曹這幅有恃無恐的模樣,大概率是被糧食署收買了,畢竟漁業公司不長久,他估計是想找條好點的退路。”
李州長分析道。
其實這件事早有徵兆了,老曹自從被調入漁業公司,不僅賺得盆滿鉢滿,同時還收穫了很多人脈關係。
惹得州府裡的衆人都快嫉妒死了。
老曹應該知道回州府不好過,因此纔會選擇接受糧食署的橄欖枝。
張昊狠狠握了一下拳頭,面帶自責道:“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以爲只要等着收錢就是了,結果被人鑽了空子。”
“張董,看開點,沒有糧食署,還有其它遠洋船隊,況且這不是還有五十三艘漁船嗎?他們至少沒把事情做絕。”
李州長試着勸道。
“唉,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張昊長嘆了一口氣,緊接着話鋒一轉,咬牙切齒道:“不過,老曹這個叛徒是不能再留了,等會議結束,我就讓他滾蛋,州里沒意見吧?”
“沒意見,你想怎麼處理都行。”
李州長擺了擺手。
“那好,這不快到年底了,我正準備發今年的年終獎呢!既然老曹不仁,那就別怪我這邊不義了。”
張昊憤恨道。
李州長輕聲叮囑道:“年終獎就算了,儘量別在工資上動手腳,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大家好聚好散,沒必要撕破臉。”
“我懂,不會少他一分錢的,況且跟工資一比,年終獎纔是大頭。”
張昊終於消了一點氣。
“行,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咱們繼續開會吧!”
李州長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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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