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好消息：人類主要是在月球表層之下生活，這裡有着許多大型堡壘，足跡已經遍佈各處。
壞消息：石頭不亮了。
王機玄直接把過往之石揣在懷裡，帶着菱童在這些月球堡壘中亂逛。
有一說一，這裡景色還是蠻不錯的。
許多地方擡頭一看，就能看到那個巨大的蔚藍圓盤掛在頭頂，一種莫名的壓迫感隨之而來。
衆所周知，在月球上看地球，比起在地球上看月球，那個‘球’的面積要大出十幾倍。
這種景觀能讓人產生一種‘自己很渺小’的錯覺。
菱童很喜歡這種風景，拿着自己的私人聯絡器拍了很多照；王機玄卻是沒功夫欣賞這種景色，抱着恢復平靜的過往之石一陣嘀咕。
然後，他帶着菱童，在月球近月軌道與月下堡壘來回往返。
過往之石只是在某個特定距離、特定的位置，纔會出現霞光吞吐的現象。
如此說來，伊娜文明如果得到過往之石就送去雲上之都供着，還真有可能觀測不到這個情況。
此地藏寶的可能性在下降；
但假如真的有寶物，其年限尚在百萬年前的伊娜文明之前……這種可能性在上升。
王機玄耐着性子，讓菱童幫自己做記錄，駕駛這艘飛船開始進行定點探查。
如此折騰了幾個小時，一張地圖出現在兩人面前。
在月球外空間，有一片直徑三十公里、厚六公里的圓柱區域，這就是能引發過往之石異樣的區域。
“嗯……”
菱童抱着胳膊仔細分析：
“我讓他們查了月球的引力、磁場等各種數據，都沒什麼異樣。
“這塊石頭感應的原理是什麼？”
“不清楚……月球直徑是多大來着？”王機玄問。
“三千五百公里左右。”
“我遁一下試試，”王道長躍躍欲試，“我就從這個區域直接落下去，施展土遁看能不能從月球對面鑽出來。”
菱童道：“你說這個我倒是想起來，此前還有一份報告……你等下。”
她兩步跳去了旁邊的船載終端開始查檔案資料。
王道長注視着她窈窕動人的背影，心頭又有些火熱，不過這種火熱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辦正事呢；
雖說食色性也，但最近也是太頻繁了一點。
菱童很快就將一份投影展在了王機玄面前。
“此前進行月球勘測實驗的時候，曾發現月核有一些異樣。”
“異樣？”
“嗯，質量對不上，月核的質量要比計算結果輕一些，而月核外圍，類似地幔的這層結構，質量比我們計算的要更重一些。”
菱童不斷檢索，一份份報告被投送到王機玄面前。
“除了這些，科學家們還發現，月球會有一種很輕微的月震。
“這種月震沒有什麼危害性，但奇怪的是每次檢測到的這種特殊月震，它的頻率和強度完全一致。
“還有這篇……我們在建立七號月下堡壘的時候，曾經出現過數十臺設備同時失去聯絡的情況，但六個小時後就恢復了正常。”
王機玄仔細看着這些報告，裡面有很多都是政府機密文件。
很快，菱童這邊已經找不到其他信息源，而牡丹那邊又給了幾條月球觀測報告。
但王道長通看了一遍，只覺得像是隔岸觀花、隔靴搔癢，隱約有所得，但實際上完全沒啥實質性突破。
王機玄道：“還是要遁一遁……放心，我用異魂來遁，本體不會輕易涉險。”
“嗯，”菱童溫柔一笑，“我好像並沒有擔心什麼，我對你的能力有充分的信心。”
王道長忽然伸手把她拽到懷裡，一同坐去裝了滑輪的椅中，而後閉目凝神，肩上飛出了一條黑龍，徑直砸向月表。
半個小時後，月球各觀測站開始發出月震警報。
在月下堡壘、月表基地內活動的人們，均能清晰感受到月球在輕微震顫。
這種震動並沒有什麼危險性，只是會讓人心底有些不安。
月球終究不如地球安穩。
約莫兩個小時過後。
王機玄皺眉睜眼。
他看了眼懷中已經睡過去的菱童，纔想起來她不是正八經的修士，也不是老傅那種改造程度的機械身軀，沒辦法持續不休息。
