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該你了，道長
“太空堡壘，原本就是爲了方便對刃獸佔據區後方轟炸的太空平臺。”
傅堅緩聲說：
“在後期發展中，因爲刃獸暫沒有表現出進入外太空的能力，所以出現了一些堅定在太空建立微重力居民地的政治派系。
“這總體來說，不影響我們人類陣營發展方向。
“太空環境並不適合大部分人類。”
周崢德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立刻點頭回應，再次看向了五號。
五號瞧着王機玄，問：“你現在對支柱級刃獸的能力瞭解了嗎？”
“還行，”王機玄笑了，“支柱級刃獸最恐怖的地方，就在於它們統合刃獸羣的數量，不只是它們個體的強大戰力……你是想說這個？”
“嗯，”五號輕輕頷首，“我繼續給你看後面的記憶，不過，這些跟我告訴你的沒有任何區別，只是細節會更豐富一些。”
五號打了個響指，灰雲繼續播放畫面。
王機玄坐在沙發中仔細觀察。
五號在一百七十多年前的記憶開始播放，這次，就成了她印象比較深刻的事。
幾次與刃獸的大戰役；
從太空環境戰鬥到行星環，從行星到衛星；
雙方利用星際之門不斷挪移，每次的大戰役都伴隨着行星地表的破壞，有兩個繁盛的類人文明在戰爭中迅速凋零……
五號的靈奴越來越少；
暗夜系的靈脩者不斷隕落；
靈脩者們的核心迴路開始被刃獸摧毀，支柱級刃獸依舊在圍繞自身戰力提升而不斷進化。
忽然……
“等下！”
王機玄突然出聲，五號展示的記憶畫面都在抖動。
“倒退兩個畫面。”
“嗯？”五號皺眉嘀咕，“你當我是播放器嗎，這是記憶！我試試。”
她再次回想，細心調整。
記憶畫面再次出現，這次明顯更加清晰、細節更多。
在個近乎一閃而逝的畫面中，王機玄看到了三道黑影，立刻讓五號定格記憶，繼續回憶。
五號也發現了有點不對勁。
這是她看到的畫面，但當時並沒有注意裡面的細節。
【在一顆土黃色底色的岩石星球上，十幾頭支柱級刃獸率領大批刃獸，從天上地下一同發動攻擊。到處都是綠色的光球，這種光球具有腐蝕性或者能直接爆炸。身形長數公里的支柱級刃獸造型各異……它們盡皆展現出了對抗重力的特徵。
它們是最完美的行星戰爭機器，此刻卻將刀肢對準了它們的造物者。
刃獸潮瘋狂涌向前方那一排尖塔，尖塔中飛出的各族靈能者施展各類能力，此間不乏覺醒S，普通SS，甚至覺醒後的SS級強大靈能者，可靈能者們的靈能終究有限，刃獸在用數量耗損他們的靈能。
當靈能者的靈能斷流，又不能及時回撤，等他的就是來自空中和地下的雙重偷襲，各類模樣古怪但戰力彪悍的刃獸會瘋狂進攻戰力衰弱的靈能者。
靈脩者？在刃獸眼裡，也不過是掌握了更多能力、靈能更強大的靈能者。
支柱級刃獸同步推進；
那一排尖塔不斷後退；
支柱級刃獸醞釀一陣就會發出巨型光束，而靈脩者這時必須出手，來抵擋或者反攻。
這個星球上的靈氣濃度，都因爲兩邊戰力大量死亡，而快速提升。
刃獸潮的數量看不出有絲毫減少，太空中似乎還有更多戰爭。】
就是這幅畫面左上角；
當時五號靈脩者參戰時看到的一幅畫面，有三道黑影在天空現身，而後空氣就出現了一處漩渦，其內飛出了新的刃獸羣和支柱級刃獸。
那三道黑影看着十分渺小，在五號靈脩者眼中就如芝麻粒大，此刻五號仔細回憶，也只能讓畫面模糊放大，能看出是三個模糊的人影。
“誒？”
五號緊緊皺眉：“之前我沒注意，這是……叛變的高級靈奴？”
“不太可能是普通SS級靈能者，”王機玄簡單道，“兩種可能，要麼是覺醒後的SS級靈能者，要麼是靈脩者。”
“爲什麼？”
“明顯是他們打開了空間門戶。”
“也有可能只是座標，”五號簡單道，“星際之門的傳送，只需要一個座標點，不然宇宙星空如此深邃，落點離行星太遠能把靈脩者的靈能耗幹。”
王機玄問：“那靈氣，也就是空氣中的靈能，在每個星球上都存在嗎？”
“怎麼可能，這片星域只有少部分星球上有原生靈能，基本都是我們靈脩者的住所了。”
王機玄點點頭，看着那三道黑影。
直覺告訴他，這可能會是真正棘手的敵人，而且大概率是跟靈脩文明有關。
