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一次……炸爐
王道長現在非常忙碌。
他打坐不過三個小時，便轉去了工作室，着手煉製鎮魔大陣的陣基，順便爲76號堡壘的護山大陣做建造規劃。
外面天還沒亮，王機玄又被完全睡不着的陳無愁主任請去開研討會，商量如何研究石板牆壁。
到了早上，飯都沒功夫吃，他又趕到‘小電音寺’，給嗷嗷待哺的學生們講課……
就算是鐵人，這麼連軸轉也會出問題！
但沒關係，王道長覺得自己還是遊刃有餘，他已經開始準備繼續薅‘善良之樹’的頭髮，搞一些煉丹材料，嘗試煉製基礎的增氣丹。
真正的時間管理大師，善於合理分配自己的每一分鐘。
唯一的缺點就是，他暫時沒時間增進人與人之間的友誼……
“王老師？”
菱童在課間主動開口：
“中午一起吃飯嗎？”
“好啊，”王機玄想着中午的煉丹事項，“在旁邊工作室可以嗎？”
“嗯，”菱童輕輕點頭，“那我讓萬姐把餐送過來。”
一旁幾個戰鬥姬表情充滿玩味。
深海清了清嗓子：“中午的時候，我請大家吃工作餐，三號機油管夠。”
戰鬥姬和戰鬥基們開口調笑。
八個靈能者旁邊看戲。
菱童淡定地低頭看筆記，神態難免會有一絲不自然。
王機玄想了想，擡手招來了牡丹，對牡丹叮囑了幾句，讓牡丹缺席了上午的最後一堂課。
忠誠僚機可以一鍵共享信息，倒也不用擔心牡丹會錯過課程。
其實，王機玄安排八臺忠誠僚機正常聽課，只是因牡丹誕生了靈體，提前將它們當做正常的生靈來對待。
要讓它們對自己保持忠誠，不能只依靠程序設定。
——王道長自己瞎琢磨的道理。
看了眼牆上掛着的鐘表，王機玄清了清嗓子：
“好了，準備上課。”
三組正式學員外加周崢德幾個蹭課的，立刻正襟危坐。
……
貝塔一覺睡醒，就感覺自己頭皮生疼。
他用力晃了晃頭，腦袋上長出了一隻只綠色的‘丫’字，牀頭櫃上擺着一份早餐和兩瓶清水。
貝塔口乾舌燥，打開清水灌了兩口，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貝塔先生，紗曼小姐已經等候您多時，我奉命帶您去用午餐。”
“來了來了！”
貝塔跳起來活動幾下有些僵硬的身體，三兩下換上一旁擺着的寬鬆運動服。
換衣服時，貝塔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他只有一個大概的人形，身體的大部分區域覆蓋着類似樹皮的結構，甚至，內褲都是用特製材料做成的。
只有隔絕氧氣，才能讓隱私部位的‘毛髮’不會過快生長。
貝塔其實很尷尬，一直很尷尬。
“不過，他們都死在灌注實驗中了，我還活着。”
貝塔對着鏡子喃喃自語，對自己豎了個大拇指，表演出了幾分開心的表情。
他拉開屋門便略微怔了下。
倒不是因爲他看到了，換上嶄新沙漠風情裙的紗曼，也不是他看到一旁女僕裝的牡丹，而是……
窗外有一片綠油油的麥田。
貝塔怔愣了十多秒沒有開口，默默地走向前，打開窗戶，用力呼吸着這裡的空氣，擡頭，入目的是堡壘第七層的天花板，也是模擬出的光照和虛假的雲朵。
“貝塔先生，”牡丹問，“您怎麼了？”
紗曼抱着胳膊靠在牆邊，那不堪一握的纖腰和小麥色的肌膚，讓她散發着一種健康的性感美。
紗曼笑道：“這傢伙看到同類激動了，不用管他。”
“不是同類！”
貝塔認真地道：
“這是自然，自然的力量！
“可是，堡壘內部不是用地很緊張嗎？爲什麼會單獨在這一層保留這麼大的麥田呢？”
“這邊請貝塔先生。”
牡丹露出得體的微笑，雙手端在身前，優雅從容地說着：
“我們邊走邊跟您介紹。
“今天中午的午餐，在長官的安排下，設置在了育嬰院的教職工食堂，這樣可以嗎？。”
貝塔連忙點頭，一旁紗曼擡腳踹了下貝塔的大腿。
“別傻愣着了，走了！你怎麼穿的這麼土！”
貝塔委委屈屈地嘀咕：“是是是，你身材好你洋氣。”
“那是，”紗曼得意地負手挺胸。
身材好？