將菱童抱去小休息間，道長面色凝重地聯絡了下牡丹。
“在月球上打洞難度大嗎？”
“打洞？多深的洞？”
“大概一千多公里深，”王機玄沉聲道，“路途要經過很多緻密岩石層。”
“要兩年時間，”牡丹直接給出了結果，“是發現了什麼嗎？”
“嗯。”
王機玄整理了下思路，快聲道：
“月球內部藏着一個大概百公里直徑的亞空間，依附於月球本身，入口找不到，小空間渾然一體，保守估計，空間壁壘的強度比靈脩者的亞空間要強出百倍。
“這裡竟然真的有寶藏。
“而且這個亞空間，也是我利用異魂衝撞，偶然下激發出來的，開始只有一個很模糊的邊界，我撞了幾千下才完全顯露。”
牡丹也有點訝然：“是伊娜文明留下的寶藏嗎？”
“不是，”王機玄立刻道，“時間對不上。”
“時間？”
“嗯。”
王道長解釋道：
“伊娜文明得到這顆過往之石，是在三界浪浪子來之前，這個時間點還挺靠前的。
“伊娜文明的母星一直是遠古時期的地球，這個沒變過，月球與地球相伴的時間點，那是按億年來計算的。
“而這個亞空間，本身還是依存於靈氣和靈力，伊娜文明在遇到三界浪浪子之前，沒有靈能可用。”
牡丹卻道：“那有沒有可能，是伊娜文明用這顆石頭做鑰匙，在文明末期、三界浪浪子的殘魂沉睡後，創造的這個亞空間？”
“你這一說也有點道理。”
王機玄訕笑：
“不過我個人更傾向於，這個亞空間更久遠。
“這樣裡面的東西才更有價值。
“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麼進去，這顆過往之石太過神秘了。”
“把沈教授喊過來幫忙怎麼樣？”牡丹建議道，“她的腦子中經常會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可以，我也好久沒見她了。”
王機玄嘖了聲：
“這傢伙現在混的開了，不缺研究經費和場地了，連我這個當初的老闆都晾一邊了？”
“沈教授性格是這樣的”牡丹笑道，“此外，在周崢德的建議下，第一遠征艦隊已經開始回航，進駐地球外空間進行休整，實際上是爲了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敵人，調來更多力量。”
王機玄應了聲：“老傅的腦子就在第一艦隊？”
“是的。”
“那感情好，還可以跟他的大腦敘敘舊……順便提醒下他們，到了靈脩者這個層次的戰鬥，他們其實幫不上什麼。”
牡丹則道：“高階機械體管夠，蟻多咬死象嘛。”
“你們看着安排，我專心研究這個寶藏。”
王機玄搓了搓手，眼底多是興奮。
修行界的各類遺蹟什麼的，早就被各大宗門翻得底掉，他可一直沒有這麼好的機會，去體驗尋寶挖墓的樂趣。
黑龍再遁！
開搞開搞！
……
王機玄廢寢忘食的忙活了一整天，結果並沒有什麼明顯收穫。
他試過讓異魂攜帶過往之石靠近那個亞空間；
也試過佈置乾坤陣法，擾動亞空間邊界；
甚至，他還嘗試過，用異魂假扮一縷孤魂、本體遁入月球假裝重傷……等等。
所有能想到的方法試過一遍；
那個亞空間對他毫無表示。
王機玄隱隱感覺，應該就是要持有過往之石，呆在月球外面那個直徑三十公里、厚六公里的區域內，用某種方法催動過往之石。
還沒休息多久的三界浪浪子，被他喊醒試了幾次。
同樣也是沒有結果。
王機玄思前想後，也不着急了，乾脆等沈瓊霖和傅堅過來再試試。
如果真進不去，那就是此寶地與他無緣。
看開點也就是了。
他陪菱童遊山玩水了三天，兩人弄了一個簡單的結婚儀式，在地球的見證下吃着燭光晚餐、給彼此戴上了戒指。
而後剩餘的時間，他們都在激情澎湃與波濤洶涌。
