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初欲
道長一天的忙碌，以給菱童和萬姐送飯，落下帷幕。
現在是晚上七點半；
堡壘第三層各處已經燈火通亮，研究所和軍事工廠正加班加點的工作，軍事醫院附近變得頗爲安靜。
菱童已經沒什麼大礙；
王機玄與她聊了一會兒，目光總是不自覺飄向她晶潤的脣與飽滿的胸懷，又覺得這般有些冒犯，於是主動說自己還有事要去找沈教授商量。
‘貧道這是怎麼了？’
‘一旦泛起這個念頭，就有些剎不住車了呢。’
道長的心情是複雜的。
他心底總是冒出一些雜亂的念頭。
比如，他拿菱童作爲紅塵煉心的對象，這公不公平？一旦邁出這一步，自己又該如何收手？長相廝守固然是不錯的，但若沉溺此間耽誤了修行，又該如何？
王機玄感覺，他現在就像是一個想過橋又怕掉水裡的弱書生，猶猶豫豫、不能果斷點。
弱爆了。
不過，他也就是在這種事上會出現這種情緒。
至於這方面的技術；
道長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
靈識每次掃出去，不、經、意、間路過凡人之住所，總能看到一幕幕情形。
道長雙手揣在休閒長褲的褲袋中，淡定地走進沈瓊霖的研究所。
其實，王機玄並沒有特別的事來找沈瓊霖，純粹就是，剛纔找了個藉口從菱童身旁離開，到這裡逛逛。
這裡原本是76堡壘的靈能之家，是一個小別墅羣，研究團隊分散在不同建築中；
各處能見巡邏的自主機械警衛；
偶爾能看到一兩個穿着白大褂的男女，在陽臺或者樓前散步，手裡拿着一兩顆香菸，聊着一些實驗內容。
在這個時代，有才能的人恨不得被砍成兩個來用，他們的加班也是常態。
王機玄尋到沈瓊霖時，這位教授正癱在簡易的單人牀上熟睡，手套上還有着一些已經幹了的綠色血跡，顯然已睡了好一陣。
道長點出一縷法力，沈瓊霖很快精力回滿。
她閉着眼道了句：“長官……老闆……你不要每次去看望菱童中校以後，就來我這溜達一圈，萬一讓人誤會你金屋藏嬌，那我可就卻之不恭了。”
道長也知她在玩笑，淡定地走去一旁角落，熟門熟路地打開自動咖啡機，給自己打了一杯咖啡端在手中慢慢品着。
不如牡丹做的好喝。
王機玄問：“研究出什麼了嗎？”
“沒……完全沒進展，”沈瓊霖繼續閉目養神，嘖嘖笑着，“要是您肯直接讓我用核心迴路，那我說不定能研究出核心迴路的復刻迴路。”
“想得美。”
道長嗤的一笑：
“這東西接下來是作爲悟道依憑，不能讓任何人吞噬。
“被它寄宿，你的思想和行爲都很容易被它影響……
“嗯，也不對。
“高花婷前世身出手的時候，已經把它歷代寄宿體留下的意志清除掉了。
“總之，這東西的用途我已經決定了，獨樂不如衆樂。”
沈瓊霖頗爲遺憾地嘆了口氣：“您要沒事我就繼續睡一會兒了。”
“我不是幫你回滿血了，起來聊聊。”
“我真的對跟女生約會沒有任何經驗，”沈瓊霖無奈道，“您不如去問問其他人。”
“他們保密性都不如你。”
王機玄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中，向後仰着，注視着天花板。
他眼前開始劃過菱童的身影。
她的一顰一笑揮之不去，不經意間露出的雪白肌膚宛若有着某種魔力，那雙已經披上全新仿生皮膚的機械臂，帶着一種難言的美感。
道長沒有從這種惱人的心境中掙脫出來，反而是感悟着這種道心的躁動。
慾念。
紅塵。
沈瓊霖突然睜開眼，盯着王機玄的側臉仔細看着。
道長被她看的有點發毛，納悶道：“你看啥。”
“您還是雛鳥？”
“你用詞能不能文雅點！貧道這是守身如玉！”
王機玄沒好氣地回了句，倒也沒有半點避諱：
“之前爲了修行提升自我，必須剋制慾望，現在這個階段倒是可以適當放縱了。