牡丹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口，提醒自己儘量避免挺胸擡頭，以免對這位得到長官重視的女客造成心理創傷。
牡丹帶着兩名靈能者離開居民樓，走在田間的水泥路上，用溫柔的聲線做着介紹。
育嬰院、第七層的設計、如何在童年時期預防堡壘常發的堡壘病……等等。
兩人聽的十分認真，各自都有些感觸。
午餐時，他們在育嬰院的教職工餐廳，吃着孩子們烹飪課上做的各類麪食，喝着孩子們打完午餐留下的肉湯，吃的津津有味、十分滿足。
一A一B兩個靈能者，跟一羣孩子玩了半個小時的遊戲，這才戀戀不捨地跟着牡丹離開。
牡丹笑道：“雖然我也不知道長官爲什麼做這種安排，但我想，兩位應該已經體會到了什麼。”
紗曼聳聳肩：“我還挺喜歡跟孩子相處的，如果有的選，我也想當個育嬰老師。”
“這裡的環境簡直太棒了！”
樹人貝塔感慨道：
“我理解爲什麼堡壘的戰士們，戰鬥意志爲什麼這麼強大了，他們在守護值得守護的東西。
“靈能之都在這方面就欠缺了很多，我們在成爲靈能者之前，大多都是在貧民區求生存。
“那裡很冷，食物雖然不會短缺，但想要多吃一口卻也無比困難，甚至還會觸犯法律，堡壘內部是按照配額來的，有一定的彈性，這點很棒。
“我們想要出人頭地，或者活的有尊嚴，只能冒死嘗試灌注儀式。”
紗曼順勢問：“牡丹小姐姐，你呢？你也是這裡長大的嗎？”
牡丹想了想，兩隻戴着白紗手套的纖手端在腦袋上，輕輕一摘。
頭掉了！
紗曼和樹人貝塔眼珠子差點蹦出來，前者靈能已經開始劇烈波動。
牡丹含笑將腦袋裝了回去，輕輕搖晃，脖頸上的仿真皮膚自行恢復白皙透亮，沒有絲毫裂痕。
“我是機械體，長官的忠誠僚機，長官睡覺時我都在一旁陪着哦。”
貝塔眉頭緊皺：“可你這……怪不得，靈能之都都流傳，傅堅有一股強橫的力量沒有披露，據說就是機器人軍團，原來是真的！”
紗曼的關心點則是：“呃，睡覺也陪嗎？”
“是的呢，”牡丹輕輕眨眼，“我們長官精力很旺盛。”
紗曼擡手扶額：“堡壘人都這麼開放嗎，我還以爲，沒事，沒事，跟機械體應該不算戀愛吧？”
牡丹笑吟吟的沒有辯解。
她故意的。
泰叔工作室就在前方，牡丹連接裡面的監控看了幾眼，主動道：“長官還沒跟他的女朋友吃完飯，我們要稍微等一會兒哦。”
紗曼的腦袋後頓時多了兩條小閃電。
“黑色風暴真有女朋友了？不是別人造謠的嗎？”
“是的呢，稍後您就能見到。”
紗曼擡手捂着額頭：“那他還跟你一起……呃，抱歉，人類文明更新了倫理觀念但忘了通知我，對嗎？”
“長官在牀上坐着，我在角落跪着，”牡丹委屈巴巴地說着，“是這麼陪着的。”
紗曼鬆了口氣。
那就好，她還以爲自己的偶像這麼快就塌房了。
貝塔指着一旁的建築問：“這個小電音寺是幹嘛的？”
“這裡是D5最高軍事機密區域，不可以隨便看的哦。”
貝塔趕忙轉身，紗曼則是好奇地左右打量。
十多分鐘後，貝塔和紗曼被引入工作室中，見到了剛與菱童用完午餐的王道長。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王機玄的真實面容。
不過，紗曼的注意力，完全被一旁穿着緊身牛仔褲與白襯衣的機械姬所吸引；她打量着菱童的身段和麪容，也不由沉浸於那種機械與人類身體完美結合後的獨特美感，心底暗自嘆了口氣，打消了一些小念想。
“兩位這邊來坐。”
王機玄含笑招呼：
“大媽跟鬃熊已經順利逃入D3，他們兩個要潛伏一段時間，我們這邊在造勢假裝追殺。
“靈能之都那邊，統治派和自然派在暗地裡較勁，蜻蜓大媽成了關鍵人物。
“所以，短時間內兩位是沒有回去的希望了，安心在這裡休假吧。”
萬小七送來冰鎮飲料，萬姐端來了切好的水果。
王機玄帶貝塔和紗曼落座，菱童坐在了王機玄旁邊的沙發扶手上。
菱童輕聲道：“今天請兩位過來，主要是有件事想要兩位幫助。”
樹人貝塔立刻點頭：“我願意爲人類文明做貢獻！”
“具體是什麼？”
紗曼警惕地問：
“個人交情歸交情，我們也有一些顧慮，家人都在靈能之都。”