就彷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地球上出現空間波動的區域，依舊有着持續、微弱的波動，彷彿那裡隨時可能會出現一個傳送門。
地表已經開始疏散工作，那片區域內的幾個城市，都已完成了進入地下的避難準備。
正當王道長沉迷美色，他的老朋友之一沈瓊霖，總算是出現在王道長面前。
沈瓊霖唯一沒變的，就是她的個頭。
其他方面……
她還是喜歡穿白大褂，如今也換成了短髮，長相已經與當初不盡相同，那張巴掌大的俏臉上帶着洗不去的倦色。
五官依舊很美，卻遮不住眼角那些細細的魚尾紋。
沈瓊霖的神域大腦，如今SS級覺醒靈能者的實力，其實都能讓她擁有最少數百年的壽元。
但她的工作量實在太大，整個人都已顯露出了疲態。
不過總體來說，她還是優雅的。
“好久不見，”沈瓊霖笑眯眯地問候，“老闆。”
王機玄隨手拿了幾枚丹藥丟給沈瓊霖：“你可真是大忙人，想見你一面還要排隊。”
“見面有什麼好聊的嗎？敘舊、介紹自己近況、互相說我很想念你？”
沈瓊霖接過丹藥聞了聞，確定是同一種丹藥後，留下了一顆，吞下了三顆。
她整個人頓時被靈氣滋養，再次精神煥發。
沈瓊霖笑道：“謝了，你煉製的丹藥比赤蛇跟吳滿煉製的丹藥，味道果然要更好一些。”
“這些年你給人類做了不少貢獻，挺偉大。”
“只是在做一些我感興趣的課題罷了，”沈瓊霖道，“我的生命是有限度的，所以我想充分利用每一分每一秒，去探索未知、體驗解決問題後的成就感……喊我過來做什麼？牡丹說你有一個大發現。”
王道長黑着臉：“沒有這個發現就不能喊你過來了？”
“也能，”沈瓊霖眨眨眼，“您可是我老闆。”
王機玄搖搖頭，也沒跟她多寒暄客套，把她帶到了飛船的駕駛艙，介紹了下月內那個亞空間的情況。
隨後，沈瓊霖就開始了長達五個小時的沉默。
她將所有資料都看了一遍，而後就開始了漫長的思考。
王機玄與菱童在旁等了一陣，而後就各自忙自己的，開始當沈瓊霖不存在。
終於……
“關於怎麼進入這個亞空間，我有大概三個想法。”
“講！”
正看與月球相關書籍的王道長直接跳了起來。
沈瓊霖沉吟幾聲：“一個想法，或者說方案，就是用高能離子束轟這顆石頭，看下石頭的反應，能不能激發自我保護機制什麼的。”
“換一個，”王道長立刻搖頭，“我還要留着這東西保命。”
“那好吧，現在只剩兩個。”
沈瓊霖指着地球道：
“月球和地球是潮汐鎖定的，就是月球的一面永遠面對地球，而你注意到了嗎？
“能引發這東西吞吐霞光的這片區域，其實就在月球面向地球這一面的中央位置，從側邊觀察，引兩條交叉的直線，去切地球和月球這兩個圓，能找到一個交匯點，這個點引出兩條直線去切這個區域畫成的圓……”
沈瓊霖在投影屏幕上不斷作圖，上面不多時就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數學符號。
王機玄看的頭疼。
他是修仙的，不懂數理化也正常。
他只要懂沈瓊霖的結論就好了。
“所以，我們從這個幾個點，對這顆過往之石注入足夠的靈能試試，看它有什麼反應。”
王機玄點點頭：“這個聽起來比較靠譜，那第三個方案是什麼？”
“嗯……”
沈瓊霖盯着這顆滿是蜂窩狀的過往之石看了眼，小聲問：
“第三個想法可能比較瘋狂。”
“你第一個方案已經夠瘋狂了。”
“這不一樣，”沈瓊霖道，“我懷疑這顆石頭不是什麼打開寶藏的鑰匙，而是這個亞空間本身在我們當前維度的實體。”
王機玄：……
“您就直接說方案吧。”
“嗯，”沈瓊霖眨眨眼，眼底滿是期待，“那我們能談談這次的酬金問題嗎？我打開這個東西，你必須要滿足我的好奇心，裡面的高價值寶物我不會動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