“這對我而言也是一種修行。”
“嘁，”沈瓊霖撇了撇嘴，“雖然我也不懂，對這些也沒什麼興趣，但我倒是知道一個理論。”
“什麼理論？”
“慾望就是慾望，不要給自己找藉口。”
沈瓊霖也看向天花板：
“如果連慾望都不能純粹，你又怎麼能說自己是個坦誠之人呢？
“承認吧，伱就是喜歡菱童中校的臉蛋和身材。”
王機玄沉吟幾聲：“這個還真不是……我真的挺看重靈魂和品格。”
“虛僞。”
沈瓊霖翻了個身，背對着王道長：
“去坦率地追尋自己的慾望吧，少年。
“不要再來我這兒躲了。
“這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又不是開那種多人派對，你只是正常戀愛，戀愛不就是爲了滿足荷爾蒙的需求嗎？
“我睡會兒繼續工作。”
王機玄對着天花板發了會兒愣。
他晃晃頭，直接坐了起來。
咱道長就不是那種婆媽的性子！
今晚就約會！
嗯，還是去找過來人多問問意見……把日常的修行和煉丹煉陣基做完，就去問問意見。
……
“第一次約會？”
泰叔穿着沾滿油污的藍色維護服，手裡還拿着兩個電動扳手，愣愣地看着王機玄。
“王老師，你現在還沒跟菱童約會過啊？不是啊？我記得你們倆經常出去散步、倆人一起吃飯啊。”
王機玄淡定地道：“也可以把約會倆字去掉。”
“嗨！”
泰叔嘿嘿一笑，將扳手扔到一旁，一把脫下維護服，招呼着王機玄去車間角落的小吧檯。
有機械女僕在這值班，爲兩人調製好了無酒精飲料。
泰叔喝了口，輕輕哈了口氣，對着王機玄挑了挑眉：“王老師這榆木疙瘩終於要開花了？不錯嘛，我跟我老婆都開始擔心，你是不是身體有點什麼問題了。”
“介紹點經驗。”
王機玄拿出一枚固本培元類丹藥，塞到了泰叔的口袋中。
泰叔撓撓頭，嘀咕道：“你這，突然讓我說這個，我也有點不好意思了，這有啥經驗可介紹的……我第一次嘗試是在十六七歲吧，那時候還在學校進修，一次同學聚會，大家喝了點酒，稀裡糊塗就跟一個學姐回了她的住處，然後就發生了。”
關鍵詞捕捉：喝點酒。
王道長問：“然後？”
“具體的姿勢嗎？這也要說的嗎？”
泰叔老臉紅了：
“一般來說，哪邊經驗多哪邊做主導，那一晚我基本上都是被引導……”
“不是問這個，”王機玄連忙喊停，“我是問，怎麼才能開始這個話頭，以及如何處理後面的尷尬。”
“這個有啥開始的，啊，你是說氛圍啊。”
泰叔正色道：
“這其實也是有技巧的。
“比如說，你要主動，就儘量湊的近一些，對方如果緊張了，也不要去找其他話題，要給足夠的暗示。
“我送你三個套路吧。
“你要是想深情一點的套路，就主動注視着她的雙眼，她如果眼神躲避，你就轉而去拉她的手給她一些鼓勵。
“她如果眼神迴應並跟你對視，那就嘗試一點點拉進距離，這個時候你一定要注意，不要太快，太快了會磕到嘴，也不要正對着，略微歪頭，鼻尖互相錯開。
“這個過程儘量不要開口，如果要開口的話，就誇她。
“你好美，你好可愛，我能一輩子一直抱着你嗎？
“這種。”
泰叔喝了口飲料，繼續傳授：
“第二個套路就是比較油膩一點，也適合逐步進攻。
“比如你可以……比手大小，誇一句你手好小，後面就是，可以抱一下嘛，只是抱着不會亂動……”
“打住，打住。”
王機玄忙道：
“這個我大概知道，第三個套路是什麼？”
“啊，這個是保險點免起訴的套路，”泰叔聳聳肩，“你也知道，有時候會有一些幺蛾子，男人還是要學會自我保護，所以就有大神總結出了一個保險套路，基本上就是，每推進一步就問一句可以嗎？充分徵求對方同意，不過缺點就是，很容易破壞氛圍。”
王機玄小聲問：“那泰叔你覺得，我跟菱童的感情，到位了嗎？”
“到位了，必然到位了。”
“那我就用第一個套路吧。”