五號繼續播放記憶。
因爲她算是新晉的靈脩者，就算在幾次戰役中表現出衆，也很難在一兩百年內提升自己在靈脩文明中的話語權。
一幕幕畫面劃過，刃獸肆意展現着它們的強大與無盡。
終於，王機玄和傅堅最想看的一幕出現。
六靈脩集結，即將前往地球。
這件事發生的背景，是靈脩者在與刃獸的戰爭中接連失利，他們的靈奴數量已經被刃獸拉爆，靈脩者只剩下了一百七十餘人，三分之一還在朝着這片星域更遠處逃亡，剩餘的靈脩者被刃獸分散包圍。
持久的戰爭太過於慘烈，靈脩者的尖塔也有損壞，大半靈脩者跟自己的領地失去了聯繫，已經無法正常補充靈奴。
刃獸反而不急了。
它們不知道在做什麼打算，將靈脩者們圍困在一個個靈氣貧瘠的星球上。
通過五號展露的記憶畫面，王機玄他們已經知曉頗多信息：
【在靈脩者文明內部，原本分爲許多勢力，其中最大的一股就是光明之翼議會庭，算是靈脩者中的保守建制派，主張‘祖宗之法不可變’。
五號·魏爾艾米娜圖克，原暗夜議會庭的代表。
暗夜議會庭屬於新生勢力，主打‘個性’和‘離經叛道’，一直被靈脩者文明邊緣化。
搞出刃獸災害的則是激進派勢力，戰爭之神議會庭，也是最先被刃獸幹掉的靈脩者勢力。
來地球的一二三號靈脩，就是光明之翼議會庭的‘上位’靈脩者；
四號·老索菲，屬於光明之翼議會庭的編外候補人員，不經營自己領地，主要營生就是當光明之翼議會庭的舔狗，在不同的勢力遊蕩，好聽點就是客卿，難聽點就是‘混日子的舊貴族’。
六號靈脩者來自自然野性議會庭，人數比較少，理念比較‘鴿’。】
他們六個，同時被困在了一顆荒蕪星球上，也是被刃獸從不同方向有意驅趕來的，原本彼此並不算熟悉，但他們必須聯合起來。
於是，他們開了一場會議。
會議發生在一號靈脩者的尖塔頂層，來地球的六名靈脩者悉數登場。
一切都是以五號的第一視角展開。
一號靈脩者名字音譯過來就是【薩賓娜】，她是一名優雅的女性，看着像是三四十歲人類女性，身形頎長、穿着金色的長袍，背後有一圈金色的光暈。
二號靈脩者【旺達】是個白髮蒼蒼的老男人，身披白袍；
三號靈脩者【尼爾達他蒙】是中年男性的形象，穿着戰甲，身形魁梧健壯，散發着強烈的壓迫感，是公認的實力最強的靈脩者之一。
三人坐在金色的長桌後，腳下匍匐着一名名少女靈奴，每個靈奴都是小心翼翼地奉上自己的敬意。
這也是光明之翼標準做派。
老索菲主動靠了上去，不斷說着讚美的話，順勢坐在了三人右手邊的位置。
三號靈脩者不滿地看了眼老索菲，倒也沒直接驅逐。
五號就比較隨意，淡定地坐在了幾人對面，並不在意自己面前的是矮桌，而對面三個傢伙是長桌。
光明和黑夜，本身就有些不對付。
六號靈脩者是最後抵達的，她是個有些邋遢的女性形象，外貌就如人類二十多歲的年輕女性，說話時似乎能看出有些精神狀態不太正常。
‘年輕的神婆？’
王機玄對六號靈脩者的印象差不多就是這樣。
當六個被困在同一顆星球上的靈脩者到齊，他們開始商量如何突圍，中間出現了爭執、甚至互相攻訐，但最後迫於生存壓力還是達成了一致。
光明之翼議會庭拿出了秘密武器——一座巨大的尖塔。
那座巨大的尖塔進入太空就是巨型飛船，擁有星際跳躍的強大能力。
“那我們要去哪呢？”五號問。
回答她的，並不是光明之翼的三個‘上位者’，反而是六號‘神婆’。
六號靈脩者先是陰惻惻的笑着，而後又露出了一幅癡迷的神態，低聲說：
“去一顆蔚藍色的星球。
“去尋找我們當年弄丟的力量。
“那裡有寶藏，可以輕鬆毀滅刃獸的寶藏，也是唯一能拯救我們文明的機會，而現在，我在古籍中發現了那裡的存在，那作爲一個秘密被我們的文明隱藏了起來。”
“寶藏？”五號有些不解，“什麼意思？”
六號低聲說：“比我們更高級的力量，以及，所有核心迴路的起源。”
“確實是有這個地方，”一號靈脩者輕聲說，“我們的典籍也能對應，這已經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五號點點頭，並沒有多問。
她其實是十分悲觀的。