王機玄直截了當地說：“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利好兩位，蜻蜓大媽讓我幫你們取出自爆芯片，然後製造假死證明，這個你們同意嗎？”
“同意！”紗曼和貝塔異口同聲。
只要不是被刀架脖子上，沒有靈能者會拒絕這個條件。
王機玄含笑點頭，繼續道：
“第二件事，就是我們想請兩位對D5戰區介紹靈管會的運作模式，這個請放心，只是對十多位最高級的將領，而且是用連線的方式。
“我們對靈管會的瞭解都很片面，你們是切實的靈管會下屬機構成員。”
樹人貝塔和紗曼對視一眼。
紗曼抿着嘴脣，樹人貝塔舉手道：“我來吧，我可以的，我已經沒有需要在乎的家人，只要我的隊長和隊友能平安就好。”
紗曼手指抵着額頭：“不要讓人誤會我們是曖昧關係啊笨蛋！我也可以，不過能給我一些繃帶嗎？我僞裝下，把自己弄成遭受了審問的樣子。”
“可以，”菱童道，“小七可以幫你們化妝。”
“事不宜遲，我下午還有課，速度搞。”
“上課？”貝塔不明所以。
王機玄半玩笑半認真地道：“你也感興趣嗎？下午也可以讓你們旁觀，不過，只要看了這些內容，你們以後可就是我這邊的人了。”
“那算了，”貝塔老老實實搖頭，“我還是更喜歡跟着隊長混，雖然這邊也挺不錯。”
講情義的善良之樹！
王道長差點就被感動了。
菱童負責搞這次連線，王機玄不用多管。
道長拿了幾個標本，趁着貝塔畫‘戰損妝容’時，用貝塔的頭髮稍微培養了一下，搞了兩套煉丹素材。
先煉個增氣類的丹藥試試！
他找來讓萬姐幫忙製作的合金丹爐——此爐有三十公分高，有簡單的丹爐構造，下半注入火焰，爐肚刻畫着繁複的花紋。
王機玄自然是煉過丹的；
這種基礎丹藥，也沒多少技術含量。
隨便找了個角落面壁打坐，王機玄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釋靈陣陣盤，放在爐子下方，開始釋放靈氣。
先熱爐，後提藥，再融雲，終凝丹。
他劍指前點，丹爐的蓋子自行開啓，幾株靈藥飛入丹爐中。
王機玄臨空虛畫，丹爐外部被臨時刻畫了‘溫火禁制’，其內溫度逐漸升高，丹爐外的溫度卻沒有任何變化。
靈藥逐漸融散成了黑色的細沙。
一股股充沛的靈氣匯入此間，在王機玄引導下，包裹在藥材外，凝成藥雲。
接下來就是讓藥雲成丹。
少頃，藥雲開始不斷顫動，其內不斷閃爍光亮，隨着王機玄劍指晃動，就如宇宙星空中的星塵聚合，緩慢凝成三枚丹藥。
王機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雖然條件很簡陋，但他的技藝可以彌補，稍後只需花費時間搞個真正的丹爐，就可批量出產這類丹……
嗯？
叮叮叮！
合金丹爐突然不斷震顫，其內藥雲開始猛烈聚合！
轟！
工作室角落升起了一朵小小的黑雲，一股草木清香彌散開來。
在另一個角落連線軍事會議的紗曼、貝塔，連同旁邊站着的菱童等人，錯愕地看向這邊。
王機玄翻身跳了起來，面部黢黑，咧嘴一笑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
“我沒事！嗯，你們繼續，實驗出現了一點點意外情況！我去換個衣服！”
王機玄扭頭就跑，丟下衆人面面相覷。
‘好傢伙，竟然炸爐了？’
‘丹爐還真不能湊合，剛纔並不是煉錯了，相反，是有希望煉製出靈品低階丹藥，靈氣涌動太快，但丹爐沒能壓住。’
‘嗯，這次不算，下次再煉！’
王道長迅速重振旗鼓。
不過，在正式開始煉丹前，他還是要先解決靈脩者石板的問題。
陳主任已經開始嚴重失眠，若是再拖延幾天，這老教授的心臟都要出問題。
還是先煉陣基吧，這也算是他的舒適區了。
……
兩天後，傍晚時分。
堡壘第三層的倉庫內，一百多臺自主機械警衛嚴陣以待。
王機玄指揮牡丹擺好了十八隻陣基，扭頭看了眼後方的傅堅、陳無愁和鄭士多，示意鄭士多做好準備。
隨後，王機玄屏住呼吸，取出數十張符籙懸浮於身周，靈識凝成尖錐，朝再次組合起來的石板牆壁中央位置刺擊！