王機玄輕輕鬆了口氣，又問：
“您還沒說後面咋處理。”
“事後啊，事後一定要記住，不要把自己痛快了就當結束。”
泰叔耐心叮囑着：
“後面更需要提供安全感，儘量抱一會兒，這樣能讓人女生感覺到安全感。
“後面也不要表現的太油膩，不要躲避她尋來的目光對視，其他的，就儘量自然一點。
“友情提醒，千萬不要表現的太謙卑，也不要覺得這事過了就虧欠女生什麼，不然你在以後的關係中會弱了又弱。”
王機玄緩緩點頭，將杯中飲料一飲而盡。
鬥志，昂揚了！
他道了聲謝，扭頭就要走，卻被泰叔一把抓住胳膊。
“還有個事！”
“啥？”
“等我會兒，”泰叔溜達去了自己的更衣箱，在裡面翻了翻，找了兩隻包裝完好的小雨傘。
泰叔嘿嘿笑着將這東西塞給王機玄，嘀咕道：“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尺寸，你可以自己去自動售賣機那邊找，一通用點數就能換一大盒。”
“這東西還有尺寸？”
“當然有。”
“不過我不用這個，”王道長搖搖頭，正色道，“我能控制。”
“啊？咋控制？”
“就，這麼控制。”
“時間、堅韌……這些都能控制？”
“差不多。”
道長挑了挑眉，留下一臉震驚的泰叔，雙手插着褲兜飄然離去。
跟過來人談一談，道長心底基本也就有數了。
接下來該如何接入實際操作？
王機玄仔細思考着。
泰叔傳授的套路，他其實都用不着，他有一個完美的套路可用。
比如，他明天忙完正經事後，可以去找菱童，故意搞得神秘一點，問她要不要一起修行個雙修功法，然後趁機介紹雙修的奧義。
那不就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妙啊。
王道長樂呵的一笑，他已經開始期待明天的到來了。
他出了工作室，本是想去隔壁正翻修的小電音寺轉轉，打發下時間就去找角落打坐修行。
還沒走兩步……
“長官，”牡丹在工作室二樓窗口探身喊着，“您定製的正裝已經到了，我放在宿舍那邊了，您要去試試嗎？”
“行，我這就去。”
王機玄心底多了幾分熱切，邁步走回自己宿舍。
順便，他用靈識查探着堡壘外側的情形，看是否有敵人偷摸靠近。
嗯？
道長上樓的步伐略微頓了下，而後繼續上樓，步子都變得遲緩了些，下意識扶了扶衣領。
推門，不算寬敞的單人宿舍涌出了暖色的燈光。
嶄新的牀單和薄被整潔地鋪在牀上；
一道窈窕身影站在窗臺上，穿着她最愛的緊身牛仔褲和白色蝙蝠衫，馬尾辮的髮梢隨夜風晃動。
王機玄關上門，儘量自然地向前：“你怎麼過來了？”
“想見你，就過來了。”
菱童轉過身來，長長的睫毛略微眨了幾下，眼底帶着幾分狡黠。
她化了妝，用的是仿自然的妝容，臉蛋吹彈可破，修長的天鵝頸繞着一隻水晶吊墜，一雙桃花眼伴着幾分溫柔和愛意，隨手鎖上了通往陽臺的推拉門。
咔噠。
上鎖的聲響清脆動人。
王機玄想是得了什麼信號，目光變得有些炙熱。
菱童轉身拉上窗簾，輕輕咬了下嘴脣，剛要轉身說些什麼，一雙有力的臂膀已經從她背後環過，擁住了她沒有絲毫贅肉的腰身，將她向後拽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
“長官？”
王機玄在她耳旁輕喚。
菱童一雙眸子幾乎快融化了。
她略微歪頭向後看着，兩人目光對視，像是有着某種奇妙的引力，讓他們忘記了一切的煩憂和威脅。
王機玄忘了剛學的一切套路，就這麼低頭湊了上來。
當兩人的呼吸開始交織，王機玄想起了什麼，含糊不清地說着。
“對了……還要教你雙修功法……”
“嗯……什麼時候……”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