而後就是準備工作，他們不斷耗費自己的資源，儘量武裝倖存至今的靈奴，將自己的尖塔收入靈脩者們都標配的亞空間石板牆。
一場慘烈的突圍戰拉開帷幕。
後面的記憶畫面，與王機玄他們此前所知的，也就大差不差了。
通過五號的記憶，王機玄對六個靈脩者的實力，有了清晰的印象。
六個靈脩者與十多隻支柱級刃獸展開大戰；
那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
他們的力量不斷被消耗；
靈奴不斷重傷；
靈脩者們開始負傷，戰力越來越弱。
身穿戰甲的三號靈脩者無比勇猛，在危急時刻，單槍匹馬殺入刃獸羣，衝進一頭支柱級刃獸體內，不知道做了什麼，製造了劇烈爆炸，這才爲他們殺出一條血路，自身直接陷入昏迷。
這場戰鬥中，五號的表現可圈可點；
四號和六號的戰力比較醬油；
六隻小尖塔對大尖塔進行供能，他們的靈奴就算重傷，也逃不過成爲電池的命運，支柱級刃獸們拼命撞擊這隻尖塔，六個靈脩者不得不聯手，用出了類似燃燒靈魂的辦法，抵擋衝擊、撕開空間。
他們順利抵達了地球，而後各個重傷。
巨大尖塔砸入地球的大氣層，六靈脩者同時進入石板沉睡，狀態最好的一號靈脩者開始統籌大局，勉強讓尖塔砸入了北極圈的一座巨大島嶼上。
五號這段經歷的最後畫面，就是一隻只直升機從遠處朝尖塔飛來。
人類發現了他們。
準確來說，是人類世界的某一方勢力發現了他們，後來這方勢力演變成了生物十三所背後金主，與一號靈脩者展開合作。
六老很快出現。
五號的記憶斷斷續續，她受了很重的傷，偶爾才能醒過來，後來還透支自己，合力開啓了支柱刃獸的沉睡迴路。
這裡還有一件比較諷刺的事，那就是……
一號靈脩者當初選擇培養六老，也就是泰晟鋼他們六個，是爲了給每位靈脩者培養一個‘高級靈奴’應應急，方便恢復實力。
只是，後來隨着二號、三號靈脩者甦醒，光明之翼議會庭骨子裡的控制理念再次出現，四號、五號、六號靈脩者同時遭受排擠。
五號躲去了雪山；
四號老索菲，在五十多年前，靈能之戰亂變中，主動控制了幾個靈奴，讓自己的亞空間石板暴露在傅堅眼前，被傅堅帶了回來。
後面的事，也就全都對應上了。
而整個過程中，似乎只有老索菲在撒謊。
光明之翼議會庭的三個靈脩者，以及暗夜議會庭的五號，骨子裡都有着自己的驕傲，並不會對他們認爲的原始文明【地球人類土著】故意撒謊。
“好了。”
五號有些疲倦地擺了擺手，散掉了眼前的灰雲。
“我的誠意已經展示過了，有什麼想問的嗎？”
王機玄摸着下巴嘀咕：“你的記憶中，對六號的信息並不多。”
“我跟她交集本來就不多。”
高花婷在旁怯怯的舉手。
王機玄問：“怎麼了？”
“那個，”高花婷小聲說，“就是，我心底有個聲音，她在說……他們怎麼腐爛到了這個樣子……她讓我幫忙罵魏爾艾米娜圖克幾句。”
五號哼了聲，扭頭看向窗邊。
驕傲如她，竟然沒反駁。
王道長看向傅堅，傅堅沉聲道：“這段情報很有價值，我們必須修改一些，應對支柱級刃獸的應對方案。”
“我其實更擔心，支柱級刃獸背後藏着什麼東西。”
王機玄抱起胳膊，皺眉輕吟。
看來只能賭一把了。
時不我待。
他現在只能相信五號，儘量幫五號恢復一些實力，讓她起碼能站出來頂一陣子，給自己更多發育時間。
至於戰傀……
沒有雪山基地那種魔氣環境，戰傀打個SS級都費勁，短時間內也沒辦法提升太多實力。
“去你尖塔吧，我戰傀和本體一起進去，幫你療傷。”
五號明顯鬆了口氣。
受制於人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尤其是受制於這個油鹽不進的神秘傢伙。
不過嘛……
“等會兒！”
五號嘴角瘋狂上揚：
“我的記憶伱看過了，你的記憶呢！把你穿開襠褲的記憶當衆給我拿出來吧！黑色風暴！”
此地衆人，包括傅堅，雙眼都變得賊亮。
他們對刃獸和靈脩者其實已知曉很多，五號的記憶就是把這些情報穿插起來，彼此印證。
而他們對王機玄，那可是一無所知。
王道長：……
無量那個天尊！
沒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